第三百二十四章 涌動的暗流

翌日清晨,一律陽光照進城中,內中已然是一片歡呼的海洋,成片的難民歡呼,還有關寧軍,他們歡喜的收割着韃子的人頭,帶着一種喜悅,似乎是不敢相信面前的戰果,他們已經不記得上一次大勝在什麼時候,或者根本就不存在大勝。

一衆百姓也是非常欣喜的模樣,他們從那一個個屋舍中,看着城外的明軍,都是不可置信的模樣,似乎是不相信,竟然明軍來解救自己。

“報告!鰲拜跑了”一人報告說道,小川則是奇怪的看向周圍,道:“怎麼回事?昨天四周不都是我們的士兵,他們翻牆頭也跑不掉啊?”城外可是天羅地網,哪裡能讓他直接跑掉?

“城中提前修建了地道!”這人說道,指了指遠處城中的一處地方,衆人才是明白,吳三桂驚訝道:“韃子竟然還有如此狡猾的”這鰲拜已經打破了大家心中韃子的形象,傲慢野蠻,這鰲拜卻是狡猾異常,還懂得收買人心,不過正是因爲他懂得收買人心才讓小川輕鬆的拿下了城池。

小川也是差異,這鰲拜倒和自己映像中那個有些不同,或許他本身就是這般狡猾要不然怎麼會有那般滔天的權勢,不過這人確實厲害,先是懸戶又是堅城的,昨天要不是自己提前下藥,這城池還不一定拿得下來,以後這人必然會是自己的一大勁敵。

清理完這些,又是開始往城內走去。城內的土地溼漉漉的帶着一股惡臭味道,四周城中的住房裡擠下了不知多少的百姓,如潮水一般往着城外走去,城門的石頭已經被清理乾淨。

一旁王恆向着四周看了看,大笑道:“此番我們恐怕拿下了不下二十四萬百姓,這都是我青州軍未來的基石!”

小川點點頭,道“山東發生過蝗災,旱災,人口流失,現在只餘一百五十萬出頭,這些人還大多是地主的佃戶,各地衛所我之前統計人數來看,賬面人數五不存一,這倒是可以快速補充我們的人口。”

“山東兵力都在劉澤清哪裡,我們回去之後第一要務就是處理掉劉澤清”小川說道,此人麾下有五萬能戰的正兵,明末各地軍頭非是不能打,而是不想打,前半段吊打起義軍,卻是養賊邀功,根本就不剿滅,屢屢放過起義軍生路。後面則是剿賊不力,如同劉則請賀人龍之流,一支起義軍真的做大變強之後他們則是成片投降。

“此人在山東經營多年,和各地地主家族都有聯繫,如若我們擋在山東發展,此人必除”王恆說道,自己還搶了他山東總兵的職位,按理說他的士兵都要給自己,可這些兵痞自己能要麼?而且劉澤清會這麼心甘情願的交出五萬精兵?

“劉則清纖介之疾,真正的問題,是那些家族,他們掌握着土地”王恆說道,此番地主豪強纔是自己真正最大的敵人。

“這個好辦,解決他們這也是我們發展佐久間去當海盜的原因嘛!”小川說着就是大笑起來,心中卻是完全沒有把各地家族當成一回事情,自己的海盜集團已經發展壯大,由維京海盜爲中堅,招募日本浪人,僱傭兵,忍者組成的集團完全可以替自己處理這些事情,之後自己防禦倭寇不力,這些家族爲了抵抗海盜全員戰死也和自己未有關係。

“就怕他們內外勾結”王恆說道:“所以此番我們還需要先下手爲強”他做了一個佷戾的表情。

兩人談話間,徐文爵等人都是來到,小川便是不再說話。此番他們臉上帶着喜悅,功勳,那一個個韃子人頭代表的功勳都是要讓他們瘋狂起來,差一點爲了爭搶人頭打起來。

“這些百姓怎麼辦”徐文爵問道,立馬一衆人都是臉色變了,他們都是土財主不缺人口錢財,這些難民他們沒人願意接受,都開始推脫起來,自己領地內田地稀少根本不夠多餘人口居住。

“那就本將軍安置這些百姓,我這就安排手下軍士,把這些百姓全都送回家園”小川說道,一衆人都是說道將軍仁義,心中卻是覺得小川傻了,竟然養着這麼一羣無用之人。

之後便是軍隊出城,屯田軍北府軍便是帶着這望不到邊際的百姓望着青州運輸,以後他們就會變成屯田軍,接着便是那無窮無盡的紅色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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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大營,這大營裡滿是騾馬的嘶鳴聲音,帶着一種淒厲的聲音,內外大營分明,外面是一座座破爛草房,到處是污垢,一個個穿着破爛的饑民在外面遊蕩,幹活,有的在打造器械,看起來十分殘破,一個個披甲賊在其中游蕩看到有人偷懶則是大喝或是皮鞭便是打過去。

再往裡去內營則是穿着鎧甲,手中拿着武器,看起來也是更有精神的樣子,神采奕奕的模樣,軍營擺放也是十分嚴整的模樣,各種設施,溝渠全都一應俱全,隊列也是非常嚴整,中間還有一個個馬廄,裡面一匹匹戰馬。

最裡面則又是一個大營,是一羣彪悍的軍士,他們神情冷漠,氈帽紅櫻,腰間手中拿着各種精良的武器,有的則還穿着明軍的鎧甲,手中拿着火銃的模樣,中間一座大帳,則是傳來一陣陣爭論聲音。

“不行的,青州軍天下精銳,張獻忠,韃子,倭寇那個能打得過?我們去討不了好”

“他們剛剛劫掠了滿清在河北的大營,裡面多少金銀財寶,還有糧草,如果拿到了是多少錢?爲了這些錢財反正死的都是饑民!”

“別吵了”爲首的一名臉色英俊冷漠的男人說道,他帶着一個大大的氈帽,身上還有一個紅斗篷看着一屋子衆人,便是闖王李自成,面前便是他一衆大將。道:“勿要爭論,青州軍天下精銳,想要他的糧草,需要從長計議”他說道語氣中也是遲疑。

“不可,闖王,青州軍是抗擊韃虜倭寇的英雄,如果我們去攻擊他們,怕是會損失民心”一旁一人說道,他穿着青色布衣,雖是書生裝扮卻是腰間跨劍,身材魁梧,便是李自成最近非常寵信的大將李巖,此人去年參加義軍,和歷史不同提前加入義軍,便是提出策略,幫助義軍進行政治宣傳,讓商人,孩童到處傳唱“開了大門迎闖王,闖王來時不納糧”,“早早開門拜闖王,管教大家都歡悅”這歌謠便是他編篡,並且在民間宣傳仁義的策略,之後效果顯著,本來被四正六隅,打得都要投降之後兵敗商洛山的李自成卻是奇蹟般打下好幾座城池,都是城內饑民開門,這讓李自成從新涅槃。

雖然李自成軍隊燒殺搶掠,但是這些古代信息傳播不便,加上各地孩童,商人傳唱這些歌謠導致大家都以爲李自成是仁義之師,需不知他動軸幾十萬大軍不去搶劫如何養活,李自成嚐到了甜頭更加崇信李巖,不過他提出的禁止劫掠淫辱婦女的方針他便是一直推諉,他手下這麼多軍隊又沒有自己的根據地,想要養活只有搶劫一條路可走。

此番又是讓他不去搶劫青州軍,他更是頭疼,對方劫掠了清軍大營,那是多少糧草金銀,如果自己在半路伏擊,這些東西不全是自己的了,不過對於李巖這個義軍中的中流砥柱一樣的人,他又不好直接拒絕,此人能力他看到了,可總是提出一些讓他頭疼的策略,有的話他也不好直接說出來,便是看了一旁劉宗敏一眼。

劉宗敏會意,便是道:“李將軍這話就是不對,他身爲明將,抗擊韃虜是爲了鞏固朱明的政權,爲了讓朝廷更加厲害的剝削百姓,於大義何干,而且這些錢財都是韃虜劫掠我大明百姓的錢財,如若被那青州軍運走,則便是進了朝廷那些文官的手中,更讓那些狗官欺侮天下百姓,如此不義之財,我義軍自當取之。”

他說完一衆李自成的老兄弟則是跟着附和,而李巖則是暗暗嘆了口氣說不出話來,如此流賊,真的能夠成大事,不過此番已經從賊他也無處可去,便道:“青州軍天下精銳,野戰結寨,連滿清精銳都不是對手,我義軍更是打不過”他心中所想是對方是抗擊韃虜的英雄,他並不像去劫掠這個英雄,而且從戰略層面講,後金纔是真正的敵人,不過面前這羣大老粗是不會從戰略層面去思考問題,他們所想都是如何去搶劫。

“你,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什麼風”一旁的大將郝搖旗說道,說了一句俗語,卻是突然忘了詞十分尷尬的模樣。一旁一人道:“滅自己威風”一衆人都是大笑,郝搖旗也是臉色通紅的不再說話。

“官軍的火器大家都見過,真正精銳的官軍火器犀利否?孫傳庭的秦軍大家都見過,青州軍的火器要犀利十倍,戰力更是遠在秦軍之上,如此我們野戰怎麼打”李巖說道:“只怕饑民死光我們都衝不進他們的陣地”

一旁有人臉色慘白,有人不服,宋獻策道:“此言差矣,我研究過青州軍戰力,他沒有李將軍說的這般強悍,此部明軍野戰,非真正野戰,而是先結寨,再一火炮火銃禦敵,而且他火銃犀利但彈藥終有用完的時候,我義軍饑民幾十萬,打完再找幾十萬便是,總有火藥用完的時候,之後便是步營,老營兄弟上前,還怕打不過這羣明軍麼”

“沒錯,數不清的饑民便是我義軍的優勢,火銃再強,那我們就等他銃彈被消耗完就是行了”

一羣人都是大聲附和,李巖則是無奈嘆息,他所思考便是幫助義軍獲得聲望,他認爲得到民心才能得到天下,義軍的成果便是建立在一連串的宣傳上去,若是繼續劫掠,豈不是自己拆穿自己的謊言,如此天下誰人還從賊?此番不去打青州軍他所思考也是不去招惹這天下皆知的英雄,非認爲打不過對方,他無奈嘆口氣,看着一屋子將軍,暗歎“真是一羣馬賊!”他知道明朝昏暗無比,只有義軍纔是百姓的出路,他一心想要改變這羣搶掠的流賊,卻是沒有什麼收穫,讓他有些心灰意冷。

“山東各家族以與我聯絡,出賣青州軍南下路途時間情報,此戰我們要在對方毫無準備之時對他進行攻擊,一定要一舉拿下此青州明軍”李自成說道“青州軍先去京城接受萬民歡呼,之後一定驕縱,我們路上襲擊定能出奇制勝!他們定然沒有準備“

一衆人都開始定計,李自成便是把李巖喊過來,對於這個有才能的年輕人他一直非常看重,只是他覺得對方的一些策略根本不適應現在的義軍,道:“補之(李巖的字),你辛苦了,此番你爲我義軍宣傳出力甚多,這些天打下明軍這些城池也都爲你功勞”他一番話激勵關懷讓李巖很受感動,李自成此人卻是非常會收買人心,哪怕兵敗商洛山時候其部下也多有殺妻從之之人。

李巖嘆口氣,李自成的知遇之恩讓他感動,卻也無奈,他道:“學生一心爲義軍,唉,闖王,義軍真的不能再劫掠百姓!”

李自成卻是不以爲意,不去劫掠百姓義軍豈不是都要餓死,他看着面前的李巖,卻是不好反駁他,真是書生意氣,而是繼續笑道:“唉,補之,日後要是有了穩固的後方,我義軍一定止殺止搶”

李巖搖頭嘆息,也是明白李自成的一些苦衷,李自成又道:“此番你的火銃隊,我再播你五百火銃,這是上次剛剛繳獲的”他說道便是這樣來拉攏人心,這李巖的火銃兵確實犀利,而火銃這東西他們這些大老粗卻是根本玩不動,便是一直努力培養着李巖的火銃力量,他手下已然有三千火銃兵,還有隨行的不少工匠。

“多謝闖王!”李巖抱拳道,心中帶着感動,李自成藉着道:“今晚別回軍中,你我在這暢飲,再讓過兒去找些酒肉”

一旁李自成的侄子李過聽到後,便是隨機走到外面,去尋酒肉。

兩人便在其中談心,李自成此人善於拉攏人心,不管那次兵敗,都要大批衷心手下跟隨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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