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嬸孃可曾給曹先生銀錢,讓他在外城購置宅院,才城外購置田地?”張俊平也不繞彎子,直接詢問道。
一聽張俊平的問話,曹利再也撐不下去,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二夫人一聽,頓時柳葉眉一揚,杏目圓睜,怒喝道:“你這刁奴,框我信任你,讓你掌管賬房,你……你竟敢貪污府上的銀錢?”
“小娘子,小娘子,小的一時糊塗,還請小娘子看在小的伺候小娘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曹利趴着地上,磕頭求饒。
“來人,把這刁奴給我拿下,先打二十,然後逼問出他貪污犯府上多少錢,讓他都給我吐出來!”二夫人沒有理會曹利的求饒,大聲喝道。
門外進來兩個老僕,上前拎起曹利就往外走。
張俊平對這二嬸,真有些刮目相看。
這殺伐果斷的性格,嫁給二叔真是白瞎這個人兒了。
“大朗,老身當初安排曹利掌管賬房,也是因爲張寶得了急病去世,手底下一時沒有趁手的人,才讓他暫時掌管賬房。沒想到這刁奴居然膽大包天,做手段,貪污府上的錢財!
到是,讓大朗見笑了!
現在既然大朗回來了,這家自然還是由大朗做主!”二夫人很識趣的說道。
不是她不想爭,實在是爭不起,自家男人那混不吝的性子,這才當了兩年半的家,就差點把家底敗光。
爭來爭去,最後最大的可能就是分家,一旦分家,她們姐妹,還有孩子,還不得喝西北風去?
所以,不如不爭,只要不缺她們吃穿用度就行!
“多謝嬸孃!”張俊平抱拳行禮。
張俊平走到書案邊上,提筆在紙上寫下五個大字。
“家和萬事興!”
等到墨水稍幹一些,雙手捧起,交給二夫人,“嬸孃,今後的花銷用度,概不會缺少!
另外,豪門那套強幹弱枝的規矩,在咱們張家不適用!
我已經和二叔說了,等到書院重開,就讓弟弟們去書院讀書!
另外,我也會請教書先生,來府上,專門教導妹妹們讀書識字!”
張俊平這幅字,就是承諾!
對二嬸做出的承諾!
意思很明白,你們老老實實的,別給我添亂,你們吃的,穿的,花的都不會少;你們的兒子女兒,我也給你們培養成才。
“妾身是個婦道人家,家裡的大小事,大朗做主就是!”二夫人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尤其是看了張俊平寫的那五個大字,更是滿心歡喜。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這個年代的女人,地位真的是很低,要求也低的可憐,大概能夠吃飽,穿暖,丈夫不每日打罵,對女人來說,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如果能夠錦衣玉食,綾羅綢緞,丈夫能夠每日回家吃飯,那就是極幸福的事情。
二夫人嫁了個不學無術,混不吝的丈夫,已經沒什麼指望了,兒女又小,如今當家的大伯去世,換上更遠一層的侄子,此時是二夫人最沒有安全感的時候。
張俊平的五個大字,“家和萬事興”,對二夫人來說,無疑是天籟之音,是她最期盼的定心珠。
“郎君,問出來了!曹利那廝居然貪污了府上三萬七千貫錢財!
都是……都是用二老爺的名義挪用支取的!”進來回話的是張家一個管事的,也是那些家丁的頭頭。
“他的同黨可問出來了?”張俊平眯了一下眼睛,開口問道。
三萬多,接近四萬貫錢,換算成後世的重量,大約相當於二十二萬斤,也就是一百一十噸。
這麼大一筆鉅款,想要不動聲色的弄出去,可不是那麼容易,說沒有同黨,打死張俊平都不信。
張俊平心裡也是暗暗苦笑,自己那位二叔該有多麼糊塗?
讓人從家裡拉走一百一十噸重的銅錢居然都不知道。
“郎君明鑑,府上確是有他的同黨!已經派人去捉拿!”
“嗯!把曹利帶進來!”張俊平點點頭。
“曹利,你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不愧是從曹家出來的人,這膽子,我都有些佩服你!”張俊平看着被打的不成人樣的曹利,笑着說道。
看到跟着自己從孃家過來的老人,被打成這副模樣,二夫人真是又恨又心疼,可是想到自己剛剛承諾,家裡的大小事都交給張俊平管,又強忍住沒有說話。
“求郎君饒命……”曹利含糊不清的哀求道。
“曹利,你說我現在殺了你,曹家可會爲你出面?開封府可會出面?”
“郎君……郎君……我冤枉啊!冤枉啊!”外面傳來一陣叫喊聲。
“把人帶進來!”張俊平吩咐道。
“你說冤枉?”
“是啊,郎君,小的冤枉啊!小的只是一個門房,哪敢貪污!”
“你說曹利冤枉你?”張俊平說着,伸手抽出管事腰間的刀,對着門房一刀劈了過去。
嚇得門房一聲大叫,張俊平的刀並沒有劈到門房,只是把他的外衣劃開,露出裡面的綢緞內衣。
“一個門房,都能穿綢緞的內衫,看來我張家的待遇還真是不錯啊?”張俊平冷笑道。
“把他拖出去,把他貪污的錢都榨出來,然後沉到汴水去!”
“喏!郎君,曹利這廝要不要一起沉到汴水?”管事一聽沉江,頓時興奮的建議道。
“給他找個郎中,治療一下傷勢,別讓他就這麼死了!”張俊平吩咐道。
“郎君,費那個事幹啥?直接一刀下去,往麻袋裡一裝,和那廝一起沉到汴水,多省事?”這個管事就是那天在賭坊外面建議張俊平造反的那個,殺性不是一般的重。
“留着他的小命,還有用處!”張俊平淡淡的說了一句,否定了管事的建議。
“喏!”管事見此,也不多說,答應一聲,上前拖着門房離開。
“曹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