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對你女朋友大吼小叫也行,把我們這羣人,”那男人伸手指了指其他人,然後說道:“我們的錢,全部都算清楚,我們給王志宇做事也做了挺久了,這人一死卻什麼也拿不到,不合理吧?”
原來都是給萱萱父親做事的人,那麼也就是說,都不是什麼做正事的人?不是我對萱萱的父親有什麼偏見,而是做他們那一行,確實認識的人都比較魚龍混雜。
“之前沒有給你們?”樑笙出聲了,他沒有楚靳那麼激動,語氣尋常。
“沒有,我們這一行又不是按月拿工資的,我看你們也不是什麼普通人,這一點難道都不懂?”男人大聲說道。
其他人立馬附和了起來,個個都理直氣壯的樣子,好像萱萱欠了他們很多錢一樣,萱萱站了出來反駁:“開什麼玩笑,你以爲我不知道我爸的錢是每個月都分給你們的?你們這羣人如果一直拿不到錢還會幫我爸做事?不要以爲我爸死了你們就可以來敲詐一筆!”
萱萱家裡似乎沒什麼親戚,外婆家也很遠,這羣人是看準了萱萱就一個女孩子,沒了王志宇可以隨便欺負,我一聽萱萱這麼說,便立馬明白了這羣人是什麼意思,是來敲詐的!
“你這小丫頭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說?總之拿錢來,我們自己的錢當然要拿回來!”有人大聲喊道。
“多少?”我替萱萱問。
結果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帶頭的那個胖男人開口就是每人一百萬,還說什麼這些年給王志宇賣力,進去了不少兄弟,總得是要點補償,我聽了都想笑,選擇了這一行還怪別人?萱萱又急又怒,一時話都說不出來,我想替她反駁幾句,樑笙淡淡地開口了:“你們一分也別想拿到。”
此話一出,這些人立馬就沸騰了,胖男人本來就囂張得很,他走到樑笙面前用一雙綠豆眼打量着樑笙,眼裡的挑釁十足:“你又是哪裡來的小白臉?你也是她男朋友?”
“你嘴巴那麼臭嗎?”我一聽這話就惱火,開口罵道。
“你這娘們閉嘴,我們說話你少插嘴,他媽你來付錢嗎?”胖男人惡狠狠地對我說,然後又將視線放在了樑笙身上:“總之今天這錢,你們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真是一副流|氓的氣勢,我的臉都憋通紅了,現在萱萱那麼脆弱自然是沒什麼精力來和這羣土匪多說,我乾脆果斷地告訴了他們:“我們
已經說過了,你們一分錢都別想拿到。”
楚靳的性子比較急,他朝那胖男人威脅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喲,吃罰酒,你倒是讓我吃試試?”胖男人的嘴臉是真的夠不要臉,大概二十多個人,就擠在別墅的門口,好像不給他們錢就不讓進去一樣,樑笙忽然問萱萱:“在意錢嗎?”
萱萱愣了愣,擦乾眼角的淚水以後搖搖頭,比起錢,她更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庭,我以爲樑笙問這個問題是準備妥協,而那羣人恰巧也以爲是,所以當樑笙走到一邊去打電話時,胖男人還得意地哼了一聲,朝着其他人做了個成功的手勢,幾分鐘的時候樑笙就回來了,他面帶微笑,揚了揚手機:“麻煩等一等。”
“好,我們就等着,要是能拿現金更好。”
我驚訝地看着樑笙,他爲什麼要同意?可是當我看到樑笙嘴角那一絲若有似無的冷笑之後,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萱萱要求先進去看看她爸爸,那羣人死活不讓,這是挾屍要價?
過了一會兒,一陣警笛聲忽然傳來,我心裡一驚,怎麼會有警察過來?袁玉珊的事情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才兩天時間我就對警察產生了極大的恐懼,生怕他們是來抓我,告訴我證據確鑿,我殺了人,想到這裡我的額頭有點冒冷汗。
比我更慌神的是那羣等着拿錢的人,他們說白了就是一羣被警察盯着的人,黃賭毒這一塊都有涉及,只是一直沒有被警察逮着而已,聽到警笛的聲音,胖男人惱羞成怒地質問樑笙:“你他媽報警了?!”
“不然?”樑笙不緊不慢地後退一步,避開了那個胖男人揮過來的拳頭。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衝過來的警察,樑笙問萱萱在不在乎錢的意思是,他會讓萱萱的父親也失去所有財產?因爲這夥人的頭目就是萱萱的父親,這羣人被逮了,王志宇名下的那些財產都會被查掉,因爲是非法所得。
玉石俱焚的方法。
來的警察挺多的,大概是知道有這麼多平時難以逮到的嫌疑人,所以出動了不少警力,而胖子那羣人壓根就沒有想到樑笙完全沒有和萱萱商量過任何事情,就直接用了這麼兩敗俱傷的方法,他們以爲萱萱一定會爲了錢不會報警。
楚靳也有點錯愕,看着被陸陸續續帶走的人,他對樑笙說道:“樑老闆,你……真狠。”
“如果
這些人不進去,再多的錢都會被盯上,與其被他們分光,我想送給政府會更好。”樑笙答道。
萱萱的想法和樑笙的差不多,她寧可把錢送給政府,也不會甘心給那羣人,樑笙的話她沒有反駁,只是往別墅裡面走去,還有警察留下來處理萱萱父親死亡的這件事情,剛進去,就有一股油漆的味道撲面而來,而萱萱爸爸的屍體就躺在通往二樓的樓梯口。
萱萱的眼淚頓時掉落了下來,她想過去抱她爸爸,可是警察卻攔住了她,說暫時不能破壞現場,因爲樑笙報警的時候已經說了這裡有殺人案,法醫也過來了,萱萱只能站在旁邊,看着警察勘察現場。
法醫簡單地檢查了一番以後,幾乎是肯定地告訴我們,萱萱爸爸是中毒身亡。
取走了客廳裡的水杯和飲水機裡的水以後,警察做了一些簡單的處理工作,萱萱一直都默默地跟在後面,視線一直看着自己的父親,我心疼也無能爲力,人死不能復生,萱萱曾經對我說她是那麼討厭自己父親,討厭這個家裡,可是終究是血濃於水,她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只是呆呆地看着。
忙碌了一個下午,別墅裡的東西都清理好了,萱萱爸爸的屍體也暫時被帶走了,需要屍檢,走的時候有個警察忽然問萱萱:“這別墅住了多久了?”
“快八年了。”萱萱答道。
“家裡有需要重新裝修的地方嗎?”警察又問。
萱萱擦了擦眼淚,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沒有。”
警察沒有再問什麼,點點頭就走了,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樑笙解答了我的疑惑:“沒發現這裡經過了一次大裝修嗎?”
我這纔打量四周,發現確實是特別的新,很明顯地翻新過,好好的別墅一般來說不會突然這麼大範圍的翻新,而且萱萱的父親工作幾乎是夜夜笙歌,不需要着家,就更談不上這麼大動作地翻新一個好好的家裡。
“走吧,先陪萱萱去警察局。”樑笙提醒道,我們這些人也需要被問話,不是關於萱萱爸爸的,而是關於那羣要錢的人。
萱萱念念不捨地回頭看着緊閉的家門,楚靳摟着她低聲安慰:“還有我。”
萱萱的眼裡又開始起霧,我別過頭,不敢再去看她,儘管我比她遇到的事情要複雜得多,可是起碼我爸媽還好好的活着,我的家庭還完整,所以我都不敢想象萱萱此時心裡的痛苦和絕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