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琛眼眸一片血紅,猛然一掌過去,眼前書卷頓時化爲碎片,冷風一吹,紙屑飛揚,迷濛如絮。
“一定是軒轅珏!”韓琛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透着森森殺意。
莊姨娘一驚,“爲什麼?”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向來不共戴天,韓琛眉峰如刀,“阿雪一進京,他就對她心存覬覦,是他,使了卑鄙的手段,搶走了我的阿雪。”
軒轅珏對阿雪虎視眈眈不是一天兩天了,在京城的時候,韓琛就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如今阿雪被冊封爲太子妃,更是證明了當初軒轅珏的狼子野心,他看中的不僅僅是阿雪,還有江夏王的三十萬雄師。
韓琛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誰是最大的受益者,誰就有強烈的動機,這一點,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你有什麼證據嗎?”
韓琛搖頭,“軒轅珏深謀詭譎,沒那麼容易查出來,但我總有種感覺,這件事,不僅和韓德維有關,還和軒轅珏脫不了干係。”
此事至今迷霧重重,到底有多少人蔘與其中,沒有答案,但莊姨娘知道,此事是琛兒心中解不開的心結和疑惑,“將來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但不是現在。”
韓琛清雅的面容瀰漫過一絲恨意,“我知道,奪走了我一切的人,不僅僅是軒轅珏,更是慕容淵。”
如果不是慕容淵狼子野心,他現在會是北越堂堂正正的太子,完全可以與軒轅珏實力比肩,一爭高下,也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心愛的女人被別人搶走,只能獨自嚥下所有的恨和痛。
“現在進展如何?”
莊姨娘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卻字字如山,他們現在在做的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成則盛世千秋,敗則萬劫不復,她和琛兒,都已經完全沒有退路了。
韓琛脣邊浮現一絲冷酷的笑容,“請娘放心,北越朝中還有許多父王舊部,對謀權篡位的慕容淵心懷不滿,我已命人與其中幾個秘密聯絡,他們都願意歸順於我,而且,慕容淵獨攬大權,與丞相喬衡知矛盾日益加深,這是個好機會。”
喬衡知?莊姨娘對此人並不陌生,沉吟道:“此人老謀深算,機敏詭譎,也是個老狐狸,不宜輕易打草驚蛇。”
“我明白。”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暗中籌謀,韓琛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風采清雅的文弱書生,“目前喬衡知不可能看得上我,如果我貿然與他聯絡,他會將我供出,換取慕容淵的絕對信任,這纔是最符合他性格的做法。”
見琛兒已經想得如此周全,莊姨娘放了心,爲了奪回阿雪,他必須擁有絕對權力,“那你準備怎麼做?”
韓琛冷冷道:“自然是進一步拉大慕容淵和喬衡知之間的嫌隙,一旦慕容淵真正容不下喬衡知的時候,就是我該出現的時候了。”
此時的韓琛,早不是那個風雅才子,蛻變爲一個算計人心的政治權謀者,他比誰都要明白,這是奪回阿雪唯一的途徑,曾經失去的,都終將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