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朕這個大宋說沒就沒了

“臨安、紹興、明州、溫州、福州、泉州、廣州、武昌、襄陽、重慶都是二十萬戶左右的大城,官家。”

“這就是我們大宋的城市的人口。即使按一戶三人算,每一城都有六十萬之衆。”李綱將盤子推到了官家面前,放上了一粒又一粒的米。

趙桓這個時候,纔看到了李綱手裡居然攥着一把米。

這一粒米就是一座城,散落在盤子上。

“夜市的出現,很大程度上代表了這個城市的繁華程度,所以官家,我們大宋很富碩。星星點點的大城啊。”李綱將整個盤子上的米全部倒掉。

李綱將酒樽和酒杯放到了盤子上,繼續說道:“至道末年,正賦約爲兩千萬貫,徵榷約爲一千一百萬貫,而商稅約爲四百萬貫。這個高越一紮的酒樽,就是我大宋正賦,這個高約一寸的酒杯,就是我大宋的商稅。”

趙桓點了點頭,總計約爲三千五百萬貫,正賦是農業稅,而徵榷和商稅,就是非農業稅。而農業稅的比例所佔的比例約六成。

“天禧末年,農稅約爲三千萬貫,而非農稅,約爲四千萬貫。這個時候,這個酒樽是商稅,這個酒杯就是農稅了。農稅就只佔四成了。”

“到了今天,農稅還是三千萬貫,但是非農稅已經高達六千萬貫,官家,這個時候,農稅已經只有兩成不到了。而商稅,卻佔了八成。官家,這就是我大宋的賦稅結構。”

趙桓點頭,他聽明白了李綱的意思。

李綱就是在炫富,李綱告訴他,每年將近億貫的財政收入。

“但是因爲種種原因,大宋的商稅都是讓城中的員外、幫會承包稅收。”

“對酒、醋、陂塘、墟市、渡口等稅收,都是員外和城內的幫會負責徵收。”

“由計省出人覈計應徵數額,招商承包之後,承包者,也就是撲買的人,按定額向官府繳納稅收,然後超額的歸了員外和幫會。”

“這就是大宋的商稅的收繳的方式。”李綱說完了炯炯有神的看着新帝。

他說這麼多,希望官家能夠明白一些大宋的商稅運營制度。

趙桓皺着眉,看着李綱。試探的問道:“這些員外、幫會暗中勾結,會肆意的加大對百姓的稅收?”

李綱點頭,說道:“何止!”

“員外與幫會的這些成員做的事,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大宋商稅只有兩種,過稅,每關值百抽二,是對行商抽的,住稅,值百抽三,是對坐賈抽的。也就是說大宋的商稅很低。”

“臣最近了解了一下天子腳下的汴京城,過稅,行商十抽一,住稅,坐賈,十抽三!”

“也就是說員外們和幫會成員們,比大宋朝堂的稅收還要多十倍左右?”趙桓一愣,被這個數字驚呆了。這直接翻了十倍的收!

“吳敏、李擢、李邦彥這些朝堂大員,官家在抄他們家的時候,不覺得他們比當時的開封府尹,鄆王殿下,家財還要豐厚一些嗎?”李綱一語道破天機。

這些官員們員外、幫派的勾結,不斷的啃噬這大宋的根基啊!

“都是些國之蛀蟲啊!大宋這顆大樹,就是被這麼一點點啃噬掉的啊!”趙桓也終於知道了自己爲何能抄出這麼多錢來。

自己現在的內帑還有超過一萬萬貫的大錢,感情都是平時他們欠朝堂的!

“官家,商稅改制勢在必行,此等撲買制度已經不適合現在的大宋了。現在他們巧立名目,不斷設稅立賦,交給朝堂的卻是定額。”

“撲買從中的牟利,都會用於所謂的幫派建設,幫派在城中的勢力越來越大,就會愈加貪婪,不斷的加高稅賦,恐怕用不了十年,就會直接導致大宋的商稅崩盤。官家,改革商稅的時候到了。”

趙楷聽到這裡終於知道了,李綱要說什麼。只是他有些疑惑,問道:“李太宰,朕的大宋爲何要用到這羣地痞流氓去收稅?我們計省沒有人嗎?”

趙桓非常疑惑。

“大宋有官無吏。官家。”李綱回答道。

“官,乃是朝廷任命,發放俸祿,定期考覈升遷罷黜,有品階,可以進行決策的稱之爲官。朝廷命官,即爲官。而吏,府史胥徒,可以看成大宋的吏。”

“衙前、專副、庫掏子、杖直、獄子、兵級都是負責具體辦事,但是這些公人吏員都是命官到了地方,選出來的,具體怎麼選出來,官家能猜得到嗎?”李綱問道。

趙桓臉色愈加難看,說道:“鄉紳、地主、員外、幫會糾纏在一起,地方勢力太過強大,命官也只能妥協。所以,這些公人吏員,其實是這羣人的狗?”

李綱再次掏出了那個大盤子,悵然的說道:“官家,你看這個酒樽,高越一紮,而這個酒杯高約一寸。這酒樽是這些鄉紳、地主、員外、幫會。而這酒杯其實是我大宋朝堂的朝廷命官。”

趙桓臉色冰冷,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憤怒的說道:“那這大宋到底是誰的大宋!這天下是朕的天下!還是他們的天下?!”

趙桓一直以爲大宋是什麼?是高度中央集權的,每說起大宋,都是中央集權的巔峰等等詞彙。

直到李綱把這盤子擺在他面前,給他說的明明白白。

趙桓才知道大宋皇帝是多麼的憋屈了。

這天下到底是誰的天下?

“自然是官家的天下。”李綱趕忙連連搖手說道。

李綱指着抓着盤子的手說道:“官家是這隻手啊。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否則官家安能言皇帝?”

“要是看不了這酒樽,就把酒樽摔了。要是看不了這酒杯,就把這酒杯扔了。大宋有的是人,大宋也有的是人才。也有的是一心報國之人。”

李綱忽然揚手把酒樽和酒杯全部打碎,然後說道:“官家在朝堂上,讓臣知道誰是敵人。”

“那臣告訴官家,大宋的敵人,在臣看來,金人是敵人,而是這酒樽和這酒杯啊,他們也是敵人啊!”

“官家想要喝酒,就得靠這個酒樽和酒杯。”

“那官家若是把這酒樽摔了,這盤子還是這盤子。沒了酒樽和酒杯,就是一時間沒有辦法喝酒而已。”

李綱笑着看着官家,他在朝堂上,肯定會給趙桓面子,既然他想要的休養生息的國策,已經拿到手了,自然是官家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是這私底下,自己還是要告訴官家,大宋的敵人不僅僅是蠻夷,還有這些人。

趙桓突然將手中盤子扔在地上,盤子哐當隨了一地。笑着說道:“朕覺得你李太宰是想說這個,朕要是不好好幹,這大宋說沒了就沒了。”

李綱臉色煞白,有些驚懼的看着趙桓。他的確有這個意思在裡面,只是明顯有些喝大了的官家,居然真的看出來了。

上扶社稷,是宰相的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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