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大遼皇宮。
“皇上。蔡大夫和楚大夫已經在門外侯着了!”
吳公公躬着身子,來到正在案前批改奏章的耶律延禧面前,恭敬說道。
“哦?對,對!”
耶律延禧擡起頭,擰了擰眉心,扭了扭脖子,而後說道:“吳公公,如果你不說的話,朕還真是忘記了!今天的按摩和行鍼還沒有做呢!”
吳公公微微一笑,而後說道:“皇上,那麼咱家就出去傳召兩位大夫了?”
耶律延禧點點頭,說道:“好,你去吧!”
吳公公點了點頭,便轉身走了出去,片刻後,就見吳公公領着蔡攸和楚奇緩緩走了進來。
“草民等叩見皇上!”
當下,蔡攸和楚奇便要拜倒,而耶律延禧哈哈一笑,而後說道:“兩位不必拘禮,快快請起!”
蔡攸和楚奇也不矯情,隨即就走到耶律延禧跟前。而耶律延禧則放下手中的奏章,先自說道:“兩位神醫,多虧你們啊!半個月前,朕連低頭都成問題,更別說批閱奏章了!現在朕批閱了整整兩個時辰奏章,脖子竟一點也不疼了,腦袋也不暈了!”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說道:“皇上龍體安康,草民等自是欣喜不已,不過皇上的病情雖然已經得到了好轉,但也不能操勞過度,不然的話,說不定還會惡化的!”
“無妨,無妨!”
耶律延禧卻是不以爲意,玩笑說道:“只要把兩位神醫留在朕的身邊,那麼本王的頸椎病就不必再擔憂了!”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說道:“皇上,請讓楚大夫給您診斷一下,看看您的病情如何了?”
耶律延禧略微一怔,隨即點頭說道:“嗯!好的!”說着,耶律延禧便將胳膊捋起,朝着楚奇伸過去。
蔡攸朝着楚奇略微點頭示意,而楚奇立馬會意,徑直來到耶律延禧面前,開始診斷起來,片刻之後,只見楚奇臉色稍變。驚訝說道:“怪哉,真是怪哉!”
“嗯?”
聽到這裡,耶律延禧不禁皺起眉頭,疑惑問道:“神醫,有什麼奇怪的?莫不是朕的病情又加重了?”
“呃,哦,那倒不是!”
楚奇做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而後說道:“皇上不必多心,小可只是在奇怪,皇上的頸椎病竟然恢復得如此之快!”
當下,耶律延禧不禁眼前一亮,驚喜說道:“神醫,莫不是說朕的頸椎病已經好了?!”
“非也,非也!”
這時,蔡攸走上前來,而後說道:“皇上,其實您的頸椎病就差一步就可以痊癒了!”
“哦?是嗎?”
耶律延禧眼中盡是興奮之意,笑着說道:“既然如此,就煩請神醫快快給朕醫治吧?”
“皇上放心,這個草民自當爲之!”
蔡攸略微一抱拳,先是看了耶律延禧一眼。而後若有所思的說道:“不過皇上,如果想要進行最後一步治療,就必須跟着在下到後花園那個小屋裡去!”
“嗯?”
吳公公擡眼看着蔡攸,扯着嗓子說道:“蔡大夫,你這是什麼意思?既然要治病,就往皇上的寢宮裡治療便是,爲何還要多此一舉,到後花園裡的那個小屋裡呢?”
“是呀!”
經過這將近半個月的資料,耶律延禧已經完全信任了蔡攸,所以聽到這話話,並沒有多心,不過也甚是疑惑。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說道:“皇上,您還記得在下向您提起過一種藥材麼?”
“藥材?”
當下,耶律延禧略微皺着眉頭,思索片刻,而後不覺恍然道:“神醫,朕想起來了,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這種藥材應該是叫九花雨露吧?”
“不錯!”
蔡攸略微點點頭,而後說道:“此去採集九花雨露,着實煞費了一番苦心,好在皇上洪福齊天,終究在半個月內找齊雨露,現在在下的兩位師兄已經將九花雨露帶回到了皇宮之中,現在就放在我等居住的小屋之中。”
這時,吳公公摸着鼻子,疑惑說道:“蔡大夫,既是如此。只需把九花雨露去過來便是,哪裡還用的着去你們那小屋呢?”
耶律延禧眼神閃爍,也定定的看着蔡攸,倒要聽聽蔡攸會有怎樣的說辭。
對於這些情況,蔡攸早已經有所預見,所以找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當下沒有絲毫猶豫,徑直說道:“皇上,有些情況您還不知道,治療頸椎病的最後一步,便要進行牽引治療,接着並服下九花雨露,就可以痊癒!”
“牽引?”
對於蔡攸口中的這些層出不窮的新詞,耶律延禧早就見怪不怪了,但是心中既然有疑問,那便索性就問了出來:“神醫,這牽引又是如何解釋呢?”
蔡攸心中略微一奇,不過還是做出一副耐心的模樣,解釋說道:“牽引乃是治療頸椎病的最後一步,主要是依靠外部的器械來完成的,當然,他還需要搭配草民秘製的九花雨露方可達到奇效,不過這九花雨露着實是金貴的很。一經存封是絕對不可以隨意晃動的,不然的話,可就很有可能會失去治療的效用,而且牽引器械也很是笨重,在下師兄弟等人廢了一下午的時間才弄好,如果把器械搬到皇上的寢宮,一來不雅,而來也着實麻煩了許多!”
聽到這裡,耶律延禧略微點點頭,思索片刻後,方纔說道:“既然如此。就依神醫所言,朕前去後花園小屋治療便是!”說着,耶律延禧徑直對着吳公公說道:“吳公公,擺駕後花園!”
“遵旨!”
吳公公唱和一聲,便定定的看着蔡攸說道:“蔡大夫,既然皇上答應了,那麼咱們就走吧?”
眼見如此,蔡攸心中甚是歡喜,趕緊點點頭,說道:“好!”說罷,蔡攸和楚奇便領着吳公公走了出去,而耶律延禧只是披了一件披風便也跟了上來。
後花園的小屋裡皇帝的寢宮原本就很近,所以幾人不到五分鐘就已然來到,不過令蔡攸感到爲難的是,耶律延禧身後竟然還跟着四個侍衛。
當衆人來到小屋前面時,蔡攸眼珠子一轉,對着耶律延禧抱拳說道:“皇上,由於小屋裡面裝着牽引器械,所以顯得很是擁擠,依我看來,還是讓侍衛們在外面等候吧。”
耶律延禧似乎還知道有侍衛跟來,當下轉頭一看,不禁搖頭笑道:“好了,就按照神醫所言,你們幾個都呆在小屋外面,切不可驚擾了朕的治療!”
“哦,對了!”
耶律延禧又看了一眼吳公公,緩緩說道:“既然屋裡擁擠,那麼你也不用進去了!”
“皇上!這恐怕不妥吧?”
吳公公先是斜眼看了蔡攸一眼,而後說道:“皇上,還是讓老奴跟着您進去吧,也好讓老奴一旁伺候着。”
“不必了,不必了!”
吳公公話中的意思,耶律延禧自是明白,但是此刻在他自己的皇宮之中,哪會出現什麼危險呢?
當下,耶律延禧朝着吳公公擺擺手。說道:“沒事的,你只在外面侯着便是,有事的話,朕自會叫你的!”
既然如此,吳公公也無話可說,頗爲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好,老奴就和侍衛們一起在外面侯着!”說到最後的時候,吳公公特意把語氣家中,尤其是‘侯着’二字,其中所要表達的意義更是不言而喻。
這時,蔡攸不禁暗哼一聲:“真是想不到,都經過快半個月了,這個吳公公還是對我們有所防範!”
當即,耶律延禧瞟了蔡攸一眼,而後說道:“神醫,咱們進去吧!朕今天批閱奏章也着實累了,如果可以早一些治療,那麼朕也能早些睡下!”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說道:“皇上請寬心,今次雖是最後一次治療,但時間卻比先前的要少的多,不消一刻鐘,便可完成治療,不會耽擱皇上休息的!”
“只不過!”
蔡攸話鋒一轉,而後定定對着吳公公說道:“在這次治療的過程中,也許屋子裡會有些響動,甚是還會有些叫喊聲,這都是很正常的,所以還讓吳公公不必耿耿於懷!如果你帶着侍衛衝進來的話,說不定就會打擾了皇上的治療,如果出現什麼嚴重的後果,那在下可是擔待不起的!”
“嗯?這個麼。。。。”
聽到這裡,吳公公不禁皺起眉頭,狐疑的看了蔡攸一眼過後,便朝着耶律延禧詢問道:“皇上,您以爲如何?”
經過將近半個月的治療,耶律延禧已經對蔡攸等人十分信任,而且蔡攸這番話說的有鼻子有眼,耶律延禧自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當下,耶律延禧就說道:“這樣吧,吳公公,你們只管在外面侯着,如果沒有朕的准許,你們不可擅自進來,如若不然,朕定然不會輕繞了你們。”
黃公公哪裡剛違拗耶律延禧的旨意,趕緊點點頭,說道:“老奴遵旨!”可是,在吳公公眼中的深處卻流露着一絲擔憂,其實他也不知道爲何爲如此,只是覺得今晚上有些心神不寧,似乎要有事發生。
但至於是什麼事情,那黃公公可就不得而知了!
而聽到這裡,蔡攸心中自是暗喜不已,眼中也突現一絲詭異的神色,不過很快就淹沒在了他那深邃的眼神之中。
當下,蔡攸便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笑眯眯的說道:“皇上,時候也不早了,還是請您進去吧!”
“嗯!”
耶律延禧答應一聲,拍拍蔡攸的肩膀,笑着說道:“神醫,只要你們能讓朕的頸椎病徹底康復,那麼朕便可讓你們五人留在皇宮就職,保你們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這時,蔡攸與楚奇相視一下,皆是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抱拳說道:“多謝皇上隆恩,草民等萬死不辭!”
耶律延禧輕輕點點頭,便也不再耽擱,徑直推門而入,而當下,楚奇便也跟了進去,蔡攸先是略微看了吳公公一眼,便大步走了進去,而後咣噹一聲,將房門緊閉起來。
眼見如此,吳公公只是輕微搖頭一嘆,卻是無可奈何,暗自說道:“真是奇怪,咱家今天的眼皮爲何老跳呢?這裡是皇宮大內,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吧?這幾個都是鄉野郎中,應該也沒有那膽子去傷害皇上的!”
當下,吳公公眼神一定,便喚過兩個侍衛,而後輕聲囑咐道:“你們兩個小崽子聽好嘍!趕緊去躲到那邊的窗戶下面,仔細聽着裡面的動靜,如果聽到有什麼異動,立馬過來稟報,如果沒有的話,也不可發出任何聲響,小心驚了皇上!”
侍衛點點頭,略微抱拳,緩緩說道:“公公放心,小的們知道該怎麼辦!”說罷,兩個侍衛便輕步朝着小屋的窗戶走去。
這時,吳公公又對着剩下的兩個侍衛說道:“你們兩個就隨着咱家在門前侯着吧!”
“是!”
侍衛答應一聲,便頗爲恭敬的立在門的兩旁,而吳公公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又是看了看已經緊閉的房門,略微嘆了口氣。
而耶律延禧進去之後,先是四下裡掃視一眼,他也想瞧瞧,蔡攸到底要用怎樣的器械來治療頸椎病,可是整個外間除了平時所用的器具外,自是十分空曠,根本沒有蔡攸所說的治療器械。
當下,耶律延禧便皺起眉頭,滿臉疑惑的看着蔡攸,而後問道:“神醫,你剛纔不是說這裡放着治療頸椎病的器械嗎,但爲何朕看不見呢?”
蔡攸卻是不以爲意,微微笑着說道:“皇上切莫奇怪,治療頸椎病所需的器械都放在內室呢!”
既然如此,耶律延禧也是無話可說,不過眼中第一次出現了懷疑的神色,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仍舊被蔡攸所捕捉到。
“看來,耶律延禧已經開起疑了,不能再耽擱了!”
蔡攸心中一定,便先是推開內室的門,而後說道:“皇上請進!”
看着蔡攸那一臉真誠的笑容,耶律延禧怎麼樣看不出絲毫破綻,當下也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徑直走了進去。
卻不想進去之後,內室裡面依然是十分空曠,除了站在一旁的武松、花榮和潘虎外,根本沒有什麼治療頸椎病的器械,而且,武松和花榮眼中竟然閃爍着點點莫名的寒光,只要與之對視,就會從心底中涌出一股寒意。
只是當下,耶律延禧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不禁雙眼微微眯着,餘光從身後房門處掃過,剎那間,耶律延禧暗自吐口氣,便朝着房門電射過去!
“哎呀,真是想不到,耶律延禧竟然也是個高手!”
蔡攸輕咦一聲,也自是不敢託大,趕緊追了上去,若論起輕功,耶律延禧也算的上是個高手,但也僅僅是個高手而已,而對於蔡攸,則根本不值得一提!
蔡攸雖然比耶律延禧慢了些,但卻在第一時間內擋在內室的門口!
“讓開!”
耶律延禧低吼一聲,隨即便掌爲爪,如猛虎撲食般朝着蔡攸抓過去,頓時間,周圍的氣流便瞬間凝固起來,其中竟然有種燥熱的感覺。而蔡攸依然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隨即深吸口氣,出手如電,剎那之後,手掌已然抵住耶律延禧欺身近前的虎爪。
其實這一招是耶律延禧平生最爲得意招式,而且剛纔,耶律延禧情急之下,使出了八成的功力,別看剛纔耶律延禧那一爪很是隨意,但裡面卻內含千鈞氣力,劈石裂木,也自是小菜一碟。
可是令耶律延禧意想不到的是,蔡攸只是略微一掌,就將呀的虎爪吸附在掌心之中,根本動彈不得,而讓耶律延禧引以爲豪的強橫力道,也彷彿泥牛入海一般,已經被化得無影無蹤。
但這並不意味着結束!
只見蔡攸的嘴角處流露出一絲冷笑,接着目光一沉,手掌輕輕一蕩,耶律延禧只覺得有一股強大到難以抗拒的力道順着拳頭涌上來。
“不好!”
當下,耶律延禧臉色劇變,趕緊運起全身真氣護住手腕,而後猛地咬住舌尖,片刻之後,耶律延禧暴喝一聲,終於把原先吸附在蔡攸手掌心上的拳頭收了回來,但是依舊沒有抵抗住那股強大的力道,直接飛了出去!
耶律延禧在地上滾了幾下,只覺得胸中一陣氣血翻騰,喉嚨不禁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鮮血,擡眼一看蔡攸,卻發現蔡攸連動都沒動,依舊笑意濃濃的看着他。
剛纔的一切都只是在電光火石之間,雖然蔡攸和耶律延禧打鬥的時候處於在內室之中,但是由於兩人功力不菲,剛剛拳掌分離的剎那間,就發出一聲悶響!
而此刻,站在屋子外面的吳公公卻是真切的聽到了這聲悶響,不禁全身一震,朝着屋子裡看去。
“你們兩個剛纔是否聽見裡面的動靜?”吳公公臉色陰沉,緩緩問道。
兩個侍衛相視一下,緩緩說道:“回稟公公,小人等的確是聽到裡面有動靜,不過也就只是一下而已,之後就沒了聲響!”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