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爲了洗刷以前的恥辱,衝啊!
“爲死去的鄉親父老報仇雪恨!殺啊!”
“將這些狗賊趕出山遠縣!”
李逵先跳了下來,提着雙斧,向着海盜們衝殺過去,而戴宗手提剛刀,也是嘶聲力竭得吼着。
他們身後的護衛軍個個臉上都帶着無比憤怒的表情,以前對於這些海盜的惡行,他們是敢怒而不敢言,現在能有機會手刃這些惡賊,他們自是激動萬分,原先壓抑在心中的怒火完全爆了出來,渾身的血液也因爲滿腔的怒火而沸騰起來,此刻他們眼中只剩下了海盜,心中只有一個念想,就是扒海盜們的皮,抽海盜們的筋,喝海盜們的血,讓他們血債血償!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刺破了遮滿天際的雲層,直灑在馬頭村之上。
黑崎負手而立,淡淡的看着遠處,一直沒有說話。
蕭魁摸着下巴,說道:“主上,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按理說,小野和剛次應該回來了!”
黑崎暗歎一聲,其實他現在已經有些後悔了,剛纔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沒有搞清楚情況,就讓小野次郎和剛次追了上去,這着實是犯了兵家大忌。
村下上前一步。抱拳說道:“主上。要不我帶幾個人。前去接應一下小野君和剛次君?”
黑崎搖搖頭。朝着村下襬擺手。同樣地錯誤。他怎麼能夠犯兩次呢?如果現在小野和剛次還沒有返回。那必定是遇到了意外。如果再讓村下前去。無異於是送羊入虎口。
“蔡攸?蔡攸?你到底是個什麼樣地傢伙?”
黑崎心中默唸幾遍。臉上那道猙獰地傷疤也在輕輕抖動着。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此刻。他心裡再也不敢對蔡攸有半點輕視。還未曾有過照面。就已經將他置於深深地劣勢之地。面對這樣地對手。如果再心存輕視。無異於自找死路!
“主上。看來不必去尋找了。他們已經回來了!”蕭魁眉頭一皺。面無表情地說道。
黑崎當下打個激靈。放眼瞧去。只見寥寥數人相互攙扶着。朝着這裡跌跌撞撞跑過來。而爲地兩人便是小野次郎和剛次。跟在身後地東武士和契丹武士不過才二十幾人。
眼見此等景象,黑崎如墜冰窟般,看着小野次郎和剛次灰頭土臉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他們一定又着了蔡攸地道。
派去的四百武士,僅僅只回來了二十幾人,頓時間,黑崎竟然股心如刀割的感覺,這些勢力是他多年辛苦積攢下的,眼見一朝便付之東流,哪能不心疼呢?
“巴嘎亞路!”
當下,黑崎低吼一聲,將腰間的金柄佩刀拔出來,而後狠狠得紮在了地上,佩刀瞬間便沒入地下半截,可見黑崎此時心中憤怒到何種程度!
小野次郎耷拉着腦袋,面如死灰,深深得嘆了口氣,而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低聲說道:“主上,都是小野地錯!”
“起來吧,這回不怪你!是我判斷失誤,這才讓你們落入敵人早就設好的圈套之中!”黑崎默默吐了一口氣,一臉痛惜的說道。
“不,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剛次君原本就提醒過我,只是我當時求功心切,所以明知前面是陷阱,還要跳下去,三百多弟兄都是我害死的!”小野淚流滿面,語氣中充滿了濃濃地悔恨。
剛次當下也跪倒在地,請罪道:“主上,我們一路追趕那羣逃命的百姓,行至空明寺後山,卻現那羣百姓是和尚假扮的,所以也不敢冒進,打算原路返回,卻不想此時突然出現了大批的護衛軍,而且他們的幾個統領也是非常厲害,所以我們才慘遭失敗。話雖如此,總歸是剛次辜負了您地期望,請您重重責罰!”
“不怪你們!起來吧!多餘的話我不想說兩遍!”黑崎定定的說道,不過這次地語氣顯然比先前要冷的多!
眼見黑崎如此寬容,小野次郎更加覺得羞愧萬分,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地恥辱感,當下低吼一聲:“主上,小野但求一死!”說罷,就見小野次郎拔出佩刀,直接朝着自己的腹部切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小野次郎要血濺當場地時候,黑崎出手如電,將小野次郎的右胳膊緊緊握住,而後反手就是一巴掌。
“巴嘎亞路!”
黑崎怒哼一聲,大聲喝道:“小野!你的,是個大大的懦夫!就算你死了,死去的弟兄們能再活過來嗎?”
“我,我……”小野次郎一隻
已經腫起的左臉,慚愧的低下了頭。
黑崎又將小野次郎揪到自己面前,而後沉聲說道:“小野君,我不會讓你死的如此輕鬆,就算要死,你也要等到護衛軍被我們殺光之後!聽到了嗎?”
尤其是最後一句,黑崎幾乎是吼出來的,小野次郎渾身一震,而後木然的點了點頭。
黑崎將小野次郎的領口鬆開,而後轉過身來,淡淡說道:“今日之勢,我等皆是功敗垂成,大家說說,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村下先說道:“主上,依我看來,咱們此時應該直奔白溪鎮,攻下其老巢,我就不相信,那些護衛軍還能一直躲在暗處不出來?”
黑崎又轉向蕭魁說道:“蕭頭領,你有何良策?”
蕭魁思索片刻,說道:“主上,還是先撤兵爲妙,日後再徐徐圖之!”
“蕭魁,這叫什麼狗屁良策!”村下當下反脣相譏道:“難道要像個懦夫似的逃跑嗎?就這樣放過那些可惡的護衛軍?”
蕭魁眉毛一挑,毫不客氣的和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確是勇所爲,可是如果山中除了猛虎之外,還有重重陷阱的話,一再一意孤行,那就是莽夫所爲,和笨蛋沒有兩樣!”
“什麼?你竟然罵我笨蛋!”村下也是一副火爆脾氣,當下就急紅了眼,擺開一副要不蕭魁幹架的態勢。
“好了,都少說兩句吧!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眼見黑崎火,村下自然不敢違拗,冷冷瞪了蕭魁一眼,便扭過頭去,不再言語。而蕭魁仍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彷彿剛纔什麼事也沒有生過。
黑崎沉思片刻,而後將插在地上的金柄佩刀拔出來,又收入刀鞘之中,當下說道:“蕭頭領所言有理,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天,咱們是敗了,但是並不是輸在實力上,而是輸在沒有先察敵情!所以等咱們捲土重來之時,那便是護衛軍滅亡之日,到時候,我會血洗山遠縣,讓山遠縣雞犬不留!”
既然黑崎已經下令返回,海盜們自然不敢多說什麼,不過各個臉上都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樣,這也難怪,這件事情放到誰頭上,誰會甘心呢?
不過這也正應了那句話,偷雞不成蝕把米!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海盜們順着原路走出山遠縣,回到原先停船的塘口。可是令他們感到奇怪的是,原先停靠在此處的十艘大船已經沒了蹤影。
“主上,您看!我們的船都在那裡!”村下眯着眼,用手指着遠處說道。
由於現在江面上的薄霧已散,所以能見度很高,黑崎放眼望去,果然看到離塘口約莫百米的地方,停留着數十大船。
黑崎馬上下令道:“來人吶,快快旗語,讓咱們的船駛過來!”不過,黑崎心中自是疑惑,他明明記得臨走時,只是吩咐五十名武士留守船上,可是並沒有授意他們將戰船駛出塘口。
旗語很快就打了出去,而江上的大船似乎很快就注意到了這裡的旗語,不消片刻,便浩浩蕩蕩的向塘口處駛來。
眼見大船向這裡開過來,黑崎的惑這才稍稍釋懷。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這件事遠非表面上的這般簡單!
當黑崎看清楚駛來的大船後,瞳孔猛地一陣收縮,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心只衝到腦門,大船上掛的旗幟並不是海盜的骷髏旗,而是大宋海軍的官旗!船上站着的也不是海盜,而是整整齊齊的大宋官兵。
對於這一巨大的落差,衆海盜還未能回過神來,只是癡呆的看着駛過來的大船。
“你們大勢已去,丟掉兵器,束手就擒吧!”深沉而威嚴的聲音頓時向海盜這裡飄過來,像一隻無形的枷鎖將海盜們牢牢鎖住。
黑崎循聲望去,只見數十艘戰船停靠後,爲戰船的船頭走出一行人,爲的一人身高八尺,氣度不凡,一身淡墨青衫,更加將其襯托的儒雅非凡,尤其是臉上不經意間的淡淡笑意,些許和煦,些許邪惡。而其身後站着的則是魯智深和武松,右邊站着的則是柳大元。
小野次郎定定看着船頭上的青衣人,脫口而道:“你是誰?”
青衣人微微一笑,而後一字一句說道:“蔡攸!”
“什麼?!”
無論是黑崎,還是四大頭領,心頭皆是莫名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