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風和日麗,正是出行的好日子。
寬敞的街道上,一人一馬正在緩緩前行。蔡攸雖不是第一次騎馬,卻是第一次在宋代的街道上騎馬,所以騎的很慢,很慢。
此時的市井之中已經開始熱鬧了,走卒小販們已經開始吆喝,兩旁的小攤也冒出徐徐炊煙,飄出陣陣清香。
“嗯。。。。,好香的黃米燒餅。”
蔡攸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巴扎巴扎嘴。如果不是肚子已經被紅蓮填的滿滿的,他真想跳下馬去啃上幾個燒餅。
忽然,蔡攸眼神一滯,目光定格在了前方。
如果說世上有能令男人目光呆滯的東西,那必定是女人,而且是一個漂亮女人。
她的確漂亮,無論是鼻子、嘴巴,還是眼睛,甚至是眉毛,每一個部位都美麗到極致,而這些部位組合起來卻又出了極致,馬湘蘭的美令人望而生畏,她永遠是那麼地冷,那麼地拒人千里之外。而這個女子的美卻熱情如火,猶若一朵怒放的玫瑰,就連造物主也會嫉妒,爲什麼自己會造出這樣的可人兒。
“想不到我穿越到宋朝竟然碰到了這麼多美女”
雖然蔡攸不指望與這個美女生什麼,但是看到美女畢竟也是一件養眼的事情,同時也是一件令人高興地事情,可是當他的目光移到那女子旁邊時,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了。
“真是出門沒看黃曆,怎麼會遇見這個喪門星”
看着王朗正惡狠狠地盯着自己,蔡攸很是鬱悶,自己也打聽過,根本與這個王朗無絲毫過節,而這個人卻和瘋狗一樣次次爲難自己。難道自己以前欠他的錢,或者是偷了他的老婆?恐怕連蔡攸也不知道,自己雖然沒欠王朗的錢,卻贏了他的錢,雖然沒偷王朗的老婆,卻搶走了他的心上人。
蔡攸雖不是怕事的人,但也絕不是一個惹事的人,況且他今天還有要事,所以打算躲躲,他可不想一會兒一臉晦氣地去請畢遠。
可是往往事要找上你,你是躲不掉的,當然蔡攸也不例外。
王朗早已經堵住了蔡攸的去路,陰陰笑道:“呦,這不是‘蔡狀元’嗎?在這裡遛馬啊,真是好有興致啊”只不過那狀元二字說得很重,任誰也能聽出有股酸酸的味道。
蔡攸哈哈笑道:“哦?我當是誰啊,原來是老狼啊久仰久仰”
王朗不屑的哼了一聲,道:“久仰倒是不敢,不過倒是在下眼拙,沒看出蔡大人盡然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
“奶奶的,‘好狼’不擋道,誰有功夫和你在這裡瞎扯淡”蔡攸心裡暗暗罵道,不過還得虛與委蛇:“哈哈,小弟只不過是運氣好些罷了。如果‘狼兄’沒有別的事,在下就先告辭了”
說着一勒馬繩,就準備離去,沒想到王朗胳膊一伸,又擋在了前面,蔡攸不禁微微皺起眉來。
“咦?蔡攸今日竟然沒有多看我一眼,這可不是他昔日的作派。”李師師望着蔡攸,心中嘀咕着,竟泛出點點酸水。她對自己的容貌向來不乏自信,突然被人忽略,怎麼能不鬱悶。
王朗清清嗓子,大聲喊道:“各位鄉鄰,這位就是蔡攸,蔡大公子也就是在‘上元燈節’奪得狀元的人。”
街上的行人聽到那個騎馬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上元狀元’,都不停的對着蔡攸指指點點,不過大都是一些讚譽之詞,李師師也有所聽聞,可是怎麼也不會相信蔡攸會摘得狀元,如今卻又不能不信,於是一雙妙目重新審視起了蔡攸。
蔡攸可不認爲王朗會巴結自己,他這樣做必然還有其他用意,於是他微微一笑,靜靜等待着下文,每當蔡攸笑得時候,估計就會有人倒黴了
王朗故作謙虛道:“本人前日偶得一上聯,但是苦苦思索,卻未能尋得下聯,所以想請教一下蔡狀元。”
“果然沒安什麼好心!”,蔡攸決定這次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王朗,不然還怎麼在東京城混。
王朗定定地看着蔡攸,一字一句道:“我那上聯是‘裸人騎裸馬,裸上裸下’。”說完,便得意洋洋站在李師師旁邊,他要眼睜睜看着蔡攸吃癟,而且還要當着李師師的面。
聽到這個上聯後,李師師頓時俏臉含霜,這王朗的氣量未免有些太小,這哪裡是什麼上聯,明明是句罵人的話。她也明白了王朗的用意,他是要蔡攸在衆人面前丟盡顏面,而他卻能出盡風頭,真是卑鄙自己真是後悔和這樣的人交往。
此時,人羣中已經有人開始悄悄議論了,有的還出低低的笑聲,李師師不禁暗暗替蔡攸擔心,與情與理她都要站在蔡攸一旁,畢竟蔡攸是自己未來的夫君。
“小子,你豎起耳朵聽着”,蔡攸好像早有準備,也一字一句說道:“我的下聯是‘絕士吟絕聯,絕子絕孫’。怎麼樣,狼先生,夠工整”
“噗嗤”一聲,李師師先笑了出來,顛倒衆生的嫵媚展露無遺,蔡攸又是目光一滯,李師師看着蔡攸呆呆地看着自己,卻沒有覺得討厭,心裡反而甜絲絲的。
“哈哈。。。。”
“哈哈。。。。”
圍觀的人羣終於憋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
此刻,王朗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自己挖的坑,到最後自己卻掉了進去。再看到連李師師都在笑話自己,更是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不,不,我絕不會輸給一個廢物”
王朗一把拽過李師師,不顧她的驚愕,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其實他也是一時被衝昏了頭腦,才做出了這樣的傻事,李師師可是蔡攸名正言順的未婚妻,這不是**裸的挑釁嗎?
李師師面色慍怒,用力抽出手,當頭喝道:“王朗我李師師是好欺負的麼?”
聽到‘李師師’三字,蔡攸心中一片通明:“真是好手段啊不過你不該遇見我,嘿嘿”
王朗現在真是把腸子都快悔青了,自己剛剛怎麼會如此失態呢?好不容易在李師師面前營造的君子形象,算是徹底被破壞了。
但是他不甘心,所以他要解釋。可是蔡攸會給他機會嗎?
當然不會他自然知道李師師是自己的未婚妻,雖然在今天以前還沒有親眼見過李師師的模樣。
“奶奶的,挖牆角挖到我頭上來了嬸嬸可忍,叔叔不可忍”
蔡攸跳下馬來,拉住李師師的手,把她擋在自己身後,自己則正對着王朗。
王朗正欲言語,卻似乎沒有機會了
“你剛剛是不是抓了她的手?”
“她是不是不願意你抓她的手?”
“她是不是我的未婚妻?”
“你知道還抓?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你。。。。。。。。”
蔡攸這一招果然厲害,說話像蹦豆子似的,王朗哪裡招架得住,臉色一片慘白,渾身顫抖着指着蔡攸,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勾引人家的媳婦,呸,真不要臉”
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人羣中又爆出一陣鋪天蓋地的譴責聲,怒罵聲。王朗則嚇得連連後退。
蔡攸不屑地看着王朗:“小樣兒,想跟我鬥,你還忒嫩了點”
王朗早已心生退意,恨恨說道:“好個蔡攸咱們走着瞧”說完,狠狠甩了甩袖子,落荒般逃走了。
像這樣小肚雞腸之人,怎麼能幹成大事呢?
“蔡,蔡公子,你,我的手。”
李師師面色微紅,羞赧之意躍然臉上,以前她也被蔡攸糾纏過,自然也被吃了不少豆腐,可自己是人家的未婚妻,再苦也只能往肚子裡咽。可是現在,人還是同樣的人,手還是同樣的手,感覺爲什麼會不一樣呢?
“呃,真是對不起。嘿嘿”蔡攸鬆開李師師的手,尷尬地笑了笑。
沒有了另一隻手的溫暖,李師師竟隱隱覺得有些失落,看着王朗遠去的背影,低低嘆道:“你這次可有麻煩了,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蔡攸哼了一聲,道:“不給他一點教訓,他怎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他真是以前的那個浪蕩公子嗎?”
李師師疑惑了,徹底疑惑了。
畢家住在東京城外不遠處的峽山,蔡攸到的時候,已經晌午時分了。
蔡攸騎着馬緩緩前行,這裡雖地處偏僻,但卻是一處好地方。藍的天,白的雲、青的竹、綠的草、香的花。微風陣陣,帶着泥土那獨有的芬芳,夾雜着草味,花味,竹味。
前面不遠處是一座拱橋,很小的,木質的拱橋。拱橋後面是一座四四方方的草堂,草堂很醒目,但是絕不多餘,和周圍的精緻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渾然天成。
“這裡應該就是畢家隱居的地方嗯,一定是這裡的確是一個值得隱居的地方。”
蔡攸拴好了馬,走到草堂的門前,輕輕敲了敲門上的鐵環。
不一會,門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個圓圓的小腦袋,眨着兩隻水汪汪的大眼晴,天真無邪地看着這個陌生人。
蔡攸用最溫柔的語調說道:“小妹妹,在下姓蔡,是………”
話還沒說出去一半,只聽‘咣噹’一聲,門被毫不留情地合上了,震下了細細地塵土,不偏不正,落在了蔡攸的鼻子上。
蔡攸傻了,的確傻了
他想過千萬種結果,有成功的,有失敗的。可是萬萬沒想會到是這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