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綰他們都認爲趙顥的想法太簡單了,正在他們考慮着怎麼用委婉的話勸說趙顥時,卻沒想到雅間外忽然響起一個人的聲音,而且還直接指責趙顥的辦法根本不行,不出一個月就會搞得越州大亂,簡直是絲毫不給趙顥面子。
果然,趙顥聽到外面的那個人的話立刻臉色一變,神情也變得有些不悅,緊接着只見雅間的門被推開,然後一個身材魁梧的年青將領大步走了進來,看到趙顥時只是淡定的一笑道:“末將呼延慶參見殿下!”
“原來中呼延將軍,數年不見,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見到將軍。”看來進來的人竟然是呼延慶,趙顥當即也有些不太自然的道,他與呼延慶不但是舊識,而且還是連襟,他們的妻子是親姐妹,只不過趙顥與妻子的感情不合,使得他對妻子也極其冷淡,結果趙顥的妻子一病不起,最後竟然病死了,後來王安石的兒子王雱去世,留下的妻子又嫁給了趙顥。
趙顥的妻子姓周,同樣也是將門出身,因爲死得太過突然,再加上趙顥與妻子感情不合也有許多人知道,所以在趙顥的妻子死後,周家人還曾經去趙顥的府上鬧過,特別是呼延慶的妻子與姐姐的感情最爲深厚,數次去趙顥那裡討要說法,呼延慶自然也得陪着,後來還是高太后出面,才平息趙顥喪妻的事情。
“末將本來是與堂兄帶兵在瓊州鎮守,只不過越州的局勢不穩,這才先率兵來到這裡鎮守,同時等候殿下的到來,不過若是殿下想要用剛纔的辦法平定越州的局勢,那就未免有些太簡單了。”呼延慶當下聲音有些冷淡的道。因爲妻姐的事,他對趙顥也沒什麼好感,更何況他還從呼延平那裡知道了趙顥在朝中的野心,若非越州這邊的局勢危急的話,他纔不會來這裡與趙顥見面。
“呼延將軍久經戰陣,自然不是本王可比。不過呼延將軍有何高見!”趙顥也因爲第一任妻子的事有些心虛,所以在面對呼延慶的話並沒有生氣,反而開口請教道。
“高見談不上,只不過越州的局勢已經越來越不穩定,特別是當地的一些土人,更是被李乾德鼓動的人心不穩,若是貿然動兵的話,只能是火上澆油,逼得那些土人造反。不過幸好當初越王平定這裡時。使得他在土人間的威望極高,所以對於殿下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四處宣揚您與越王之間的關係,讓所有人土人知道殿下到來的消息,如此一來,那些土人定然不敢妄動,到時做出一些安撫人心的姿態,定然可讓越州的局勢安定下來。”
說到這裡時。只見呼延慶頓了一下接着又道:“只要局勢安定下來,李乾德就再也難以有所做爲。到時就可以調查他的行跡,再慢慢的收拾他也不遲!”
不過就在呼延慶的話音剛落,卻見趙顥陰沉着臉道:“多謝呼延將軍的建議,不過此次安撫越州自有本王做主,而且本王心中也早有打算,到時該如何取捨本王自然是心中有數!”
呼延慶的提議其實是一個十分穩妥的辦法。只不過唯一有一點讓趙顥無法接受,那就是要安定當地的人心,卻需要他表明自己和趙顏的兄弟身份,然後藉助趙顏的威望穩定人心,這對於一向都對趙顏羨慕嫉妒恨的趙顥來說實在無法接受。更不可能接受呼延慶的建議。
聽到趙顥的話,呼延慶自然也知道他根本聽不進自己的建議,當下也不由得心中惱火,不過他來越州也只是防止趙顥到來之前出現意外,現在趙顥來到,也就沒他的什麼事情了,所以只見他這時一抱拳道:“魏王殿下既然已經到達越州,末將也就可以回去交令了,就此告辭,還望魏王以國事爲重!”
呼延慶說完轉身就離開了雅間,他本來就不是越州的駐軍,所以誰也管不着他,趙顥旁邊的邢恕倒是想要留下呼延慶,畢竟他知道對方可是個難得的大將,若是有他在這裡,就算是遇到叛亂也不用擔心,可是他又想到呼延慶與趙顥之間尷尬的關係,結果幾次張口也沒能叫出聲來。
經過呼延慶這麼一鬧,趙顥也沒心思再吃什麼接風宴,而且越州本地的官員除了鄧綰之外,其它人也對他表現的不冷不熱,更讓趙顥十分掃興,所以這場酒宴最後也是草草了事,鄧綰則親自帶着他們來到住處,並且忙裡忙外的幫着安置。
好不容易等到住宿的事情安排完,鄧綰這時正準備要告辭,不過趙顥卻將他留下來,然後在客廳讓人上茶後這纔開口道:“鄧知州,此次本王前來安撫越州,不知鄧知州可願協助本王?”
趙顥的話已經是明着招攬了,以鄧綰的聰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只見鄧綰卻是猶豫了一下這才笑着開口道:“下官身爲越州知州,自然會盡力的協助殿下平定越州的局勢,這也是下官的本分,日後若是越州平定,殿下有何差遣儘管吩咐,下官定當以殿下馬首是瞻!”
聽到鄧綰只是一個勁的說協助自己是他的本分,但卻沒有明着回答是否願意答應自己的招攬,這讓趙顥也是一愣,不過聽對方話中的意思,好像也不是在拒絕,但趙顥卻又一時間搞不明白鄧綰的意思。不過這時坐在旁邊的邢恕卻好像是明白了,當下只見他開口笑道:“鄧知州放心,區區一些交趾作孽,根本沒有被殿下放在眼裡,殿下的目光放在更遠的地方。”
“即如此,那下官就等着殿下與邢左司的好消息!”鄧綰說着站起來行了一禮,然後就告辭離開了。
看着鄧綰離開的背影,趙顥這時才終於開口問道:“邢左司,這個鄧綰到底是打得什麼啞謎,爲何我搞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殿下,這個鄧綰還真是個老滑頭,對於您的招攬,他並沒有拒絕,但是卻表示要等到殿下平定了越州這裡的局勢後纔會爲殿下效勞,看來他也是想考驗一下殿下的能力再做打算。”這時邢恕笑着開口道,他也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自然明白鄧綰的話中之意。
“原來如此。”趙顥這時也是若有所思的自語道。
“殿下,鄧綰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您別看他今天這麼熱情,但若是殿下遇到什麼事情,他恐怕不會太盡力,所以殿下對他還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免得因此而誤事!”這時邢恕再次開口道,雖然鄧綰是他們爭取的第一個對象,不過以他對鄧綰的瞭解,就算是對方暫時投靠,也絕對不能對他完全信任,否則王安石和呂惠卿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鑑。
“本王明白,不過鄧綰雖然是個小人,但也懂得趨炎附勢,只要趙顏無法離開京城,那麼這裡就是咱們的天下,到時鄧綰會知道如何選擇的。”趙顥這時也贊同的開口道。
接下來的幾天裡,趙顥與邢恕開始對越州進行一些必要的瞭解,特別是李乾德那些人的動向,雖然李乾德他們一直在暗中活動,但是隨着他們勢力的膨脹,早就引起大宋朝廷的注意,皇城司的人也已經混到李乾德的手下,另外還有一些忠心於大宋的部落爲朝廷提供消息,所以鄧綰倒是收集了不少關於李乾德的消息。
“鄧知州,按照你們收集的情報,李乾德的計劃很可能是暗中掌控升龍府,然後在那裡舉旗造反?”越州知州衙門內,趙顥一邊看着手中收集來的情報一邊向旁邊的鄧綰問道。
“殿下英明,李乾德的確很可能是如此計劃的,一來他是交趾的王子,對於升龍府有着別樣的感情,二來若是他能夠一舉佔據升龍府,就可以重舉交趾的大旗,說起來交趾雖滅,但是當地的一些部落還是對交趾念念不忘,若是真的讓李乾德佔據升龍府,很可能會讓這些部落偏向於他,所以無論從哪方面來看,李乾德都不會放棄升龍府。”鄧綰也開口分析道。
“那就好辦了,我這次帶來三千禁軍,另外越州本地還駐紮着兩萬駐軍,除了留下一些軍隊駐守地方外,還能調動一萬人,如此一來,我們就有了一萬三千人的軍隊,既然如此,本王就親自率領這支大軍前去升龍府坐鎮,我看那個李乾德要如何造反?”趙顥這時躊躇滿志的道。
“殿下,若是您現在率領大軍去升龍府,會不會因此而刺激到李乾德,從而讓他立刻起兵造反啊?”這時邢恕卻有些猶豫的道,他是個文官,對於武事並不怎麼熟悉,不過趙顥的決定還是讓他感覺有些冒失,畢竟現在李乾德只是準備造反,但也並沒有到非造反不可的地步。
“哈哈,本王倒是希望李乾德能夠舉兵造反,這樣就給了本王率軍平叛的機會!”趙顥這時卻是一臉興奮的再次開口道,這幾天他也想明白了,安撫地方的功勞怎麼也比不上平叛的功勞大,既然李乾德有反心,那索性就直接逼他造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