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娘,你還在等什麼,咱們的兄弟都快被那些狗官給欺負死了,再不反抗的話,恐怕你我也只能等死,既然都是死,那還不如臨死前搏上一搏,就算是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的!”廣州城東北方向水師大營中,一臉橫肉的惡鬼大聲的咆哮道。
聽到惡鬼的話,旁邊坐在那裡的魚娘卻顯得十分冷靜,只見她伸手撫了一下額頭前的秀髮道:“惡鬼你不要太沖動,雖然現在那個姓蔡的知州步步進逼,但咱們手中掌握着廣州水師近半的兵力,若是真的鬧將起來,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我敢肯定,他也不敢太過逼迫我們,所以只是做出個樣子讓我們屈服罷了。”
“那我們也不能這麼一直受氣,那個姓蔡的狗官實在逼人太甚,不但要分開咱們手下的老兄弟,而且還對你產生非分之想,咱們羅剎軍哪裡受過這種氣?”惡鬼這時再次大聲吼道,隨後一屁股重重的坐下來,兇惡的臉上滿是逼人的煞氣,看起來極爲嚇人。
惡鬼和魚娘自然就是當初徐元手下那兩個重要的助手,當初徐元進京完成他與寶安公主的承諾,剛開始惡鬼和魚娘還有些想不通,他們羅剎軍明明前途遠大,但頭領卻選擇向大宋請求內附,實在是得不償失的選擇,不過後來徐元與寶安公主成婚的消息傳來,再加上徐元的來信,使得他們終於明白了徐元這麼做的原因。
不過就算是明白了徐元向大宋請求內附的原因。惡鬼和魚娘卻還是並不贊同徐元的做法,特別是魚娘更是十分傷心,她一直情繫徐元。卻沒想到對方早就有了心上人,這讓她曾經一度傷心欲絕,好不容易纔挺過來。
可惜惡鬼和魚娘雖然不贊同徐元的做法,但他們畢竟還是徐元的手下,羅剎軍並不在他們的掌控之下,所以最後整個羅剎軍還是聽從徐元的命令,同意了向大概內附的事。之後羅剎軍的武裝力量就被編入大宋水師,其中惡鬼和魚娘更是得到了封賞。
說起來魚娘是個女子。本來不方便在朝中爲官,不過大宋南疆一帶本來就有不少部落是女子當政,這些女頭人也時常被大宋封賞,比如在後世明朝時就有一位有名的女將軍秦良玉。她其實就是南方少數民族的頭領。
也正是因爲上面的原因,所以在羅剎軍向大宋內附之後,魚娘與惡鬼一樣,被封爲水師的軍都指揮使,手下一共掌管着五千人馬,這五千人都是原來羅剎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雖然人數不多,但卻戰力非凡,一來是負責廣州城的安全。二來廣州城駐紮着大軍,也可以就近監視他們,防止羅剎軍再次做亂。畢竟對於新歸隊的羅剎軍,大宋朝廷不可能沒有一點防備。
本來一切都很正常,魚娘和惡鬼雖然不贊同徐元的選擇,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們也只能選擇接受,而且大宋給他們的待遇也很不錯。軍都指揮使已經算是軍隊的上層軍官了,除了頂頭上司的廂指揮使外。一方之中就再也沒有比他們職位高的軍官了。
不過正所謂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就在魚娘和惡鬼都打算老老實實的做一個大宋的水師將領時,卻沒想到廣州知州卻忽然換人了,原來那位老成持重的徐知府被貶到了海南,據說是因爲反對新法的原因,接着一個年輕的蔡知州上任,而且還是新黨中的中堅人物之一。
本來地方官員的更替一般不會影響到軍隊,特別是水師不同於陸師,一般都是獨立於地方體系之外,並不受地方官員的管轄,所以在那位蔡知州剛上任時,魚娘和惡鬼並沒有在意,只是在之後隨同上司一起去拜訪過一次。
但是讓魚娘和惡鬼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蔡知州在見到魚娘這位英姿颯爽的女將領時,竟然一見傾心,剛好這位蔡知州也才二十多歲,之前倒是娶過妻子,可惜因爲難產去世了,他也一直沒有再娶,這次剛好對魚娘一見鍾情,所以過了沒多久,就派人向魚娘提親。
可惜那位蔡知州卻是用錯了情,魚娘一直傾心於徐元,雖然徐元已經娶了公主,但她依然是癡心不改,甚至早就決定終生不嫁,所以對於那位蔡知州的提親,她想也沒想就回絕了,可惜她卻不知道蔡知州卻是個兇狠狡詐、心胸狹窄之極的人,本來以蔡知道的身份和才學,娶一個海盜出身的女子已經有些丟身份了,但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拒絕,這讓那位蔡知州立刻惱羞成怒,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開始故意針對魚娘和惡鬼這些羅剎軍出身的人。
本來廣州知州的職位雖然重要,但對水師並沒有直接的管轄權,不過那位蔡知州卻不是普通人,他是新黨中的中堅人物,這次前來廣州其實就是來推廣新法的,所以他手中的權力極大,對於水師也有一定的管理權。
剛開始的時候,魚娘他們還沒感覺到什麼,但是慢慢的他們發現,自己軍中的供應竟然開始短缺,本來他們以爲是整個水師都這樣,但是後來卻發現臨近幾個軍的水師並沒有受到影響,只有他們羅剎軍投誠過來的水師受到影響。
在這種情況下,魚娘和惡鬼自然不願意,他們先是調查了一下情況,結果很快就發現是那個蔡知州在搞鬼,這讓兩人都十分生氣,立刻去知州府與對方理論了一番,可惜對方根本就不認帳,反而說他們無理取鬧,讓人把他們趕了出去。
接下來的事情更讓魚娘他們惱火,因爲那個蔡知州仗着手中的職權,竟然要整編水師,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是他的整編卻是先拿魚娘和惡鬼的手下開刀,而且一出手就要求他們淘汰近半的人手,到時由朝廷再挑選新兵進入水師,可是他們手下全都是當初羅剎軍的精銳,不但年齡不大,而且戰鬥經驗十分豐富,若是淘汰掉一部分,只會讓他們的實力大減。
當然上面的這個還不是讓魚娘和惡鬼惱火的關鍵,關鍵是那些被淘汰的兄弟並沒有任何妥善的安置措施,僅僅是每人發了幾貫遣散費,要知道這些可都是跟隨他們出生入死的兄弟,除殺人打仗外,他們幾乎什麼都不會,若是就這麼把他們趕出軍營,那他們要麼是被餓死,要麼是重操舊業去做海盜,到時他們的家人肯定也要受到牽連。
可以說那個蔡知州的此舉,簡直就是想逼死魚娘和惡鬼他們的手下,對此他們自然不答應,所以不但沒有執行蔡知州的命令,反而還數次帶來找對方談判,要求他撤消這個不合理的命令。
不過那個蔡知州年輕氣盛,對於魚娘和惡鬼的要求根本不加理會,反而還威脅他們若是不執行自己整編的命令,那他就會以違抗軍令的罪名把他們抓起來,結果這更讓吃軟不吃硬的魚娘和惡鬼大爲憤怒,他們的上司倒是幫着說和了幾次,可惜雙方都不肯退讓一步,結果這件事越鬧越僵,最後一次魚娘與惡鬼在知州府中大鬧了一場,然後兩人回到軍營中,命令全軍戒備,看樣子隨時都準備武力抗命,甚至是直接造反。
本來事情鬧到這一步,那個蔡知州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而且若是惡鬼和魚娘真的鬧將起來,對他也沒有任何的好處,甚至還可能會爲此丟官,不過他也不知爲何堅信魚娘他們不敢造反,所以絲毫不準備讓步,反而還調集其它的水師威脅魚娘與惡鬼,一時間整個廣州城是風聲鶴唳,最後連陳國公主和王師約都坐不住了,王師約更是幾次跑去勸說那個蔡知州,可是對方根本不聽,可以說現在的局勢是一觸即發,廣州城隨時都可能爆發戰火。
惡鬼是個火爆的脾氣,若是隻有他自己的話,恐怕早就起兵造反了,幸好魚孃的性格比較冷靜,這段時間一直壓制着惡鬼,這纔沒有讓他亂來,不過今天那個蔡知州已經下達最後的通碟,讓他們在三天之後放下武器,走出軍營接受整編,否則就以造反論處,所以他們二人才會聚在一起商議。
“魚娘,實在不行咱們就反了吧,到時咱們打回流求大島,然後在那裡喝酒吃肉何等的快活,哪裡用得着在這裡受那狗官的鳥氣?”惡鬼這時再次大聲咆哮道,他實在是受夠了那個蔡知州的氣,若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氣,早就把對方抓起來開膛破肚了。
“不行,咱們若是反了,京城的頭領肯定也會受牽連,另外咱們這段時間也見識了大宋水師的實力,雖然他們在戰場不如咱們的兄弟勇猛彪悍,但戰船和武器卻遠比海盜要精良,咱們若是造反,光是這些水師就能把咱們滅了。”魚娘這時再次拒絕道,其實光是考慮到徐元的安全,她就不可能造反。
惡鬼聽到魚孃的話也有引起頹喪的一屁股坐下來,不過也就在這時,忽然外面有人大聲稟報道:“啓稟將軍,陳國公主與駙馬前來拜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