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中的趙顏終於從睡夢中醒來,不過他還沒有睜開眼睛,就感覺整個人的腦子像被人從中間劈開似的,又像是有人拿着把鋸子在腦袋上來回的拉,疼的趙顏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掰下來當球踢。
除了腦袋疼外,趙顏還感覺全身無力,眼皮像是被膠水粘住似的睜不開,嗓子眼裡更是乾的要命,當下只能啞着嗓子叫道:“水!我要喝水!”
趙顏的話音剛落,立刻感覺有人把一杯水放在他的手邊,趙顏以爲是小豆芽,所以也沒有在意,強撐着身子大口喝了起來,直到溫熱的水進到肚子,趙顏這才感覺舒服多了,身上也有了幾分力氣,當下睜開眼睛,結果看到一個五彩繽紛的大餅臉擋在自己的眼前,臉上還帶着無比猥瑣的笑容,嚇的趙顏大喊一聲,直接把手中的水杯扔了過去。
“啊!”水杯正中大餅臉的正中,結果對方慘叫一聲,捂着鼻子連退幾步,然後十分悲憤的指着趙顏道,“三哥兒,我好心給你倒水,你竟然還拿杯子砸我,真是好心沒好報啊!”
直到這時趙顏纔看清,原來這個五彩繽紛的傢伙竟然是曹嵩,只是昨天他還好好的,可是現在臉上卻是青一塊紫一塊,兩個腮幫子腫的老高,把整個臉都撐圓了,猛一看自然像個五彩繽紛的大餅。
“哎呦,實在對不住,不過九哥你這臉是怎麼了,剛纔我猛一看還以爲是遇到妖怪了!”趙顏很是抱歉的道,本來人家就帶着傷,結果被自己用水杯又砸了一下,這下更是傷上加傷,而且看這些傷痕的樣子,好像是被人打的,只是以曹嵩的身份,東京城有誰敢把他打的這麼狠?
一聽趙顏問起自己臉上的傷,曹嵩立刻一臉哭喪的道:“三哥兒,你可得救救我啊,要是連你也不幫我,我爹非得把我給打死不可!”
“怎麼回事,你又偷了誰家的東西了?”趙顏有些好奇的問道,原來這些傷是曹評打的,那就十分合理了,特別是古代時當兒子沒有人權,當爹的打死兒子都不犯法。
“呸!你不要把我想的像個毛賊行不行,除了偷東西,我就不能做點其它的事情把我爹氣到?”曹嵩很是理直氣壯的爲自己辯解道,好像趙顏問也不問就認爲他偷東西是對他的侮辱一般。
“好吧,那我道歉!”趙顏無奈的道,對上這種沒臉沒皮的傢伙他也沒辦法,“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這次你又做了什麼事,把你爹氣的要打死你了吧?”
看到趙顏這麼容易就道歉,曹嵩也是一愣,以前的趙顏可是死要面子,打死都不會道歉,不過他也僅僅是疑惑了一下,畢竟他現在連自身都難保,所以只見曹嵩陪着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前幾天手氣不太好,結果輸了點錢,昨天我本想趁着老爹喝醉了要點錢還債,可沒想到剛一開口,就被老爹按在地上揍了一頓,而且還要提刀砍我,你說我冤不冤?”
看着曹嵩一臉委屈的表情,趙顏也有些疑惑,以曹家的財力,曹嵩輸點錢應該不算什麼,當下他又開口問道:“你真的只是輸了點錢?”
“當然了!”曹嵩再次十分委屈的道,不過緊接着他又沒皮沒臉的道,“只不過這次輸的有點多,才五萬多貫,結果我老爹昨天非但不給我錢還債,反而還要打死我!”
趙顏聽到五萬貫這個數目時,差點也是一口老血噴出來本以爲曹嵩輸個幾千貫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但沒想到這傢伙竟然一下子輸了這麼多,雖然他現在也欠着五六萬貫的外債,但那些外債是上一個趙顏一點點欠下的,根本無法與曹嵩這樣一下子輸光五六萬貫相比。
“看來你爹真的是親爹!”趙顏有氣無力的**一聲道。
“什麼意思?”曹嵩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臉無辜的追問道。
“要不是親爹的話,恐怕早就把你打死了!”趙顏惡狠狠的道,他在想若是以後自己的兒子一下子輸了這麼多錢,估計他會比曹評打的更狠,錢倒是在其次,關鍵是不能讓兒子染上這麼重的賭癮,五萬多貫都足夠在寸土寸金的東京城買下一座不錯的宅院了。
聽到趙顏的近期,曹嵩也不禁一陣鬱悶,但卻又沒辦法反駁,這時趙顏卻再次奇怪的開口問道:“你到底是和誰賭的,我記得以前你以雖然也賭,但卻從來沒有賭過這麼大的?”
趙顏剛纔聽到曹嵩一下子輸了這麼多時,心中就有些奇怪,以他腦子中上一個趙顏的記憶,他們這些紈絝子雖然也經常聚賭,而且賭的數目也不小,但一般就算是運氣再不好,輸個幾千貫也就頂天了,可是曹嵩這次卻一下子輸了五萬多貫,這顯然不太正常。
“還能和誰賭,自然只有高家的那幾個兄弟,另外還有那幾個依附高家的狗腿子,本來那天我也沒打算賭,可是沒想到他們主動找上門來,而且還不知道從哪搞來一頭藏狗,個頭都快比的上你的搏虎兒了……”
曹嵩將他賭錢的經過講了一遍,所謂高家的幾個兄弟,正是高皇后的幾個本家侄子,高家與曹家一樣,都是將門中的一員,而且兩家與皇族世代聯姻,是將門中最爲顯赫的兩家,以前是曹家勝過高家,但是現在曹太后雖然還把持着一部分大權,但畢竟年紀大了,反而高皇后正處壯年,所以高家現在的聲勢大震,已經隱然與曹家齊頭並進。
曹家有曹嵩這樣的紈絝子,高家也同樣有幾個不肖子,而且別看曹高兩家也是世代聯姻,但是在這種和諧的表面下,彼此之間也同樣有爭鬥,特別是曹嵩和高家的幾個紈絝子,彼此更是看不順眼,所以平時遇到之時,總免不了爭鬥一番,當然這樣的爭鬥並不是像潑皮一樣廝打,而是鬥女人、鬥銀子、鬥珍寶等等,有時候也會鬥狗鬥雞,並不是爲了贏錢,而是爲了能在某件事壓對方一頭。
前幾天曹嵩在酒樓喝酒,結果遇到了幾個高氏兄弟,當時對方牽了一條藏獒,並且向曹嵩挑釁,結果曹嵩自然不能示弱,也把自己的狗牽了過來,雙方約定賭上一場,只是這次讓曹嵩有些意外的是,等到鬥狗之時,對方一下子來了好多人,而且每人都出了不少賭金,加在一起有五萬多貫,一開始曹嵩有些猶豫,因爲這個數額實在太大了,但是最後卻經不住高氏幾兄弟的再三挑釁,再加上他對自己的狗也有信心,終於還是一咬牙答應了下來,結果就是他輸的很慘,同時也欠了一屁股賭債。
“你這個笨蛋,對方那麼多人蔘賭,而且還下了那麼大的賭金,顯然是想坑你一把,結果你竟然還傻呼呼的跳下去,難道會輸的那麼慘!”趙顏聽完一拍腦袋,十分爲曹嵩的智商擔憂道。
不過曹嵩卻是很不服氣的道:“你以爲我看不出來高家幾兄弟要坑我?只是當時那種情況,兄弟我再怎麼也不能怯陣,正所謂輸陣不輸人,若是我當時反悔不賭的話,那我以後就沒臉見人了!”
曹嵩說的也有道理,紈絝圈玩的就是一個面子,不過也正是這個面子,卻讓高氏兄弟鑽了空子,結果最後使得曹嵩騎虎難下,不賭也得賭,結果吃了個大虧。
“那你想讓我怎麼幫你,不過事先說明啊,我現在也是窮的很,你堂姐爲了節省王府開支,已經讓我吃了一個多月的青菜豆腐了,所以現在我可沒錢借給你還債!”除了借錢之外,趙顏想不出自己有什麼能夠幫曹嵩的,可惜他現在也最缺錢,香皂現在還沒有正式銷售呢。
不過曹嵩聽到趙顏的話卻是媚笑着道:“三哥兒,咱們兄弟誰跟誰啊,我知道你手裡沒錢,但是你卻有更值錢的東西,比如你身邊那個會畫畫的人,現在那些畫已經被人出到千貫以上的價格,但依然是有價無市,只要你讓那個畫畫的人給我多畫幾幅,不就有錢了嗎?”
“等等!你說的什麼畫,我身邊又有什麼畫畫的人?”趙顏越聽越糊塗,不明白曹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段時間他基本都在王府裡,後來又逃到城外,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畫已經在士林中引起了轟動,更不知道連大名鼎鼎的歐陽修都重金求購他的畫。
“還能有什麼畫,就是當初我從你書房拿走的那些畫,本來我看着那些畫很漂亮,就拿去送人了,可沒想到對方卻拿去賣錢,結果在東京城中引起轟動,現在有人願意出千貫求畫,這麼算下來,只要你讓那人給我畫上五十幅畫,我就能把賭債還清了!”曹嵩十分興奮的道,做爲趙顏的狐朋狗友,彼此間最熟悉不過,所以他到現在都認爲那些畫是趙顏身邊的人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