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兒與顏玉如在學校中相遇,趙顏本以爲她們之間會爆發出一場龍爭虎鬥,不過趙顏顯然還是不太瞭解女人這種生物,他想像中的那種衝突並沒有爆發,薛寧兒見到顏玉如後,反而表現的十分熱情,拉着她坐下來聊的十分熱鬧,直到趙顏開始講課,她們才停了下來。
本來趙顏下午只打算主要講一些數學的課程,不過最後薛寧兒和歐陽婉靈都表示反對,畢竟她們主要是被趙顏講的那些天文地理知識吸引過來的,另外寶安公主、壽康公主,以及雅兒和趙頵這些學生也強烈的要求趙顏多講一些數學以外的知識。
看到這種情況,趙顏也不好再拒絕,最後決定還是講地理,這次他不再籠統的介紹地球陸地與海洋,而是把介紹的主要目標選在大宋的南海到南洋一帶,從臺灣島的風土人情開始講起,一直講到爪哇甚至更遠一些的澳洲大陸。
大宋這個時代的人對於南洋並非一無所知,比如臺灣島雖然還沒有被正式劃入大宋的領土,但不少宋人都知道在福建海外有一個大島,並且稱之爲流求,只是他們對於島上的情況瞭解不多,至於南洋一帶的島嶼與國家,雖然也經常與大宋交易,但路途遙遠和交通的不便,使得大宋對他們的瞭解更少,甚至根本搞不清楚這些島嶼和國家所在的位置,現在趙顏講起南洋的風土人情卻是信手拈來,自然讓寶安公主等人都是聽的十分入迷。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寶安公主與顏玉如等人也幾乎每天都來聽課,這也讓趙顏在平時的課程之外。不得不擠出半個時辰的時間講授一些其它的課程,甚至最後連曹穎也抵擋不住誘惑,也跟着寶安公主她們一起前來聽課,結果搞的趙顏感覺自已好像是在給自已的妻妾們上課。
這天上午,趙顏剛把今天的課講完。正打算讓學生們放學時,忽然卻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只見一個白麪長鬚的道人一臉興奮的闖進來道:“孫婿你快來看一看這東西是否可用,我們可是花費了不小的力氣才搞出來。”
闖進來的正是曹穎的祖父曹佾,不過趙顏看到他時卻是十分的意外,前段時間趙頵想要到曹佾門下學習醫術。趙顏也答應了,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曹佾並沒有在他修建的道觀的,據道觀裡的道士說,曹佾好像是有什麼急事離開了。趙顏去找了兩次也沒有見到他,卻沒想到他今天竟然來到了學校裡。
“祖父您怎麼來了?”看到曹佾進來,坐在那裡的曹穎也十分驚訝的上前行禮道,另外寶安公主與壽康公主等人也同樣一起上前行禮,對於曹佾這位民間傳說中的活神仙,她們也十分的尊敬。
“呃?你們怎麼都在這裡?”曹佾看到曹穎和寶安公主等人也都在,甚至連趙顏的弟弟趙頵也在,這讓他也十分驚訝的道。他也是剛剛回來,打聽到趙顏在這裡,於就是急匆匆的跑來了。卻沒想到這間屋子裡竟然有這麼多人。
“呵呵,啓稟祖父,孫婿正在這裡授課,二姐她們也剛好來聽一聽。”趙顏這時也笑着上前解釋了一句,然後又接着問道,“剛纔祖父您說什麼東西要讓我看一看?”
聽到趙顏的話。曹佾立刻想起來今天自已來找他的原因,當下一臉興奮的想要說些什麼。不過卻又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曹穎等人,雖然曹穎她們都不是外人。但他卻覺得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到曹佾臉上的表情,曹佾等人也立刻會意,當下由寶安公主帶頭向他告辭,最後趙頵則向趙顏眨了眨眼,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已的事。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只見曹佾這才從懷中拿出一個亮晶晶的東西遞過來道:“孫婿你快看看,這東西是否合用,我們可是花了不小的力氣了啊?”
趙顏心中也正奇怪,等到他接過來看清楚手中的東西后,卻是差點驚訝的叫出聲來,因爲他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一個凸透鏡,而且透明度十分的高,裡面不但沒有任何氣泡,甚至連個雜質都看不到,如此高透明度的鏡片,都可以做眼鏡片了。
“這是哪裡來的?”趙顏最後看了半天,終於一臉鄭重的開口道,他甚至已經懷疑這個凸透鏡是不是也是從後世穿越而來的了?
“嘿嘿,這可是我們道門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搞到的玻璃燒製之法,然後集中了門中的不少人才加以改進,前段時間終於製成了這種透明度極好的玻璃,現在孫婿你快告訴我,有了這種玻璃,我們是不是可以製造顯微鏡了?”曹佾剛開始時一臉得意的道,說到最後製作顯微鏡時,卻又變成了一臉的焦急。
“你……你們竟然還沒有放棄製作顯微鏡?”趙顏聽到曹佾的話也是震驚的不已,當初曹佾曾經問過他如何製作顯微鏡,結果趙顏用沒有透明度極高玻璃的理由想要打消對方的這個念頭,卻沒想到曹佾竟然一直沒有放棄,而且還真的把玻璃給搞出來了,雖然這種玻璃可能達不到後世的要求,但製作一些倍數較低的顯微鏡應該還是可以的,至於望遠鏡就更容易了。
“嘿嘿,顯微鏡的用途如此廣泛,讓我們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如此重要的東西,只要是有一線希望,我們就絕對不會放棄。”曹佾這時卻是再次笑道,只是在他的笑容裡卻帶上幾分苦澀,好像有些難言之隱。
“對了,玻璃的燒製之法好像並沒有傳到我們大宋,你們道門是從哪裡搞來的?”趙顏這時忽然十分奇怪的問道,其實這個問題他剛纔就想問了。
“這個……”曹佾最擔心趙顏問這個問題,現在聽到後臉上也露出爲難的神色,最後只得含糊其辭的道,“這個孫婿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我們道門現在已經掌握了玻璃的燒製之法,甚至在南方還建造了個作坊,正準備生產出一些玻璃製品,這樣我們大宋的百姓就不必高價去買那些胡商們運來的玻璃製品了。”
趙顏自然一眼就看出曹佾在隱瞞着什麼,當下十分好奇的追問道:“祖父,咱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您快告訴,玻璃的燒製之法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看到趙顏不放棄追問,曹佾臉上的表情更加爲難,最後忽然一拍大腿道,“罷了罷了,這件事說來也是我們道門之恥,其實玻璃的燒製之法得來十分的不光明,當初我把這件事傳達給整個道門的同道後,很多人都是積極響應,最後在廣州的一位道友得到消息,廣州當地有一個大胡商,主要做的就是玻璃貿易,據說他們家族在波斯一帶就擁有一個大玻璃作坊,於是在這種情況下,那位道友發動當地的力量,甚至運用了在官府的影響力,終於把那個胡商抓了起來,然後逼問出玻璃的燒製之法。”
趙顏聽到這裡也是一愣,他沒想到道門做事竟然如此的野蠻,至於那個胡商的下場,不用問也知道,肯定十分的悽慘,就算不死也是家破人亡,看來大宋的玻璃燒製之法上面已經染上了鮮血。
不過趙顏雖然想到了上面這些,但其實心中對於那個胡商並沒有任何的同情,特別是對方還在廣州,要知道大宋對商業和海貿都比較放鬆,再加上中亞和南亞一帶戰爭不斷,使得很多胡商不得不逃離家鄉定居在大宋,特別是廣州那邊,更是胡商的聚居地,有些胡商更是世代定居在大宋。
可是大宋在這些胡商危難之際收留了他們,他們卻沒有半分的感激,後來當蒙古人揮兵南下攻打到廣州時,正是那些廣州城中聚居的胡商勾結蒙古人,使得廣州快速陷落,並且在事後作威作福,欺壓漢人做了蒙古人的走狗,所以趙顏不去找他們的麻煩已經十分仁慈了,更別說只是從他們那裡拿來玻璃的燒製技術了。
“原來如此,不過你們是怎麼改進的,我記得就算是胡商運來的玻璃,也不會有這麼高的透明度啊?”趙顏這時再次好奇追問道,至於道門取得玻璃的不光明手段,他卻連提都沒提。
看到趙顏不追究道門使用的手段,曹佾也不禁鬆了口氣,當下開口回答道:“孫婿你怎麼忘了,上次不是你告訴我,說是要把鉛放到玻璃裡,纔可以製造出透明度較高的玻璃,我可是一直都記得,只是剛開始時失敗了無數次,後來經過道門中一些人才的改進,終於慢慢的摸索出一套可行的辦法,現在已經可以大量的製造這種玻璃了。”
“祖父你們道門還真是人才濟濟,竟然只憑着我的一句話就能摸索出鉛玻璃的製造之法,實在是太不容易了!”趙顏聽到這裡也是再次讚歎道,不過想想也很正常,道家本來就擅長煉丹,特別是對鉛、汞這些劇毒的重金屬更是熟悉無比,他們能夠製造出鉛玻璃也很正常。
“只是……”趙顏這時忽然一皺眉,顯微鏡的原理他倒是懂,但憑藉着大宋的工藝水平,他們真的可以製造出顯微鏡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