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是看到一股騎兵衝向自家前陣,然後前陣就混亂開來,裹挾着後陣的吐蕃人整個大亂,莫名其妙的就敗了,然後莫名其妙的就開始逃命……
“好像宋人是用的是神火,不魔火……”一個首領大着膽子道。
“魔火?我還發火!”溪賒羅撒聽了這話,哪裡不怒的。一腳把這首領踹倒在地上,正要拔出腰刀,砍飛他的腦袋。這時候卻聽外面有人叫道:“王子,邈川城的丹波蘇令結回來了……”
“讓他進來!”溪賒羅撒狠狠地再踹了這個首領一腳,血紅的眼珠子瞪着王帳的大門。
不一刻,一股寒風之中,形容狼狽,甚至可以說是鼻青臉腫的丹波蘇令結就走了進來。
見到王帳之中氣氛不對,丹波蘇令結二話不說就往地上一跪。
溪賒羅撒咯咯一笑:“好啊,好啊,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我問你,那邈川城是怎麼丟的?”
丹波蘇令結哭喪着道:“我不知道……”剛剛說到這裡,就見着溪賒羅撒面色不對,馬上改口道:“是那個蘇南抹令,他居然臨陣反水,一下子投靠宋人了!”
“哦,”溪賒羅撒撫摸着刀柄,笑問:“蘇南抹令是你帳下的首領,他爲什麼會反水?”
丹波蘇令結膛目結舌,這時候才發現整個王帳之中的每一個人都用着看死人一般的眼光看着他。頓時覺悟到了什麼,立馬放棄解釋。跪在地上磕頭如蒜。
溪賒羅撒冷笑道:“你是邈川城的城主,手下有着幾萬大軍。卻連一個時辰都沒有支撐過去。就被那些漢人打下了邈川城,自己只帶着幾十騎逃跑出來……如此無能之輩。留你在世上,豈不是浪費糧食麼?”
丹波蘇令結心知不免,不顧一切的叫道:“我是無能,那又如何?你不是也帶着四萬大軍,結果就被人一衝就垮了麼?虧你還有臉來教訓我……”
話音都未落,一道雪亮刀光一閃而過,丹波蘇令結的腦袋就直接飛上了王帳頂上……
大軍潮水一般的涌入了邈川城之中。許多虔誠的士兵,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城中的廟宇。
這邈川城雖然在吐蕃之中是一座大城,但是和大宋相比。也就不過是一個小縣城的規模。倒是這廟宇卻就修得格外輝煌,十分顯眼,很容易就找到了。
原本還以爲吐蕃人信佛,這廟宇之中供奉的定然是佛像。沒有想到這廟宇之中佛像卻和真正的佛像似是而非。顯得格外醜陋猙獰。卻果然如同鄭子卿說的一般。如今青唐吐蕃開始信奉原始巫教。
只是這些原始巫教,似乎經過了一些改革。仿照佛教模樣,搞出了經文和佛像來。
這佛像卻就很像是佛教的佛像,卻也有些不同,看起來卻是一個和騾子交合在一塊的男神,青面獠牙,手中還有着一個頭蓋骨雕琢的酒碗。整個神像卻沒有神光,只有肉眼所看不見的黑氣繚繞其上。
當然了。那些士兵們纔不管那麼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上去推到佛像。那神像原本也算不得太過高大。也不過七八尺的樣子,卻是極爲沉重。砸下去之後,差點把木板鋪就的地面砸破。
“是金子的,這佛像是金子鑄成的!”有士兵認了出來,頓時發出一片怪叫。
文飛這時候剛好在一羣紫袍道士的陪伴下,在大隊士兵的簇擁下。來到這廟中,聽到這話,也是一陣眩暈。
這些吐蕃人也太有錢了吧?要知道,就算是中原內地,再是崇佛,頂多也就是用金粉來裝飾佛像。但是這個破破爛爛的小城,居然直接用黃金來鑄就佛像。也太過奢侈了些。
驟然見到這麼多的黃金,那些士兵們開始發愣,接着就哄搶了上去。一時間亂成一團。好在文飛身邊帶着的那些士兵,可都是他一路帶來的番兵,更要淳樸(笨)聽話一些。沒有亂成一片。
笪淨之站了起來,大喝一聲道:“天師駕到,還不趕緊迎接!”
頓時的,那些正打的不可開交的士兵們一愣,然後就鼻青臉腫的分了開來。文飛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心中有些小小得意,看來自己的威信還是不錯的麼!
文飛走上前去,頓時那些那些剛纔打架搶奪黃金的士兵們,紛紛都讓了開來。他這時候自然矜持自己的身份,不會惡形惡相的撲上去來摸着佛像,儘管他心裡很是期望。
不當家不知道油鹽貴,以前的時候,文飛覺着自己的家產可以讓自己舒舒服服的過兩三輩子了。但是真要做起事來,這錢卻就不怎麼夠用了。
大批量的東西都要從現代時空採購過來,偏偏這北宋時空又沒有太多能在現代時空值大價錢的東西。一度讓文飛很是爲資金苦惱,甚至跑到皇宮之中,連趙佶那貨的硯臺都給賣掉了。
現在有了這金佛,那可就好了,起碼能讓自己的資金流轉一段時間了。
鄭子卿上去檢查了一下,頓時道:“教主,這神像是空的!”
文飛“啊”的一聲,剛剛歡喜起來的心情,馬上又像是過山車一樣的飛速跌落。這是坑爹啊是!
那鄭子卿在神像上摸了幾把,忽然叫道:“神像肚子裡面藏的有東西!”
佛像肚子裡面藏東西,倒不是什麼奇怪事情。很多神像肚子裡面都藏有東西,這金佛裡面藏着什麼東西?難道是更值錢的寶貝?
文飛還在想,鄭子卿居然三下兩下,已經找到了神像的暗門。一下子打了開來,一股邪異的力量,就讓所有人感受到了。
“小心!”文飛連退了好幾步,被一羣紫袍道士給護在了中間。卻見鄭子卿居然從神像肚子裡捧出一個暗紅色的肉團來,那肉團居然似乎還在不住跳動,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巨大的心臟一般,邪異無比。
“什麼東西?”原本廟中搶奪的士兵們,見到這等嚇人之物,一個個臉上變色。身不由己的往後退去。這些士兵敢在戰場上奮勇殺敵,悍不畏死。但是面對這未知的,神秘事物,卻就往往充滿畏懼。
鄭子卿單手捧住這個肉團,右手伸入懷中飛快的取出一張符籙,往上面一貼。就見到那肉團靜止下來,不再跳動。還沒有等人鬆下一口氣,就見到那肉團猛然再次一漲縮,貼上去的符籙就燒了起來。
鄭子卿臉色大變,將這東西往外一拋,剛剛捧住如同的左手已經變得黑漆如墨:“小心,這東西有毒!”
不用他叫,就沒有人敢接觸這般東西。那看起來就已經風乾的肉團丟在了地上,碰的一聲卻就碎裂開來。
一股極其濃密的黑煙就從碎裂的肉團之中飛了出來,馬上讓人看清,這絕不是黑煙,分明就是蟲子。如同蚊子一般細小的飛蟲。
“不妙!”只是見到這些東西飛起來的一瞬間,文飛心頭就生出大禍臨頭的感覺來。想都不想,一個掌心雷就轟了出去。
文飛雖然練功不怎麼勤快,尤其是當了道教教主之後。練功就變成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但是畢竟開壇過,採取雷霆之氣,這一掌劈出,不怎麼像往日那般發出巨響。
但是一掌之中,卻帶着雷電之氣息。若是普通的蚊蟲,這一掌過去,肯定是要死掉大半。但是眼前這些黑色的如同蚊蟲一般的東西,雖然有些畏懼文飛的掌心雷,卻是如同龍捲一般向後一卷,居然躲了開來。
有些沒有躲開,被文飛這一記帶着雷霆氣息的罡氣劈到。頓時掉落一片,看起來這些飛蟲,似乎比蚊蟲更要小上不少。
但是那肉團之中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外面冒着肉團黑煙一般的飛蟲,聚在空中,有如黑雲。
“這是巫教的詭秘,教主小心!”鄭子卿叫了一聲。文飛心中暗道廢話。我自己難得不知道麼?就見其他道人各出絕招,霎時間狂風大作,火焰橫空。
原本聚在廟裡的那些士兵,頓時連滾帶爬的往外就跑。看到這般超自然的一幕,那些普通士兵,可是一點都淡定不住。
只是這些道士的法術,就不如文飛的雷法剋制這些飛蟲了,眼見得這些飛蟲越來越多。在空中,化爲一朵一米左右的黑雲,不斷變化着形狀。
“退開,讓我來!”笪淨之一聲大喝,其他人都退了開來。便見着笪淨之口中猛然吐出一顆明亮的光團來,刺目而又帶着巨大的熱量,有如太陽一般。
這是什麼法術?文飛駭然,只感覺那太陽光芒照在身上,就好像陽光一般無二。
“好厲害的太陽真氣,”吳巖讚歎道:“這是修煉太陽煉形法麼!”
“道友,手下留情!”鄭子卿大聲叫道:“這些東西有着大用!”
大用?什麼大用?文飛懷疑。但是笪淨之似乎極其相信鄭子卿說的話,原本這顆光球就要飛入那黑雲之中,就好像一顆太陽出現在雲層之內。
飛蟲羣似乎極其懼怕這光球,畏懼的抱成一團,飛往光芒照不到的角落。
光球停住,將那些飛蟲逼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