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天更重要的是,皇帝要在冬至日,要在南郊祭祀。文飛身爲尚父,護國天師,道教教主,又是天帝聖祖派下人間的使者。這種重要日子,自然少不得文飛。甚至要和皇帝一起,親自主持這祭天大典。
說起來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只是親祭南郊,卻要比想象之中的辛苦的多。提前三天,皇帝在就得與衆嬪妃告別並移駕?大慶殿做各項準備工作。
冬至南郊寰丘祭天,寰丘卻在南薰門外。半夜時分,十一二點,就要從青城出發。這大冬天的半夜就要開始起來折騰。
所謂的青城,就是青城宮,也就是齋宮。身爲皇帝天子,要預先在青城之中,齋戒沐浴。三更之後,就要出發,南行曲尺西去約一里許,入外東門,至第二里面,南設一大幕次,謂之‘大次’。
宗祀則曰清廟,齋宿則曰路寢。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也就是在這大帳篷裡換衣服,皇帝本來在青城穿的是靴袍常服,在這裡換祭服,所謂祭服就是天子冕袍。平天冠,二十四旒,青袞龍服,中單朱舄,純玉佩。再由兩個親近中官(太監)扶着到祭壇前。在祭壇前又有一小幕殿,謂之‘小次’,內有御座。可以在這裡休息。
文飛以這種身份,自然要一路陪着趙佶折騰。跟着一夜沒睡,來回折騰着。要知道南郊祭天大典,可以算是最爲隆重的典禮了。一般三年一次。這次還是因爲有文飛這種天庭使者親自下降,才提早一年祭祀。
所謂的寰丘其實就是一個大的圓形祭壇,總共三層。卻和後世明清的時候不同。後世的寰丘就是北京天壇,而這時代的寰丘卻是要遵守古法,只是夯土築成。基本上就是一個三層的土臺子。
第一層爲方圓八十一丈,用九九之數。第二層卻是用三十六九之數,廣五十四丈,三成用三九之數,廣二十七丈。每成高二十七尺。
據說在東漢之時。天神從祀者總共千五百一十四。到了北宋,祭祀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這麼多的神靈了,似乎有三十六百九十位。
祭天雖然是國之大典。但是到底要怎麼樣來進行,那是每過幾十年就會改動一次的,改來改去,讓人頭痛以極。雖然一路上都有太常給我文飛解說。但是文飛愣是都沒有記住。
文飛諸人編排的三界聖位。能享受這祭天大典的,也就是那所謂的先天神靈。其他神靈,在這寰丘之中,都沒有位置。
不過如今朝廷之中,行的卻又是新禮,按照文飛上次講道的時候編排的神靈座位,來安排祭祀。這些本來應該都是儒家弟子們的事情的,但是誰讓文飛愣是用那種聲光效果把人都給糊弄住了。
原本一層祭祀的是昊天。天皇、北極、天一、太一。但是現在第一層祭祀天帝昊天,三清諸神。這種事情如此嚴重。自然不可能順順利利的。還沒有登壇,皇太子趙恆就攔在了前面:“自古南郊祭天,乃是國家最重要的大典,一切都有古制。而如今陛下這等祭天這法,卻不在祀典所載,懇請皇帝明察!”
“轟隆……”整個大尊廟都好像晃了一晃,籠罩在上面的金光迅速的轉弱。被大尊神力護持的魂靈都驚醒過來,茫然的看着一隻神光燦然的軍隊,壓在了大尊廟外。
這支軍隊的打扮的和西夏正規的軍隊差不多,但是每一個士兵,也同樣都是魂靈,只是每一個士兵身上都套了一層薄薄的金光,化成鎧甲一般的護在身上。上面都顯現出神秘的花紋和咒語來。
“轟……”又是一陣巨震,大尊廟搖晃着。這隻西夏鬼軍,推出一臺臺的投石機,向着大尊廟投出一顆顆刻滿花紋,黑壓壓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化成的石彈,一下子,一下子的砸在光幕上。頓時的,整個大尊廟的神光就變得風雨飄搖起來……
文飛本來被折騰的昏昏欲睡,這時候精神一振,知道戲肉來了。原本就知道這次祭天大典,沒有這麼輕易就能順利進行。
太子趙恆自從上次出事之後,受了驚嚇,回到東宮之中,就大病了一場。很久沒有音信,這時候再見,就一付大病初癒的蒼白麪孔,即使穿着太子冕服,還是顯得空空蕩蕩,被風一吹就能飛走。
趙佶看了一眼,就覺得不喜。他自己雖然是一個風流皇帝,但是也相當喜歡玩樂運動,比如蹴鞠之類,身體自然不差。但是見到趙恆這副癆病鬼的樣子,眉頭就皺起來了。身爲太子,日後繼承皇位,這個樣子,如何能讓人放心?
這時候,鄆王趙楷站了出來,叫道:“大哥,有話等會兒再說,時辰馬上就到了。祭天之事可不能耽誤了!”
這兩個人站在一起,越發襯托的趙楷長身玉立,玉樹臨風。尤其是趙楷是這些兒子之中,長的最像趙佶的,讓趙佶越看越是滿意。頓時大袖一揮:“楷兒,你帶你大哥下去!”
趙恆掙了一把,就憑他那點力氣,哪裡能掙脫的了趙楷,被拉着身不由己往下走。趙恆頓時叫起來:“父親……”
趙佶頓時臉色一沉:“還不下去,莫要耽誤了時辰!”
趙恆一向畏懼老爹趙佶,見到趙佶變臉,頓時心中一慌,好不容易提起來的勇氣,頓時有變得煙消雲散。被趙楷拉着,退了下去。
見到這麼一幕,那些羣臣,個個使着眼色。心中都各自盤算開來。
還沒有等文飛出面,那趙恆就被解決了,帶下去。這時候殿中侍御史們,都站了出來,虎視眈眈的,看着這時候還有誰不長眼,敢站出來胡亂說話。
在景安之樂變成嘉安之聲,文飛落後趙佶半步登上寰丘,羣臣皆拜倒於地。頓時一股神聖肅穆的氣氛,籠罩四周。連文飛的步子都緩慢了下來。
隨着兩人登上寰丘之頂,一股蒼茫浩大的氣機,籠罩於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