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飛也不多說,弄點水把自家的針給泡起來,讓別人看,依舊光滑如新,閃亮入銀。讓那些沒見識過世面的鄉農們個個目瞪口呆。這時候的針可都說鐵製的,黑沉沉的,賣相也都無法相比。
因此雖然不知道這時候的針的價錢,但是一文錢一根,還是極有吸引力的,把他身上帶來的幾十包針都給賣了個精光。再加上一些其他小玩意兒,收穫比上次賣桶盆還要多。
文飛嬉皮笑臉的往這陳泥丸的房子處湊,今天又有很多人過來詢問水桶的,都說他家前幾天賣的塑料水桶相當好用,又結實又輕便。不知道氣到陳泥丸沒有?
陳泥丸正在他那破棚子門口修水桶,他這行不僅做新的木桶去賣,還會幫人舊木桶修好,把朽爛的木片換掉之類的。見到文飛過來,連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
倒是葛二郎閒不住,乘機偷懶,笑道:“道士,你行啊。每次都能搞來這麼多的好東西……在哪裡買的?帶契着我也發下財怎麼樣?”
文飛只有苦笑,這種事情還真不知道怎麼說。好在聽到葛二郎這般話,陳泥丸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呵斥道:“好好幹活,不要整天就想着歪門邪道的……”
文飛趕緊掏出了一瓶茅臺:“陳大叔,我請你喝酒!”
陳泥丸剛想拒絕,文飛已經快手快腳的把瓶子給打開了,一股酒香就飄散四方。陳泥丸的鼻子抽動了兩下,喉嚨之中咕咚一聲,就把拒絕的話給嚥了回去。
“好香!”葛二郎讚歎道:“這是什麼酒,怎麼會這般香?”
文飛嘿嘿直笑,他專門去買了一個黑陶的酒壺,把茅臺酒給灌了進去,瓶子給扔掉了。要不然讓別人認出上面寫着的東西,那可就不怎麼好了。
“長庚,去買點小菜!”陳泥丸吩咐道。
葛二郎一聽,臉色就哭下來。幸好文飛有眼色,趕緊的抓了一把銅錢過去,足有好幾十文。那葛二郎毫不客氣的接了,這次興高采烈的出門去了。
“坐!”大概真的是吃人嘴軟的關係,陳泥丸終於開口請文飛坐下,感動的文飛差點就熱淚盈眶了。尼瑪,我這爲了這個字我容易嗎?
“長庚那孩子心底良善,只是我這個做師父的好酒貪杯,賺一文錢卻就要喝兩文錢的酒。讓這日子難過了點,長庚這孩子管着錢,才養成了這麼一點貪小便宜的性格。你也莫要見怪!”
文飛頓時受寵若驚:“哪兒能呢?哪兒能呢?”心道白玉蟾佔我的便宜,這是多大的光榮啊……
“您是他師父,難道就教他箍桶?”文飛故意問道。
陳泥丸大有深意的看了文飛一眼:“你難道不知道麼?”
文飛頓時有些訕訕然了:“本來不知道的,不過上次看你出手救人我就知道了!”
看文飛說的真誠,反倒讓陳泥丸稍微有些訝異:“你不是王知明派你來的麼?”
文飛大大搖頭,疑惑道:“王知明是誰?我不認識!我就是看你這般用符水捏泥丸給人治病,纔想起你是誰來。所以……嘿嘿……”文飛有些不好意思。
恰在這時候,葛二郎把東西買了回來,都是滷肉之類的熟食,香噴噴的味道飄了進來:“嘿嘿,今個買兩斤牛肉吃吃,解解嘴饞!”
文飛頓時大驚失色:“牛肉吃不得啊!”
這卻不是文飛怕有什麼瘋牛病之類的了,卻是和張裕那胖子喝酒聊天的時候,張裕那胖子順着蘇東坡侃起過一些北宋的事情。從蘇東坡吃豬肉,一直說到北宋這時候想吃牛肉,就好像現代禽流感的時候想吃雞肉差不多,都是相當困難的事情。牛在這時候是最重要的生產工具,耕地拉車全都要用,最是寶貴不過。根本不允許殺牛,頂多也就是病死老死之類的牛,纔可以殺了賣肉。所以想和水滸傳裡一般,跑到酒店裡大聲嚷嚷:“小二,給我切兩斤上好的牛肉……”那肯定是吃不到的!
上次文飛買了一隻雞,一條羊腿,轉了半天也沒有看到賣牛肉的,後來打聽了下,這才知道。
這年頭沒有化學添加劑,因此這些滷肉熟食卻不用擔心裡面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吃起來放心的很。
那葛二郎看起不知道是來無肉不歡,還是文飛的錢花起來不心疼,買的盡是肉食。滷牛肉,醬雞腳,羊肝兒,搞了三四個菜,個個分量十足,全用着荷葉包裹起來,真正的綠色食品。
文飛看的眼饞,不過看到葛二郎那般的吃相,也不敢去搶。倒是陳泥丸只是喝酒,很少動筷子,不時讚歎:“好酒,好酒。除了酒勁大了些,其他都是再好不過。不過酒勁大了也好,倒是省了不少酒!”
葛二郎就在一邊插了一句:“我師父喝酒是論壇子的!”
文飛隨着他眼光看去,就見牆角堆着一溜兒的陶土酒罈子,看起來就十分粗糙,想來裡面也不會是什麼好酒。
文飛頓時想起來了,今天看着有人挑着挑子賣酒,都是用大木桶裝起來的。看起來是散裝,那酒色渾濁,半黃不黑。一碗就要賣上五文錢!
當時,文飛抱着考察市場的心思買了一碗喝了,差點一口給噴出來。尼瑪,這哪裡是酒,分明就是醋!
而且那酒裡面還有很多酒糟渣滓混在酒裡,所以酒水就特別濃,像粥一樣。難怪古代喝酒不叫喝酒,叫吃酒。像是傅說隨便弄一點低檔白酒過來,放在這時候看到這般純淨透明的酒液,已經完全可以叫做玉液瓊漿了!
“您老要是喜歡,我以後經常給你送酒過來!”文飛點頭哈腰,很有在太君面前的翻譯風範。
陳泥丸斜着眼睛看了文飛一眼,開口道:“不用了,你的忙我幫不上!”
文飛一聽,心中大喜。他好歹也算是做過營銷的業務員了,臉皮厚的時候完全可以防禦子彈。一聽陳泥丸的話,就聽出他的拒絕已經沒有第一次那般的斬釘截鐵了,語氣之中有了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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