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爭風吃醋
其實皇帝和太后還真不在張斐的宣傳設計之中,依靠皇帝、太后賺噱頭,這個意義不是很大,要想足球發展起來,就是還得靠廣大羣衆。
最重要的噱頭就是侍衛馬VS警署。
如今三衙已經是同仇敵愾,因爲警署確實削弱禁軍許多優待,而三衙可是有數十萬之衆,他們要是躁動起來,還怕沒有噱頭嗎?
當然,蹴鞠本就是當下最流行的運動,這新式蹴鞠,自然也引發許多人的好奇。
還有就是那高昂的獎金,尤其是進一球就是一百貫,這可真是太刺激了。
要是進幾百個,估計慈善機構募捐的錢,全部都捐了出去。
而場地整改好之後,終於計算出票數。
就只留下兩個超級貴賓席,也就是那種帶屋頂的,這一個是給皇室用的,包括皇帝身邊的近臣,還有一個則是給那些貴婦們用的,至於普通的大臣們,就只能給他們劃分一個區域,配備一些比較舒適的椅子。
除此之外,還剩下一千一百多張票。
畢竟將場地擴大了一倍。
然而,光送出去的票,就送了六百多張票。
雖然樊顒、陳懋遷等人非常討厭,但是該給的還是得給,畢竟他們是要拿去送給一些老客戶的,這票要是給不出,人家真的會翻臉的。
張斐倒是沒有送老客戶,他是拿出一百張票來,獎勵給那些努力、優秀的員工,警署那邊也給了一些票,獎勵一些優秀的警察。
賣得話,就只賣了三百張票。
這不是爲了賺錢,只是爲了讓大家體驗一下提前售票方式。
因爲當下蹴鞠的比賽,全都是現交錢進場,而不是提前售票,有正版書鋪在,發行票據,不會是什麼大問題。
當然,這可以帶給正版書鋪一部分穩定的收入,到時肯定會長期的合作。
而爲了大家能夠更好的觀看,貼心的張斐,還將足球的規則,單發一期新聞報。
但是文字這東西,光看還是看不太懂。
什麼任意球,角球,點球,這都沒法去想象。
但這也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好在天氣漸冷,張斐也不敢拖太久,比賽日期就定在開票後的第三天。
今日便是比賽之日。
午時剛過一刻,就見那鞠城門前排着長長的隊伍。
這一進門,所有人的第一感覺真是一模一樣!
“哇好大的鞠場啊!”
直接擴大一倍,這給人的視覺衝擊,可真是不小啊!
“這有什麼稀奇的,一方就有十一人,這倒也不算大。”
“那倒是的。”
“這兩邊是風流眼麼?”
“你家的眼那麼大,那分明就是門啊!”
“不會是將鞠射入這門裡面就算是進球吧。”
“應該是的吧,這場上也沒啥可射的呀!”
“這麼大的門,瞎子都能蒙進去啊!”
“是呀!這門忒也大了。”
光這個大球場擺在這裡,就已經引發極大的議論聲。
甚至於剛剛來到鞠城的曹太后,都被這個球場給驚到了。
“官家!這場怎恁地大?”
曹太后是一頭霧水地向趙頊問道。
趙頊最近天天跟王安石兩個人討論新法,也沒有怎麼去了解這事,這一問是三不知,趕緊道:“孫兒也不知曉,不過大娘娘別急,孫兒找個懂的人來。”
說罷,他就吩咐侍從道:“快去將那張三找來。”
“是。”
然而,趙頊不知道的是,張斐此時並不在鞠城,而是在相國寺北邊的後巷,與一個後生小子在密謀什麼。
“收了多少?”
“這回咱一共收到三千五百多貫。”
洪齊說着,見張斐面無表情,又趕緊解釋道:“三哥,雖然這回咱們收得遠不如你打官司那回多,但是下注的人數,卻多了七八倍之多。”
張斐笑道:“這都在我的預計之中,而且這是好事,想要將足球推廣出去,並且長久存在,人數纔是關鍵,而不是籠絡那幾個大富紳。”
上回打官司金額多,是因爲當時張斐惹怒了朝中所有的大員,他們家裡的可有的是錢,動輒數百貫,那一筆就賺了兩萬多貫。
而這回的噱頭是集中在三衙,比較平民化,下注的人多了七八倍,但是金額卻少了七八倍。
洪齊又道:“三哥,雖然咱們給出的賠率是侍衛馬讓半球,但是下注侍衛馬的人是下注警署的四倍之多。”
張斐問道:“你以爲這是爲何?”
洪齊似乎有些緊張,想了一會兒,道:“我以爲這是因爲三衙人比較多。”
張斐笑了笑。
洪齊忙問道:“三哥,我說的不對嗎?”
張斐道:“這只是一個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因爲更多人不喜歡警察,如今警署才成立多久,光交通處罰,就達到三百餘次,這能受到歡迎嗎?而那些真正受到照顧的百姓,他們也沒啥錢下注。”
洪齊恍然大悟,“三哥,我明白了。”
張斐又叮囑洪齊道:“足球比賽將會長期存在,伱不能將眼光拘泥於眼前這點小利,我們是要長期發展的,你得仔細研究我給你的賠率算法,以及去仔細研究每支隊伍。”
洪齊點點頭道:“三哥恁地看得起我,我一定會加倍努力,不會令三哥失望的。”
足球博彩是肯定要弄得,不然的話,這慈善機構的利益從哪裡來,這可是大頭,當然,張斐並不想將這些利益據爲己有,他也花不了那麼多錢,要知道他弄這慈善機構,是爲了將來佈局。
而且張斐知道,足球博彩能夠更好的促進足球發展。
買點球,看球都有激情一些。
王安石今日也來到鞠城捧場,他對這個不太感興趣,完全就是爲了給張斐支持,畢竟張斐也幫了他不少忙。
一入到鞠城,見裡面已經是座無虛席,人聲鼎沸,不禁道:“早知有這麼多人來,我就不來了。”
話音未落,就聽到身後一人道:“說的是呀,如今你身邊人才濟濟,又何必在乎這一個小小珥筆?”
王安石回頭看去,呵呵道:“想不到君實對這蹴鞠也感興趣。”
司馬光微微笑道:“改日踢上兩腳?”
身爲士大夫,怎麼也會踢上兩腳的。
王安石神色一動,“要不這樣,咱們比試一番,誰若輸了,就將張三讓給對方。”
司馬光鄙視其一眼,“張三是人,可不是物,豈有相讓的道理,而且張三才華,顯然更適合我的司法改革,此人我是勢在必得。”
王安石哼道:“張三與我的關係,可比與你的關係好得多,你是不會得逞的。”
“那咱們就走着瞧。”
“行,走着瞧。”
二人是各懷鬼胎的沿着階梯,往上面的看臺走去。
忽聞棚下傳來一陣嬉笑聲,王安石微微一怔,“君實,咱們是不是走錯地了。”
司馬光這才舉目四顧,一眼就瞧見正中間那個大棚,當即向王安石一語雙關道:“你這眼睛可真不看事。”
說罷,又擇小道往中間那個大棚走去。
“嘿!明明是你走在前面的。”
王安石沒好氣地瞪了眼司馬光,但旋即又是暗自一笑,司馬君實果然沒有放棄張三,看來張三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他倒是沒有跟着司馬光一塊走小道,而是直接上得臺階,沿着最上面的廊道,往中間的大棚走去。
在路過女賓席時,聽得一個笑聲:“倩兒姐,你何時將張三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
王安石一樂,心想,原來不只是我和司馬君實在爭奪這張三啊!
他也沒有逗留,徑直往前走去。
棚內。
許芷倩瞅着一干姐妹,納悶道:“你們爲什麼想認識張三?”
“那是因爲.噗呲因爲我們一直認爲倩兒姐你嫁不出氣。咯咯咯!”
“你們.!”
“倩兒姐,可別誤會,小妹的意思是,沒有哪個男人能夠降服倩兒姐你。”
“咯咯咯咯.!”
“你們這幾個臭丫頭.!”
許芷倩冷笑一聲,“行啊!我待會就將張三叫來,到時你們可別跟個啞巴一下,不敢說話。”
然而,後面的休息室內,真是一片肅殺,猶如大戰前夕。
“馬帥!”
一衆球員見到王超入得屋內,立刻站起身來。
王超一目掃去,點點頭,又道:“記住,能贏對方一百個球,絕不能贏九十九個,一定要給我好好羞辱他們,出一口惡氣。”
“是。”
球員們是齊聲應道。
對於他們而言,真是痛苦並着快樂,他們這輩子是從來就沒有這麼受到重視過,而且有豐厚的獎金,但是壓力也大,整個三衙都是支持他們的,包括曹家的大本營侍衛步。
對面的警署隊伍,本來是沒有什麼壓力,但是對方如此較真,那他們自也開始緊張起來。
曹評也來到休息室,剛進門,曹棟棟就道:“爹爹,你來作甚?”
“你小子怎麼說話的。”曹評雙目一瞪,“我身爲總警司,來鼓舞一下士氣,還得你小子批准麼?”
曹棟棟認真道:“爹爹,我們正在佈置戰術,你別打擾我們好不,要是輸了,爹爹可別怨孩兒。”
曹評納悶道:“連爹爹說幾句話的工夫都沒有嗎?”
“沒有!”
曹棟棟一本正經道。
“你好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你們待會好好踢啊!我先走了!”
曹評是灰溜溜地出得門去,這門一關上,他便咬着牙道:“你這臭小子,膽敢這麼跟我說話,這要是踢不贏,可有你好看的。”
由於曹棟棟是警署隊王牌,這時候曹評還真不敢惹急了兒子,他不好好踢,那可就全完了呀!
他又去到上面的貴賓席,他身爲京城第一外戚,自然是跟皇帝、太后一塊坐。
令曹評沒有想到的是,除殿帥宋守約,馬帥王超,等一干武將外,文臣也有不少,包括司馬光與王安石兩大副宰相。
“曹警司,你來得正好,你可見到張三?”
趙頊問道。
曹評愣了愣,道:“沒有,不知官家爲何要急於找張三?”
這種娛樂場合,大家還是習慣稱呼皇帝爲官家。
趙頊焦急道:“這場地弄這麼大,大娘娘不是很懂,故此朕向找張三來問問。”
曹評一聽是姑姑的要求,立刻道:“陛下放心,臣馬上就去找那臭小子來。”
“免了!免了!”
曹太后擺擺手,“我方纔就是隨便問問,是官家太緊張了,先看一會兒再說。”
曹評點點頭,心裡也納悶,張三那小子跑哪去呢?
王安石突然眼眸一轉,道:“官家,說到這張三,臣倒是有一事相求。”
趙頊問道:“何事?”
王安石道:“臣希望舉薦張三來制置二府條例司助臣制定新政。”
曹太后瞄了眼王安石,暗自搖頭,變法這麼大的事,竟然找一個珥筆,看來這王介甫真是如傳言一般,離經叛道,還是司馬學士好啊!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司馬光突然道:“官家,臣以爲張三之才,更適合臣的司法改革。”
嗯?
曹太后不免驚訝地看這司馬光。
禮部侍郎範鎮道:“司馬學士言之有理,張三通曉律法,卻見司法有獨特的見解,朝廷理應人盡其才。”
他是司馬光的好友,自然是幫着司馬光。
一干保守派的官員,先是覺得有些突然,但隨後就反應過來。
是呀!
張三小子,鬥了半天,也沒有將他弄死,何不招致麾下,用他的手段去對付王安石?
平時大罵張斐的官員們,此時也紛紛點頭,支持司馬光。
呂惠卿笑道:“看來諸位對張三不甚瞭解,我與張三關係不錯,其律法見地獨到,這不假,但是其理財手段,更是令人驚歎,我聽說警署的財政,都是張三給打下基礎,曹警司,我沒有說錯吧。”
曹評訕訕道:“張三確實幫了不少忙。”
呂惠卿道:“二者正是我們制置二府條例司所需,這人盡其才,也應該讓張三來我制置二府條例司。”
司馬光懶得跟他爭,向趙頊道:“不瞞官家,臣的公檢法,其實張三是厥功至偉,據許仲途所言,檢察院就是張三設想出來的,上回蘇軾、範純仁犯下過錯,臣是在家悔過,痛定思痛,若無張三相助,臣只怕還會出不少紕漏。
他們制置二府條例司,難道沒有張三,就無法變法嗎?”
王安石震驚道:“難道你司法改革沒有張三,就不能變了嗎?”
“正是如此。”
司馬光道。
王安石鬱悶地看着司馬光,“君實,你這也真是太!”
他偷偷瞧了眼曹太后,然後小聲嘀咕道:“卑鄙。”
太不講武德了。
爲了張三,臉都不要了嗎?
趙頊內心是傲嬌的,這個人才,朕比你們發現的都要早,但表面上卻是一臉苦笑,“之前就有不少官員舉薦張三入仕,但是據朕所知,張三好像不太願意入朝爲官。”
“.!”
大家都不做聲了。
曹太后瞅着這兩人爲了一個小珥筆,爭得是面紅耳赤,關鍵那張三還不領情,不禁呵呵道:“老身現在還真想見識一下這張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