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的三位都表態了,其他的文臣自然也紛紛跟着表態。
武臣們那邊猶豫了許久,最後也跟着表態了。
最終,滿朝文武中有近八成贊成李昭亮封王。
趙禎見此,思量了一番,道:“即使如此,那就勞李愛卿去西域了。”
李昭亮能說什麼?
能拒絕嗎?
不能拒絕。
因爲他遲早會被封王,現在拒絕了,被趙禎惦記上了,下次獲封的時候,封地有可能更差。
大宋並不是沒有比青塘和元山部交匯處環境更惡劣的地方。
比如大宋極東的位置,曾經的韋室盤踞的疆土外,就是一片環境十分惡劣的地方。
“臣李昭亮,願爲官家萬死不辭。”
李昭亮一臉鄭重的躬身道。
既然必須答應,那話自然也要說漂亮。
趙禎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道:“中書舍人,草詔,封李昭亮爲西山郡王,封地爲那曲……”
那曲是青塘和元山部交匯處的一處青塘疆土的地名。
李昭亮在聽到了趙禎的話以後,恭恭敬敬的道:“臣李昭亮,領旨謝恩……”
趙禎撫手,“平身……”
李昭亮直起身以後,趙禎又道:“中書舍人,草詔,遷永寧軍大將軍陳堯諮爲兵部尚書,封秦國公,爵列一等……”
陳堯佐代替陳堯諮謝了恩。
趙禎宣了一聲散朝。
又補充了一句。
“四哥留下……”
滿朝文武見趙禎留下寇季有話要說,一個個識趣的離開了垂拱殿。
垂拱殿內就剩下了趙禎和寇季,以及伺候在一邊的陳琳的時候,趙禎吩咐陳琳給寇季取了個凳子,等寇季坐定以後,趙禎才緩緩開口。
“四哥,朕最初定下的是陳堯諮,四哥知道此事。爲何四哥今日在朝堂上提議讓李昭亮去那曲?”
寇季坦言道:“臣最初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可後面仔細思量了一番後,察覺出了不對。
陳堯諮固然有百步穿楊之能,可陳家卻是書香門第。
家中子弟多習文,少習武。
他若是活着,坐鎮那曲還行。
他若是亡故,陳家那些書生,恐怕守不住那曲。
李家就不同。
李家乃是將門世家,家中子弟多習武,又精通兵法。
族中的族人,大多也會一些武藝。
他們若是去守那曲,才能保我大宋邊陲安定。”
趙禎思量了一下寇季的話,點頭道:“元山部吸納了青塘人和黑汗人,實力必然暴漲。確實得派遣一個能征善戰的去防着元山部。
還是四哥想的周到。”
寇季笑着道:“官家言重了。”
趙禎一拍大腿道:“那此事就這麼定下了。不過朕看李昭亮似乎有些不情願,私底下必然會找上你。到時候你好好跟他說說。”
寇季點頭道:“臣明白。”
趙禎繼續道:“四哥出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已經三個月有餘了,三個月內,沒有半點動靜,民間現在議論紛紛。
四哥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寇季笑着道:“臣在等樞密院募兵和地方抽丁結束,也在等劉亨返京。臣若是現在動手,那樞密院募兵、地方抽丁,恐怕就不好辦了。
劉亨返京,若是帶回了不好的消息。
那朝廷勢必要和交趾一戰。
到時候肯定要準備兵事。
政務上,怕是就要半途而廢了。”
趙禎緩緩點頭,道:“朕最近一直盯着稅務司那邊。經過范仲淹不懈努力,稅務司又拿下了四個府的收稅權。
如今已經達到了十個府。
隨後只要徐徐圖之,應該能拿下更多。”
寇季沉吟着道:“還不到一半,范仲淹任重而道遠啊。”
趙禎點頭道:“此事沒辦法擺在明面上,只能暗地裡進行,時間自然緩慢。”
寇季道:“等我們回頭騰出了手,着重處理此事。”
趙禎贊同的點頭。
君臣二人閒聊了一會兒,寇季出了皇宮。
回到政事堂以後,剛進了公房,像是鹹魚一樣躺下,王曾再次找上了門。
“寇相爺今天又打算出工不出力?”
王曾對寇季如今的辦差方式很不滿。
寇季瞥了一眼王曾,不鹹不淡的道:“我的作用,今天你在朝堂上不是看到了嗎?你們解決不了的問題,我自會出面。
你們能解決,我還出面做什麼?”
王曾瞪了寇季一眼,“你有那麼多大事要做,現在不做,難道等老了以後再做?到時候我怕你有心無力。”
寇季挑着眉頭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覺得我出任了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以後,就要做大事?我難道就不能待在這個職位上養老嗎?”
王曾惱怒的道:“我又不是外人,你用得着用這種話搪塞我嗎?”
寇季見王曾生怒,乾巴巴笑道:“該出手的時候,我自然會出手。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王曾兇巴巴的瞪着眼,道:“我就怕我等不那個時候。”
寇季笑着道:“快了快了……”
王曾冷哼了一聲,從袖口拿出了一個奏疏,遞到了寇季面前,沒好氣的道:“李迪遞上來的,我和蔡相解決不了,你看看。”
寇季順勢拿過了奏疏,略微掃了幾眼,愕然的道:“河西府需要的官員,還沒有解決?”
王曾道:“朝野上下能抽調的人,已經全部抽調到遼地。如今遼地尚有近三千多官位空缺,那還能抽調出人手給李迪。”
有些話寇季知道,所以王曾沒說。
如今大宋,官員真的是十分緊缺。
遼地有近一半的地方實行着軍管,對官員的需求量直線下滑,就這,遼地的官員還有三千多空額。
寇季沉吟了一下道:“你下朝以後,去各府轉轉,看看各府的子弟和門客,看看有沒有能執事的,勸一勸,讓各府放人去河西和遼地。”
王曾嘆了一口氣道:“此前我就去勸過,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寇季冷哼了一聲,道:“府上有人才,卻不願意爲國所用,一個個還在官家面前自稱忠勇,他們算哪門子忠勇。”
王曾沉聲道:“他們留着那些人,也是爲了讓他們參加科舉,走正堂的路子入仕。”
寇季淡淡的道:“那你去告訴他們,他們若是不拿出一半人的話,那他們家裡的門客和弟子就別想參加科舉了。
讓他們好好的留在各府上蹉跎歲月吧。”
王曾愕然的瞪着寇季,質問道:“你還敢暫停科舉不成?我大宋官員本來就緊缺,你要是暫停了科舉,那可就不得了了。”
寇季不鹹不淡的道:“暫停科舉,那是官家的權柄,我可不敢越俎代庖。但是我奏請官家,出任四五次科舉主考總行吧?
他們的子弟參加科舉,我一個都不錄,不就行了。”
王曾沉聲道:“你真要是這麼做的話,可就把滿朝文臣得罪光了。”
寇季問道:“他們能罷了我寇氏的王位?”
王曾搖頭,“不能……”
“那我怕他們做什麼?”
寇季再次問道。
王曾無話可說。
寇季繼續道:“我乃是文臣之首,他們當怕我,而不是我怕他們。”
王曾思量了一下,鄭重的道:“他們要是合起夥來爲難你,你的政令可就不好推行了。”
寇季打了個哈欠道:“他們要是不怕我換人的話,那就隨他們折騰。”
“你還能把滿朝文臣換完不成?”
“我祖父的徒子徒孫,我的門生,加起來早就超過了千人。其中佼佼者多不勝數,你覺得我能不能換完?
一個個毛病給慣的,讓他們拿出點人爲朝廷出力,怎麼都不肯。
左推脫、右推脫,還敢爲難朝廷。
真以爲朝廷什麼事情都得順着他們的性子來,他們算是老幾?
他們總是看不起那些武臣,但在我眼裡,他們遠遠比不上武臣忠勇。
朝廷要用人,武臣們毫不猶豫的將族人獻了出來。
他們呢?
沒有一個主動送家中的子弟去遼地或者河西。
這就是他們所謂的忠勇?”
“……”
寇季一席話說完,王曾啞口無言。
寇季冷哼着道:“朝廷重視人才,但不代表人纔可以跟朝廷講條件。若是什麼事情都得跟朝廷講一講條件,那朝廷算什麼?菜市嗎?
你回頭將我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他們,他們若是不將家中子弟送出來一半。
那就讓他們等着給那些子弟養老吧。
順便再告訴他們,他們家中的子弟若是被武臣家中的子弟打殘了,鬧到朝堂上,我一定會偏向武臣。”
王曾聽到寇季此話,眼珠子差點都掉下來了。
從大宋朝立國至今,還沒有人如此明目張膽的威脅滿朝文臣的。
“你就不怕遺臭萬年嗎?”
王曾下意識的開口。
王曾身爲文人,自然知道文人的秉性。
寇季若是死磕滿朝文臣的話,很有可能就會以各種丑角的形式,出現在所有文臣做的詩詞裡,以及書裡。
寇季聽到了王曾的話,提醒道:“蒙學已經徹底鋪遍了大宋的每一個角落。隨後的縣學、府學,亦是如此。
筆,不再是他們手裡獨有的利器了。
他們敢跟朝廷作對,我就敢編一冊書,將他們當成奸臣,寫進書裡,然後發給各地的學府通學。”
王曾破口大罵道:“你這個瘋子!”
寇季哼了一聲道:“知道我是個瘋子,還敢跟我鬥?活膩了?!”
王曾一甩袖子,氣咻咻的衝出了寇季的公房。
寇季仗着手裡有權,真的是瘋的不像話,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幹。
真要是讓他這麼幹了。
那朝堂上九成九的文官得瘋。
有一半得碰死在寇府門前,自證清白。
鬧到最後,寇季也得跟着名聲掃地。
完全是同歸於盡的幹法。
王曾雖然對寇季的話十分不滿,但是出了寇季的公房以後,還是依照寇季的說法去做了。
他走訪了所有官員的府邸,硬邦邦的將寇季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傳達給了所有文官。
一時間。
汴京城的文官府邸,哀嚎遍地。
文官們義憤填膺的準備在垂拱殿上彈劾寇季。
可是好巧不巧,趙禎在這個時候突然就病了。
文官們瞬間是欲哭無淚。
趙禎一病,他們連叫屈的地方都沒有。
他們若是依照慣例,上書彈劾寇季的話,那奏摺必然會經過寇季之手。
寇季隨手就能將他們的奏摺打回去。
幫趙禎篩選奏摺,那是政事堂的職能之一。
就在文官們湊在一起準備想法子應對此事的時候。
一則流言傳出,說是寇季在去探望患病的趙禎的時候,向趙禎提出,加開恩科。
文官們得知了這個消息以後,瞬間就炸了。
“王相,他在示威!他在向我們示威!他在告訴我們,我們若是不聽他的話,他就會真的毀了我們家中子嗣的仕途!”
“王相,從我大宋立國至今,就沒見過這麼張狂的人!當年丁謂把持朝政的時候,也沒這麼猖狂!”
“王相,您可得爲我們做主啊!”
“……”
文官們炸了以後,全部簇擁到了王曾府上,聲討寇季,讓王曾出面主持公道。
王曾坐在正堂的座椅上。
文官們七嘴八舌的哀嚎着。
“夠了!”
王曾怒喝了一聲。
文官們瞬間閉上了嘴。
王曾瞪着文官們,破口大罵道:“你們口口聲聲讓我給你們做主,你們告訴我,我怎麼給你們做主?
官家稱病不出,朝野上下大小事務,都是由他處理。”
言外之意。
趙禎不出,寇季就是最大的。
他要幹什麼,誰也沒脾氣。
“王相,我們不能任由他胡來吧。讓他這麼鬧下去,那我們還怎麼做事啊?”
“對對對,他如此瘋狂行事,我們根本沒辦法做事。”
“王相,官家既然不出,那我們就去叩宮門。必須將官家交出來,阻止寇季的瘋狂行徑。”
“……”
文官們高喊着。
王曾瞪着眼喝道:“要去你們去,我可不去,我沒那個臉。寇季此舉雖然胡鬧,可是有一點卻沒有說錯。
那就是論忠勇,我們比不上武臣。
朝廷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武臣們幾乎毫不猶豫的獻出了自己府上的人。
可我們呢?
一個個藏着府上有才有能的子弟,生怕他們被派遣到遼地和河西去。
遼地怎麼了?
河西又怎麼了?
難道不是我大宋的疆土?”
“王相,我們家中子弟和門人學問尚淺,出去了只會誤人子弟。所以我們纔不允許他們出仕,並非是不讓他們爲朝廷出力。”
有人開口叫屈。
王曾惱怒的喊道:“你們當我是棒槌嗎?你們家中的子弟和門人是什麼德行,我會不清楚?
用這麼話來搪塞我?
給我滾!”
文官們一愣,一臉愕然的看向了王曾。
王曾拍桌而起,繼續喊道:“我現在覺得寇季說的沒錯。你們這些人已經被朝廷慣出毛病了。
想當年大宋初立的時候,哪有地方給讀書人挑。
一個個還不是看到了空缺,就如同蒼蠅一樣撲上去。
生怕去的晚了沒位置。
如今大宋強盛了,官位多了。
你們反倒是挑挑揀揀了起來。
偏遠的地方不願意去,只想着留在大宋腹地享福。
你們不願意家中子弟去偏遠的地方,覺得沒前途。
那我就告訴你們,你們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
鑑於你們貪得無厭,我決定奏請官家,以後再派官的時候,所以官宦人家出身的進士,一律派往偏遠的地方。
若是不願意去,那就革去功名,終生不得錄用。”
說到最後,王曾幾乎是放聲在大喊,“我讓你們挑,我讓你們挑!你們給我滾!”
文官們在王曾的咆哮下,灰溜溜的逃出了王府。
他們出了王府以後,湊在了一起,直奔蔡府。
剛到蔡府門口,就看到蔡齊的幼子,領着一羣年齡相當的子弟,拿着籍帖出門。
“幾位公子打算去何處?”
有文官趕忙湊上前打聽了一下。
蔡齊的幼子躬身道:“奉家父命,帶着族中的弟兄前往吏部錄名。”
蔡齊的幼子說完這話,對着文官們拱了拱手,離開了他們眼前。
文官們一瞬間是面若死灰。
政事堂三位宰輔居然是一條心。
他們鐵了心要從各家抽血。
文官們根本找不到任何反抗的希望。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讓府上不成器的門人和家中不成器的子弟去遼地和河西?”
“我們不能服軟,我們若是服軟了,難保寇季不用再用此法對付我們。”
“可我們不服軟的話,就要面對三宰,有可能還有官家。”
“被他們四個人盯上了,我們的仕途可就完了。”
“……”
“諸位,我已決定交出家中子弟,告辭。”
“明義兄等等我……”
“……”
文官們瞬間你追我趕的四散而去。
他們能混到汴京城當官,嗅覺都是十分敏銳的。
如今三宰一條心,趙禎又十分巧合的病倒了。
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反抗純屬徒勞。
與其掙扎一番,被人按在地上捶死,還不如乖乖認慫。
家中子弟、氣節、名聲,都沒有他們的高官厚爵重要。
身處在權力中心,他們比任何人都明白,權力代表着什麼。
文官們紛紛回府,挑選了府中的子弟、門人,寫了名錄,讓人送到了吏部去登記。
短短三日。
吏部就收錄了一千多各府舉薦的讀書人。
雖然其中的英才不多。
但朝廷對遼地和河西的官員要求也不好。
所以他們勉強合用。
有這一千多生力軍的加入,河西和遼地兩地的官員需求,也能得到很大的緩解。
寇季在拿到了吏部呈報的名單以後,大筆一揮,將其中一部分還算有點才能的,送去了河西,另一部分充數的,分配去了遼地。
遼地除了知府、知州以外,其他品階的官員要求並不高。
維持着地方不亂,關鍵的時候能跑去找駐軍求援就行。
至於治理地方什麼的,根本不需要他們。
遼地只要不出現天災人禍,只要維持着去歲的方式繼續經營就行。
等到隨後朝廷招募的三百萬兵馬徹底在遼地安家落戶以後,纔會需要地方基層官員去施行朝廷的政令。
如今朝廷招募的三百萬兵馬中,最先招募的兩百萬兵馬,纔剛剛趕到遼地,正在往地方上分配。
剩下的一百萬還在招募當中。
等他們全數被分配到了遼地各地,參與到了勞作當中,見識到了遼地廣闊的土地資源,以及那些最早遷移到遼地的百姓們豐收的成果以後。
他們必然會在遼地落地生根,想辦法寫信讓家人、族人,遷移過去。
到那個時候,纔是遼地最需要地方基層官員的時候。
而這個過程,長則兩三年,短則一年。
朝廷完全可以藉着這個空擋培養出合格的地方基層官員。
也正是因爲如此,寇季給遼地劃分官員,很隨意。
讓人驚奇的是,寇季在分派完了官員,並且派人送他們趕去赴任以後,趙禎不藥而癒。
趙禎病癒以後再次上朝。
滿朝文武到的很齊全。
在依例施禮過後。
文官們開始炮轟寇季。
最先站出來彈劾寇季的是參知政事蔡齊。
垂拱殿上。
蔡齊一臉肅穆的面對着趙禎,朗聲道:“啓奏官家,寇季出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期間,肆意妄爲,張狂行事,以至於惹出了許多民怨。
臣請罷寇季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之職!”
蔡齊雖然將家中最優秀的子弟和府上最優秀的門客送出去爲官。
但並不代表他贊成寇季的做法。
在蔡齊眼裡,寇季號召文官家中的子弟和門客出仕爲官,爲朝廷的興旺增磚添瓦,他是贊成的。
但寇季用一種威脅、脅迫的方式迫使着文官們交出家中的子弟和門客,他不贊同。
所以他在趙禎病癒上朝以後,毫不客氣的出聲參奏了寇季。
蔡齊的話,猶如一個引信,瞬間點燃了滿朝文臣。
文臣們紛紛出班,細數着寇季張狂的罪行。
他們喊的很兇,聲音很大。
一個個像是慷慨赴義的義士。
臉上充滿了悲壯和憤怒。
在文臣們接連不斷的出班參奏寇季的過程進行了一半的時候。
武臣隊列裡有人出班,毫不客氣的對着文臣就是一頓狂噴。
“一派胡言!胡說八道!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
武臣隊列裡有人開口,其他人也紛紛跟着開口。
一場參奏寇季的浪潮,還沒涌到底,就演變成了文武對罵。
垂拱殿一瞬間亂的像是菜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