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我們拼盡全力,才勉強擋住這輛虎頭車,要是再來一輛,還不得把幾個人全給碾死?念及此處我便暗罵:“草特孃的這墓主人真把我們當成是那西楚霸王了?”
胖子也顧不得喘氣,道:“快,快走,額是沒力氣了,再來一輛,非得,非得把額給撞死不可!”
我和胖子當即扔掉扭曲變形的來複槍,和師父他們一起,朝着來時候的路跑去,路上站滿了木偶人,我們走起來異常緩慢,身後車輪之聲越來越響,幾個人雖然焦躁,卻不能快速前行,氣氛變得十分壓抑。
老教授一生吃盡了苦頭,老年想要窺得天機,讓衆人刮目相看,卻要面臨如此險境,越想就越覺得委屈,說道:“都說苦盡甘來,我這苦頭吃完了,卻沒有甘來,再看那些沒受過罪就當上權威專家的教授們,放屁都有人追着聞,更可恨的是有人還非得說人家那屁香的,難道是因果報應,我就該這命?”
我聽不得老教授怨天尤人,就說:“您老也別在這裡抱怨了,和我比命苦呢,我特孃的打小就沒了爹孃,在村子裡面受盡欺負,要不是遇到師父吳一仙,我現在搞不好就死在村子裡面了!”
師父聽罷就道:“哎,也怪我,不該帶你出來,徒兒,知道老夫爲何要稱你爲預言之子嗎?因爲老夫曾經在地底下,發現了處信息,說帶着第二位巫師圖的人,將是預言之子,能夠帶老夫找到四大巫師的四樣法器,進而破解詛咒,卻不曾想是四大巫師給老夫撒了彌天大謊!如今竟然要冒險來此宋朝獨臂將軍墓穴。”
我從師父的話中聽出了愧疚之意,便道:“師父我水餃這輩子最不後悔的,那就是遇到您,要不是您,能有我水餃今天?我……”
“別出聲,你們聽?”王妍打斷我說道。
幾個人趕緊站定,屏住呼吸去聽,我除了那虎頭車車身摩擦洞壁的聲音外,再沒有聽到其他聲音,再看胖子,也是一臉迷茫,我趕緊問王妍道:“寶貝,到底是什麼聲音?”
王妍指了指頭上,道:“有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在上面。”
幾個人趕緊擡頭去看,竟發現是處黑色的洞窟!這洞窟不大不小,剛好容納下一人鑽入,胖子見狀喊聲有救了,猛地跳起,雙手扒着洞窟內部,鑽進了裡面,探出來腦袋說裡面有盜洞,讓我們趕緊上去。
我聽那虎頭車聲音,判斷其距離我們越來越近,知道沒多少時間了,趕忙讓王妍先上去,王妍知道時間不多,也不和我推辭,就爬了上去,隨後便是老教授和師父,我剛要上去,身後就傳來了聲巨大的金屬碰撞聲!
想必是那倆虎頭車撞在了一起,我知道沒了時間,趕緊跳起來,用雙手去拔洞窟上方,剛摸到洞壁,虎口就如同針扎一般,疼的我是呲牙咧嘴,渾身哆嗦,手頭不自覺地就鬆了開來!
說時遲那時快,倆虎頭車竟然在身後奔來,我暗道不好,這要是掉下去,肯定是要被碾死了!
突然,有人在上面把我拽住,我擡頭一看,原來胖子和師父見虎頭車奔來,這才伸手拉我,他倆人猛地發力,就把我給拉到了洞窟之中。
我剛剛被拉進這洞窟內,身下兩輛虎頭車,就撞着那些木偶人呼嘯而過,饒是我逃過一劫,仍是渾身冷汗,心有餘悸。
回身看這洞窟,洞壁上並無壁畫,和一路走來的墓道有種截然不同的感覺,打造的並不是多寬敞,五個人勉強擠在裡面,我只覺得奇怪,這裡怎麼會平白無故多出來個墓道?難道是有人來過?
剛纔那番折騰,幾個人的身子都接近虛脫,皆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老教授被剛纔的經歷嚇得不輕,面如土色渾身發顫,老花鏡都耷拉到鼻子上了,狼狽不堪的樣子讓人發笑。
胖子見狀就笑話他道:“老教授,您老以前在辦公室裡面坐慣了,沒經歷過這種大場面,如今感覺咋樣?過癮不?”
老教授擺擺手,說道:“胖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知道你看我是戴有色眼鏡的,這點我也沒有辦法,畢竟我真的辦了對不起你們的事情,但你們沒站在我這個位置,不知道我的艱辛啊,哎,說來話長……”
老教授只有一說起來自己的艱辛經歷,就滔滔不絕,我們幾個早就特孃的聽煩了,我話鋒一轉,道:“師父,徒兒我覺得這裡的洞窟和下面的不是一回事啊,難道先前有人進來過?”
師父點點頭,說道:“徒兒你猜的沒錯,這洞窟和下面的確不同,應該是有人來過,而這裡是早就打鑿好的,只是咱們剛纔走的匆忙,沒有發現而已。”
我猛然想到那血紅色棺材裡面躺着的老頭兒,手臂斷了一條,能砍斷那老頭兒胳膊的,必定知道墓主人的機關設定,想來是位高人,發現此處是條死路,就原地打洞,碰巧被我們給發現了盜洞,此人到底是誰?又是爲何要進入仙墓?難道僅僅是爲了圖財?
休息片刻後,幾個人便整理了下裝備,往這盜洞深處走去,我和胖子失了來複槍,只能把五四式拿在手中,用做防身,我看這盜洞邊緣打造的十分規整,不是行家絕難打造出如此盜洞,我們走了短距離,就到了盡頭,洞窟前方,赫然躺着具屍體。
衆人走上前去,仔細看了下,此人身穿黑色道袍,頭戴道帽,腳蹬道鞋,手中拿着柄烏黑色的砍刀,身旁放着揹包和打洞用的工兵鏟,蜷縮着躺在那裡,王妍處於好奇,就用工兵鏟去撥弄他的道帽,想要看看這人到底是誰,不曾想剛把那道帽撥弄開來,就被嚇得“嗷”了一嗓子!
我趕緊抱住王妍,說寶貝你別怕,同時接過她手中工兵鏟,猛地挑起了那人的道帽,特孃的看到道帽下東西后,不光是我,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嚇得叫出了聲,這,這特孃的怎麼會如此詭異?
這人露在外邊的手臂,脖子,都不曾腐爛,唯獨此人腦袋,腐爛程度十分嚴重別說皮肉,就連頭骨,都多出了好幾個黑洞!這種怪異的現象,在本來就詭異的墓穴中,顯得更加詭異!
胖子說道:“額說啊,這會不會和本地的風水有關?所以他腦袋纔會嚴重腐爛?要不然就是生前被硫磺之類嚴重腐蝕性的液體潑到了腦袋,才成了現在這樣。”
我點點頭,說道:“小胖你特孃的說得對,咱們就不要自己嚇自己了,這人就是被腐蝕性液體潑到了,仙墓多有古怪,咱們也別管此人了,趕緊翻翻他揹包,看看有沒有可以利用的裝備,剛纔和木偶大戰消耗了不少彈藥,需要補充下。”
我們翻弄這人揹包的時候,發現了個和瓶山天宮墓那搬山道人雷同的裝飾品,再看此人裝束,真和那搬山道人有幾分類似,難不成此人是搬山道人?只是這卸嶺力士盜魁的墓穴,搬山道人來幹嘛?難道是天宮墓沒有帶走想要的東西,不甘心,這才轉戰此處?
思考時王妍那邊發現了新的情況,此人揹包當中藏有個筆記本,筆記本上記載了這人的生平,幾個人圍過去仔細看了下,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果然不出所料,此人正是搬山道人,江湖外號李慧狗,這外號聽起來雖然土氣,但其手段當真了得,綠林之中人人皆知,家族帶有中傳染病,活不長久,最多也就三十來歲,到了時候,身體便會開始腐爛,最後化爲膿血而死,其慘狀光是聽着,就讓人毛骨悚然,多年來遍地求醫,皆是無果,其特徵是天生手心就沒有紋路。
搬山道人不比卸嶺力士和摸金校尉,他們是同族中人自發的集合在一起,因此這疾咒關乎整個族人的存亡,爲了破解家族詛咒,搬山道人們歷經數載,活躍在地底下的古墓之中,幾百年過去了,詛咒仍沒有破解,搬山道人族人的數量,卻在急劇下降,慧狗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中,查閱資料,發現自己祖先李瓜仁,曾經得到消息,在雲南一處移屍地中,有破解詛咒的法子,但李瓜仁一去不回,其所飼養的飛鴿卻傳來消息,讓子孫們去河南尋找處獨臂將軍的仙墓,破解族人惡咒的丹藥,就在那仙墓之中。
李瓜仁的飛鴿雖然回來,卻並沒有人能找到那河南仙墓,慧狗因此決心,尋找到這所謂的河南仙墓。
慧狗運用畢生所學的搬山秘術,在河南一番尋找,總算髮現了仙墓的蹤跡,歷盡千辛萬苦尋到了那石碑,窺透了口訣的含義,進入了仙墓之中,錯誤的被壁畫老頭兒指引,被困在洞道內部,慧狗對搬山秘術專研甚深,怎會不知道自己中計?只是被困在洞壁,無法逃脫,只能前行尋找出路。
打開血紅色棺材後,他也被那老頭兒抓着了手臂,只是發現老頭兒骨瘦如柴,毫無氣力,對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脅,知道是古人計謀,就沒敢輕舉妄動,而是拔出自己從古墓下面拿出來的烏黑古刀,砍斷了老頭兒的手臂。
那老頭兒被砍斷一條手臂,另條仍要抓慧狗,慧狗眼疾手快,發了聲喊就把棺材蓋子蓋回,因爲擔心無意間觸碰到機關,匆忙頂了下釘子,就往回走去。
慧狗非但手法了得,心思也極是縝密,走着就開始尋思,既然沒了退路,何不在此運用搬山秘術,尋得墓主人位置,一個盜洞過去,直搗黃龍?
但這終究是個想法,當年獨臂將軍設計此墓,早就考慮到了各種因素,包括搬山道人,卸嶺力士,甚至摸金校尉前來盜墓,他用風水障眼法,把自己主墓室的地段給遮蓋住了。
但這慧狗手段也是了得,竟找到了些許線索,當即就是一個盜洞,打了過來……
我正看的起勁兒,老教授卻一把拽走了那本子!
胖子見狀就急了,說道:“死老頭兒你特孃的找打是嗎?額這看的正起勁兒,進入盜洞後怎麼了?這慧狗看起來本領通天,爲何會死在此處?到底遇到了什麼棘手問題?你特孃的把本子拿走,還讓不讓大家看了?”
我見老教授渾身顫抖,面如土色,雙眼驚恐的看着胖子,張開嘴像是要說什麼,又給嚥了回去,王妍也是急了,說道:“虧你還是位教授,怎麼這麼沒有素質?快把本子放在地上讓大家看看啊!”
胖子見老教授仍不打算交出本子,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就要揍他,我趕忙攔着胖子,說道:“這老頭兒特孃的窩囊廢一個,身子骨也經不住打,小胖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這小子計較,別一拳把他給打死了,搶走本子便是了……”
“我要是說出來,你們肯定不信,我看的速度比較快,已經看完了,後面的內容,你們還是不知道爲好。”老教授打斷我說道。
胖子說:“我不看尼瑪!”說罷伸手就要去搶奪本子,老教授並不掙扎,胖子很容易就把本子給搶了過來。
我們正要打開繼續觀看,忽聽老教授說道:“之所以不讓你們看,是不想讓恐懼蔓延,說出來不知道你們信不信,那搬山道人,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我無心聽老教授胡說八道,和胖子幾個人把本子撲開,後面內容並不是太多,粗略一掃,就已經看完,看完這些內容後我只覺得頭皮發麻!脊背發涼,這,這特孃的怎麼可能?慧狗並不是被機關所殺,而是,而是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師父見了本子後面記載的內容後,也是滿臉詫異,扶着鬍鬚講道:“老夫多年活躍地下,這種情況還真是第一次遇見,莫非,莫非真的和本子上說的一樣,咱們,咱們已經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