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的劍氣,正在朝昏迷中的雙黑少年駛來,第二光明騎士基路伯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
第三光明騎士加百列早就將手中的鎖鏈收起,變爲了長弓,等待着進行後續的攻擊。
而剛剛站起的巨熊德魯伊,則伸處了他的利爪,想着也要佔去一份功勞,好回去交代。
躺於地面的老薩克,卻閉上了沉重的雙眼,任憑體內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土壤。
獨有那微微的嘆息聲,講述着此位傳奇戰士的無奈與不甘......
時間悄然變慢,空間開始靜止,令這幅充滿危險的畫面,變得讓人側目,更預示着終結的來臨。
熟悉的聲音叫醒了昏睡的新王,讓他緩緩站起,茫然的看着屋內的景象,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經過仔細觀察後,阿瓦雷特才發現,自己的肉身竟還原封不動的躺在那裡,繼續着換血的過程。
不知該如何是好,雙黑少年下意識就去觸碰停留於牀上的軀體,但被另一個聲音叫住了;‘王者,就是要將身邊所有不利的因素,轉變爲有利,否則全部都是枉然。’
‘這個語調...爲什麼如此熟悉?難道他是?!’手掌懸於空中的阿瓦雷特暗想道。
彷彿是看破了對方的想法,點點青色發出了更加空洞的聲音道;‘去看清的敵人目標,才能察覺他們的破綻,不然你只能被終結......’
‘父親大人,是您麼?’環顧四周的新王大吼道。
室內的溫度開始下降,磅礴的青焰變成了人形,他用慈愛的目光注視着自己的孩子,回答道;‘感受神器的意志,接受它的力量,纔是制勝的王道!’
靈魂狀態的阿瓦雷特,在父親的指引下,轉而去觸屏雷霆神劍的手柄,頓時就被傳送到了另一個空間。
這裡的世界暗無天日,光明與黑暗融合混雜,讓人分不清什麼是善,什麼惡。
獨有那澎湃的力量,龐大威能,久久盤旋在宇宙之中,帶來了無盡的毀滅。
沒落的神明,大陸的歷史,不爲人知的陰謀,都似海水般的涌入了新王的腦海,令他明白了世界的規則。
虛無的手掌,抓住了少年的胳膊,幻化出個老者的形象道;‘請把心臟還給我...你會得到一切...’
‘失敗者,沒有選擇權,那怕他曾爲天神!’青焰打散了沒有核心的混沌,講解道。
剛想再問些什麼的阿瓦雷特,忽然被傳送回了本體,使得空間如初,時間流動。
令新王豁然醒來,不再猶豫,直接抓起了牀頭的神劍,劈出了無以倫比的雷霆,將來襲的攻擊盡數化解。
基路伯和使度的震驚中,早就有所準備的加百列,已經瞬發了他手中的光能箭矢,讓幾顆子彈般的物體,破風急行,直奔潘多拉貢國王的面門。
電弧的閃爍,霹靂的炸響,令神劍迸裂出紫色的威能,於室內橫掃,宛如末日的降臨。
第二光明騎士急忙打開右手的書本,翻動神聖的紙張,憑空製造了一堵金色的牆壁來抵禦這面前的攻擊。
巨熊德魯伊則吞下了顆女神的眼淚,使自己的回覆力成百上千的遞增,圖謀偷襲。
第三光明騎士則躲入了壁壘之後,準備用手中的長弓給予敵人重創,蓄力待發。
反觀阿瓦雷特,卻沒有給他們機會的意思,急行間,便踹中了則面的巨熊德魯伊,讓他如炮彈般的飛出了室內,並貫穿房頂,向着城外落去。
繼而扭轉身體,劈碎金色防禦,劍鋒直指基路伯的咽喉要害,誓要將後者擊殺。
期間加百列蓄力完畢,放出了奪命的光芒,似長龍般呼嘯奔出,與耀眼的雷霆撞在一起,差點震塌了整個屋子。
新王見狀不妙,急忙側身閃躲,將手中神劍揮舞的密不透風,使得凌厲的電弧席捲四周,產生了頻繁的炸響。
基路伯藉此停頓的機會,趕緊翻動光明寶典,把裡面的文字變成了無形的鎖鏈,順流直上,想封住阿瓦雷特的行動。
但作爲神器的寶劍,怎能容忍一個二等寶具來限制自己的力量呢?!
激烈雷霆的暴閃間,數不盡的光矢,像重機槍的子彈般,開始朝着正在掙扎的新王掃去,並打出了目不暇接的火花。
低沉的咒語不斷從基路伯的嘴中發出,讓金色寶典越發耀眼,以至於出現了衆多神城的幻影,令周圍的空間迅速轉變。
而被兩位光明騎士所纏住的阿瓦雷特,只得運氣渾身的力量去苦苦抵擋,完全沒有還手的機會。
不屈的響雷在悲唱,堪藍的閃電在折斷,絲絲鮮血落於地面,絕望的情緒入侵了腦海,令他想起那段混沌的話語;‘請把心臟還給我...你會得到一切...’
危難中的新王,下意識就要回應這個聲音,想從沒有核心的舊神那裡獲得力量。
但奇蹟發生了,已經被認爲戰死的老薩克,卻忽然沒事人似的站了起來,揮手就打掉了那個放出無數文字的寶典,又將掌中利劍插入了基路伯的後背。
大量的鮮血從第二光明騎士的口中吐出,神威構成的禁制變的忽明忽暗,於阿瓦雷特的爆發下崩潰消失。
見同伴身受重傷,加百列立刻收起長弓,集聚出了兩把長劍,以一敵二,並把基路伯救出,直上天空,逃之夭夭.....
而此時要塞外北部陣地的伯爵德古拉,則陷入了困境,被皇帝帕里奧與自然精靈的聯軍團團圍住,任其如何驍勇都無法有所突破。
出城迎擊的潘德拉貢步卒此時已消耗殆盡,絕望的情緒正充斥所有王國士兵的心房。曾幾何時,他們追隨着榮耀去征戰,現在卻要面對客死異鄉的悲慘境地,這是多少人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冰凌的長矛一次次洞穿着敵人的身軀,德古拉彷彿殺神般的回擊,令拜占庭的驕傲都產生了畏懼之心,可他們的皇帝卻絲毫沒有觸動,反則迎難而上,與這個帝國的背叛者戰在了一起。
強襲裝甲的推進中,埃拉西亞伯爵的坐騎發出了悲鳴,德古拉乾脆跳馬下地,將長槍似毒蛇般的探出,接連點中帕里奧的胸部,頭部,軟肋,三大要害。
但泰拉鋼的堅固實在是令人驚歎,拜占庭皇帝居然在這幾次交手中毫髮無損,反到是將伯爵全面壓制,差點近身砍下他的臂膀。
閃開襲來的勁風,德古拉看着胸前皮甲的裂縫暗呼慶幸,要不是剛纔躲得及時,估計現在的他就要被一斧兩斷了。
‘帝國的背叛者,今日便是你的末日!’怒吼的瞬間,拜占庭皇帝發出了雙斧鑿擊。
將雙手舉矛抵擋的埃拉西亞伯爵,打的單膝跪地,更震裂了他腳下的硬土,看上去好似盛開的花朵。
德古拉感覺胸口發悶的同時,又被強橫的野蠻衝撞給頂中,讓其大吐鮮血,飛出去十多米。
僅剩的幾名亡靈鐵衛見事態緊急,便不管不顧的把主人救起,將本就處於劣勢的步兵們,丟給瞭如狼似虎的拜占庭重騎軍團。
痛失主帥與騎兵的潘多拉貢迎戰軍團,頓時響起了無助的哀嚎聲,將北部戰場化作了生命的終結地,讓那些勇敢的戰士們埋骨於此,連姓名都沒有留下。
黃昏時分,協約國聯軍停止進攻,開始在前哨要塞外佈下包圍圈,準備困住裡面人數不足八千的守軍,想用飢餓與絕望擊敗這支主力王師。
再看守軍方面,倒是做出了很理智的決定,並沒有因迎戰部隊全都覆滅而衝昏了頭腦,去和城外的敵人拼個玉石俱焚。
期間,阿瓦雷特更是知道了老薩克不死的奧秘,那就是他的心臟融合了太多的自然女神眼淚,現在處於想死,都死不成的狀態。
(註解;女神的眼淚具有快速療傷的效果,但不能解毒。)
看着戰敗迴歸的埃拉西亞伯爵,新王並沒有去過多的責備他,因爲那時候德古拉不出擊,前哨要塞將面臨腹背受敵的尷尬境界。
可是過度深入敵陣,反被拜占庭殲滅掉一千人主力的罪責,是無法改變的。
從這件事情中,阿瓦雷特看清了伯爵德古拉的不成熟,也明白了老薩克的忠心,與他那對父王至死不移的師徒之情。
結果在受困的日子裡,新王對薩克統領越發依賴,採用了他提出的一切防禦措施,讓前哨要塞固若金湯,試圖以此等待援軍的到來。
可接下來幾個月的無情事實,卻不斷的打擊着潘達拉貢國王。先是起兵於巨石城的軍神米蘭被自然精靈的部隊給牽制,後是加盟國奧德賽的兩位強者都在混亂之地消失蹤跡。
這無疑破滅了阿瓦雷特的最後希望,因爲前者的軍隊並不多,沒法獨自突破協約國的防守。
而後者,雖然強大,更有三大遠洋艦隊支撐,但失去了英雄王的奧德賽,正面臨着內戰的威脅。
(註解;薩姆並未定下由那個王子來繼位。)
一轉眼,三個多月過去了,前哨要塞正面臨着彈盡糧絕的險境,迫使潘德拉貢國王做出抉擇。
望向城外那連綿不絕的敵軍大營,阿瓦雷特下達了突圍的命令,讓老薩克統帥獅鷲軍團,帶着昏迷中的公主伊利亞先一步撤離,伯爵德古拉則率領剩餘的兩千王師主力從敵人側翼尋找機會。
而正面牽制的任務,卻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因爲新王比誰都明白,協約國聯軍會不顧一切的追殺邪王之子!
(光明十九年,五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