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本來被太陽曬得要死,現在又被這羣哈鞭男一陣起鬨,所以有點頭暈地躺在了牀上,腦子裡還是想着那張糾結着我的背影。
“你妹的,跟美女吃飯爽死了吧?”每次都是熊一先犯賤,用手指彈了彈我的胳膊說。
“死開死開,小心哥哥爆你菊。”我推開熊一的手頭轉了方向揹着他。
“我感覺你小子的豔福越來越深了。”大佬也來湊熱鬧說:“先是認識董莉那個美女,又勾搭上了你們部門花,我敢保證,我們宿舍第三個有家室的肯定是你。”
“那我跟你說我還認識一個比李芸姍還漂亮的美女你們信不信?”我實在受不了他們陰陽怪氣的調侃,踹了一腳一直在彈我的熊一。
李芸姍就是我之前說的那位軍訓時教我們唱校歌的,一天到晚換“保鏢”的大美女。所謂保鏢,就是追求她的男孩子。今天她看誰順眼,就秀指一點,恩准誰在她屁股後跟一天班。我不是誇張,這是真的。因爲她總共教了我們五次校歌,身邊換了六個男孩子。其中一次是她中途離開了十分鐘,回來後男孩就換了。
我們教官爲之傾倒得在我們隊伍後面發騷,而崔水也一本正經地說:“我確定她就是我的女神了。”
現在我居然說碰到了個比李芸姍還漂亮的,宿舍就各個都來神了。而不用說,反應最爲強烈的就是崔水。崔水興沖沖地走到我面前。我怕他因爲我污衊她女神神聖不可動搖的地位而要跟我拼命,搞得我好緊張。沒想到崔水喜笑顏開地對我說:“求圖求真相。”
“求你妹”,我鬆了口氣說:“圖沒有,真相就是那個女孩是小源的表姐,廈門大學會計專業的。”
然後就是我各種對張雅君的描述。從豐胸到翹臀,從秀腿到彎眉。還跟他們說,今天她穿的涼鞋,我連腳趾都仔細觀察了。我誇誇其次得吐沫橫飛,好幾滴都打在了崔水的臉上。
“下次無論如何,給你哥帶回一圖真相。”崔水拍了拍我的肩膀,一滴吐沫反射了陽臺照進來的光。
從下午到晚上,董莉給林雲健打了十七個電話和發了四條短信。而她只想問一句:“健,下個星期日就是你生日了,我們怎麼過?”
去年的林雲健生日,林雲健藉口說舍友要爲他慶生。直到農曆的生日才陪了董莉一天。而去年林雲健就發誓說要今年的生日一定會陪董莉,所以董莉現在迫切地想知道,林雲健會不會遵守去年的諾言。鼓浪嶼那件事,雖然之後那個星期林雲健還是補償帶董莉去了,只是那兩天,董莉總是笑不出口。她越來越覺得,用傷心換來的快樂並不快樂。
林雲健趁張雅君上廁所,迅速地瞄了眼董莉的短信。他很不解,又很無奈,爲什麼人每年都要過生日?只是他已經忘了,高中那會兒,他最愛的就是過生日。每到那天,他都會莫名其妙收到一大堆的生日禮物和賀卡。也不缺乏許多女孩子,在他靜靜地走在路上時,突然衝到他面前說了句生日快樂後,滿足地笑着離開。
但他愛的不是這些。而是每到那天,董莉都會帶着她親手做的蛋糕,晚自習下的時候,兩人躲在學校體育館那片無人區慢慢地吃。伴着由青變成綠的小草裡爬出來的夏天,他們也盼着各自趕快長大。那時候,林雲健總是對董莉說:“大學畢業後我就娶你。”
那年高考前一段時間,董莉和林雲健總是捧着中國地圖猛翻。物色着理想的大學,也物色着兩個人將來生活的城市。董莉建議雲健,兩人分別寫出五個最想去的城市,結果都不約而同地把廈門寫在了第一個。
雲健先去了他們約定的廈門,在他的鼓勵下,董莉選擇了復讀。他也來到一座沒有董莉的城市,和一所沒有董莉的大學,
他原以爲生活會像他跟董莉保證地那樣,靜靜地在廈門等董莉來。可是,用他自己刻在鼓浪嶼一塊岩石上的話說“我和莉這輩子,都被一個嘴賤的人給毀了”。
那個嘴賤的人叫王浩,和林雲健一個宿舍。一天到晚跟別人嘟囔着,某某某都大學生了,居然還是處男。還叫囂說,大丈夫不與處男爲伍。而那個某某某就是林雲健。林雲健宿舍四個人,三個人都在高考後破了處。直到那時,林雲健還是認爲,破處,應該是結婚那晚做的。
忍受到寒假。除夕那夜,在酒精的麻痹下,林雲健終於向董莉提出了**。董莉卻哭了,責怪林雲健不該打破他們的約定。那個他們十指緊扣說出的直到洞房那夜才**的約定。而董莉不知道,雲健在學校頂着的那巨大屈辱和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