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學期的課程已全部結束,剩下的就是長達十天的考試了。十天的考試讓人看起來很可怕,其實只有考三門,平均三天一門。用阿豪的話說:“三天的複習時間還是很足的。”其實我知道,他現在也跟我一樣,一天盯着電腦十幾個小時十幾個小時的。而剩下的十幾個小時也是爲了補足盯着電腦的體力而睡覺。
以前我們都是五個人跟電腦開黑,可現在,戀愛事業中的小謝也無情地拋棄了我們。不過經過了熊一一年的栽養和培訓,現在的我們四個人打五個電腦還是綽綽有餘的。
本來也該到了買車票的時間,但我還是沒去買。原因或許你們都不信,董莉昨天打電話跟我說想要和我一起回去。說要去她上海的阿姨那,在上海找份暑期實習工作,也順便好好玩玩上海。董莉的阿姨在上海開了家生意很好的餐廳。因爲學校要求大學生要暑期實踐,所以董莉就聯繫了阿姨要了份在那裡做兩個月服務生的工作。這也是她父母的意思。
之前跟她聊天時有告訴她我每次都是先去上海的,所以這次她就邀請我了。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對於這種美差事,我肯定不會拒絕。只是因爲她們比我們要晚五六天才放假,所以最後幾天,我要獨守空房了。
哈鞭男們都走後,原本擁擠喧鬧的宿舍,霎時就覺得冰冷起來。是我空調開太低了麼?宿舍樓漸漸空了,隨之而來的恐懼氣氛也靜靜地包圍了我。晚上都不敢去坐電梯,總覺得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會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
這讓我想起了之前我們宿舍狂迷恐怖片,硬拖着膽小的大敵跟我們一起看。《咒怨》裡有一幕是女主角洗澡時,那個鬼用手按着女主角的後腦勺。後來,大敵跟我們說,看完這個之後,他洗頭都是睜着眼睛的。
人嚇別人,可以從中獲得巨大利益,像鬼片導演。而人嚇自己,則是不擇不扣的傻逼了。比如現在的我,跟要去美國倒時差似的,晚上不睡覺,說什麼也要死磕着電腦。天一亮,就倒頭呼呼大睡。正如先哲們說的:“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上午九點多,我和董莉踏上了北去上海的火車。幾天前買票的時候我們特地買了連在一起的下鋪票。吃一塹長一智。買票那天,我居然和董莉同時地提醒對方說:“一定要買下鋪票,上鋪太難受了。”
午後的車廂靜悄悄的,旅客們都熟睡了。我和董莉相視坐着,沒有說話,只是望着車窗外的山田。一人一隻耳塞,聽着她手機裡放的歌。只是手機一直有短信提示音,我也知道她是在和誰聊天。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董莉問我還有多久才能到,我跟她抱怨說要25個小時,剛好明天上午趕回去吃午飯。而董莉安慰說,去南京的火車要33個小時,比起別人,我還是快樂的。
昏昏沉沉地被董莉叫醒。我很驚訝,不是驚訝上海要到了,而是驚訝,爲什麼董莉只輕輕地叫了幾聲,我就醒了。我們航海專業是半軍管的,每天早晨要出操。我很貪睡,起不來早,所以就拜託大敵每天叫醒我。可是我又睡得很死,大敵每次都要叫的崩潰。結果是宿舍的人都被吵醒了,我還是鼾聲四起。後來大敵不得不改用撓我咯吱窩這種悄無聲息的辦法才能將我請起。
董莉並沒有讓我送她去她阿姨的餐廳,因爲她姨夫來接她。而我,也還是來到了去年寒假時待的那間的宿舍。那是我爸在員工宿舍裡的牀位,因爲我爸媽在外面租房子,所以牀位就暫歸我了。而我,也安安穩穩地在裡面待了兩個月。之所以會安安穩穩,因爲裡面有電信,網速還不錯。
餐廳是沒有雙休日的,每個人一個月只放兩天假。而她放假的那一天正好我回農村看爺爺。所以整個暑假,都能沒能約董莉一起出去逛街。而我們在火車上說好的一起回廈門,也被她突然地回絕了。
我踏上了回廈門的火車時,給董莉發了條短信,而她也很快地回覆了我。
“對不起咯,讓你一個人先回去了。昨天剛發工資,我給你買了生日禮物,過兩天回廈門就給你。”
八月八號是我的生日,而農曆的生日是七夕。董莉很羨慕我,說我的生日很容易被人記住。而她送我的,將會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一路上,我都很期待,卻也蓋不住我淡淡的心傷。就是那種周圍很寂靜,讓你感覺被這個世界拋棄的心傷。
此時又讓我想起了關於一分鐘的定義,沒有董莉在我身邊的車程,像是一顆隕石飄落在了浩瀚的宇宙。雖然窗外的武夷山景色很美,卻黑漆漆的,讓我看不見一絲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