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麼問？”
聽到這個問題，月皎皎微微一愣，
雖然這確實是事實，但她記得自己並沒有告訴過伊一啊。
看着月皎皎的反應，伊一就知道是自己猜對了，
眼中閃過一抹自責的神色，低下頭，看着自己攪在一起的雙手，悶聲開口：
“是因爲我的靈根吧……”
她早該想到的……
月皎皎本來還想否定呢，結果還沒等她開口呢，伊一就繼續說話了：
“師父你不用找其他的藉口，我都知道的，在我靈根屬性出來之後，你沒有給我功法修煉之後，我就知道了。”
雖然是這麼說着，但伊一看向月皎皎的眼中沒有一絲責怪，存在的只有自責，甚至在看到月皎皎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之後，更是難過的低下頭：
“都怪我，什麼屬性不好，偏偏是那麼冷門的光屬性……”
“你在瞎說什麼啊，這不更證明你的獨一無二了嗎？！”
見伊一開始自怨自艾起來，月皎皎連忙將小姑娘抱起來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聲安慰着：
“別將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到自己身上，就算沒有你的這件事，我也還是要去魔族的啊。”
看伊一紅着眼眶看着自己，月皎皎連忙堅定點頭：
“真的！你師父我可是長玄宗的一峰之主啊，現在魔族猖狂，我有必要去探查一下他們有什麼陰謀詭計，所以我去不去魔族，與一一你沒有任何關係的。”
如果褚平生在這裡的話，一定要給月皎皎一個大白眼，
好嘛，在自家師父那裡說探查魔族是順路，在徒弟面前又說找功法是順路，可真是左右逢源的小天才呢。
聽到月皎皎這般說，伊一臉上的自責才少了幾分，點點頭，可還是不放心的看着對方：
“那師父你可一定要小心小心在小心，要是遇到了危險就趕快跑，我可以不要功法，可以不修煉，但我不能沒有師父……”
聽着小姑娘軟綿綿的聲音，月皎皎感覺自己的心都跟着軟了下來，眼眶有些熱，堅定點頭：
“好，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出事的！”
“好！~”
有了月皎皎的保證，小姑娘這纔再次開心了起來，乖巧的從月皎皎的腿上跳到地面上：
“那我就不在這裡打擾師父了，你快準備吧！”
說完就小步跑向門口，卻又在即將邁出房門的時候停下腳步，轉身向着月皎皎，滿臉認真的做出加油的手勢：
“加油加油，我師父是最厲害的！！”
說完，才紅着小臉跑出了房間，還不忘貼心的將房門關好。
月皎皎不覺莞爾，這纔再次投入到人皮面具的製作當中。
只是在過程中，總是會不住的走神，
世人常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月皎皎以前是不信的，
可現在有了三個新的徒弟，月皎皎才知道什麼是真的傷害。
上一世，她在沒入魔之前也去過魔族，是被自己的好徒弟們逼去的，
而且爲的還是這個世界的女主韓晞。
當時正值四大宗門弟子大比，四個弟子第一次見過韓晞之後，
明明是四大宗門之間的較量，可不知爲何魔族突然摻和了進來，還半路劫走了當時正在擂臺上比賽的韓晞。
那個時候，四大宗門都在一同想辦法，甚至連韓晞的師父寇守則都沒有說要當槍匹馬闖魔族救韓晞。
可是自己的那四個狗大徒，卻都是一副要死了媽似的表情，在各位宗主長老開會討論怎麼救人的時候，就慫恿着月皎皎隻身潛入魔族將韓晞救出來。
甚至在見到月皎皎產生猶豫的時候，四人還威脅月皎皎，要是她不去，他們四個就一同去魔族，大不了與韓晞一起死在那裡。
現在回想起來，月皎皎感覺上輩子的自己就是腦子被狗吃掉的狀態，
居然會被四人成功威脅，還真的乖乖去了魔族，去救韓晞。
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也還好，因爲月皎皎成功在沒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將人救了出來，
可誰知道，馬上還有一條路就能逃離魔族的掌控時，韓晞卻突然大叫了一聲，將周圍的魔修全部引了過去，
以至於上一世的月皎皎，同樣是在元嬰中期的實力，卻要面對金丹、元嬰甚至化神期的魔修們。
還好四大宗門救援及時，不然月皎皎的命就真的交代在那裡了，
可因爲當初韓晞的那一嗓子，她與韓晞還是受了很大的傷，
月皎皎傷及丹田，後來將近有五十年的時間都在修復自己的丹田，而韓晞因爲修爲低的緣故，被傷了靈根，也爲她後來靈根破碎打下的基礎。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後來韓晞靈根破碎時，四個狗徒弟才能將所有的鍋都背到月皎皎的身上，何長生更是沒有一絲負擔的將月皎皎的靈根挖了送給韓晞。
明明，這些上一世的經歷，月皎皎都不想在回憶了的，
可今天被三個徒弟攔着不讓去魔族，卻喚醒了她的這段記憶，
只覺得的可悲又欣慰。
可悲的是上一世的自己，盡全力爲了徒弟也得不到一絲關心，
欣慰的是這一世，她終於不用再做那個只爲徒弟付出的師父了……
只是一下午的時間，月皎皎就將人皮面具做了出來，便不再浪費時間，與自家三位徒弟道別之後，離開了長青峰。
“師兄，師父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吧？”
看着天邊月皎皎消失的身影，伊一眼底閃過一抹惆悵，開口詢問着。
何長生視線也追隨着月皎皎的身影，聞言堅定點頭：
“會的！”
只有洛蒼穹，看着正在傷春悲秋的師弟師妹，滿不在意的撇撇嘴：
“你倆，難道不知道禍害遺千年嗎？”
誒，這話是誰告訴自己的來着？
嗷，好像是師爺爺哈……
何長生與伊一皆是一言難盡的看了眼洛蒼穹，轉身，各自幹自己的事情去了。
……
夜晚的長青峰一片寧靜，偶爾有幾隻螢火蟲在空中搖搖晃晃劃過月光傾灑而下的軌跡。
“吱呀——”
房門打開，伊一探出腦袋看了看，確定沒有其他人，這才悄悄走了出來，最終在前院的荷花池旁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