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這是有約？”
“嗯，你也是？”
“對。”
簡短的對話後，兩個心中互相歉疚的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將話題進行下去。
要知道以往他們，可是無話不說的啊！
張國峰最先打破沉默，他看了一下手錶，然後就對高南華說了一句：“老高你是要等人嗎？那我先進去了？”
因爲尷尬，高南華也沒有問張國峰去見誰，只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還要等一會。
倆人分開之後，高南華助理悄聲問道：“怎麼感覺張導有點遮遮掩掩的？”
聞言，高南華看了一眼張國峰離去的背影，沉默了一會，什麼都沒說，張國峰有事，他又何嘗不是？
招呼了一聲，高南華就和助理一起朝裡走去。
可剛走沒多久，張國峰就從廁所拐了出來，兩人再一次碰面。
“上廁所？”
張國峰問了一句。
高南華沉默着點頭。
“那這邊的事完了，我們約一下？”
張國峰問道。
“好。”
見高南華點頭，張國峰就帶着助理離開。
沒走多久，二人就在一個包廂門口停了下來，等臉上掛起和煦的微笑後，張國峰這才敲門，推門。
一進門，張國峰就看到了坐在一個長桌上喝茶的兩個人。
“請問是木……小陳？”
張國峰對外一直沒有崩過的表情，這一刻忽然崩了。
另一邊。
高南華強行讓自己上了個廁所後，再出來時，終於看不到張國峰的人影了。
“哎，以後有事還是直說吧，老張又不是不懂事的人，這鬧得……”
搖了搖頭，高南華順着木林森助手給他發的消息，到了一個包廂門口。
同樣的轉換表情，敲門，推門。
然後，同樣的崩了表情。
“老張……小陳，你們……”
高南華一拍腦門。
“哦，老張你約的是小陳對吧？我這是走錯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高南華說着，就準備離開。
可他的助理卻一臉疑惑的說道：“沒錯啊，是這個包廂。”
高南華不信，還想出去看看，結果卻聽到了張國峰的聲音。
“行了，老高，要是找木林森的話，就過來坐着吧！”
張國峰的聲音讓高南華停下了步伐，帶着疑惑，他和張國峰坐在了一起，面對着陳樹人。
“你們也是找木林森的？”
見高南華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張國峰一臉的無奈。
“我找，你找，小陳不找！”
聽張國峰這麼說，高南華看向了陳樹人。
“那小陳你這是？”
看着高南華一臉的疑惑，張國峰捂住了自己的臉，湯應成的臉都憋的有些紅了。
而陳樹人，則是臉上帶着些許尷尬的對高南華說道：“高導，我就是木林森。”
“嗯？”
高南華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隨後他就瞪大了眼珠子。
不僅是他，高南華的助理也一樣張大了嘴。
看着高南華這副模樣，張國峰心裡總算好受了一些。
剛纔進來，他第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陳樹人就是木林森。
等他知道情況後，整個人都傻了。
網上流傳着各種木林森的真實身份。
有說木林森60多歲了。
有說木林森是倒斗的祖師爺。
還有說木林森是傳承千年的古武世家傳人。
可特麼的，怎麼沒人說木林森是個20歲的作曲人？
張國峰有懷疑過陳樹人所說的是否是事實，可當陳樹人說他還約了高南華後，他就相信了。
無論是他還是高南華，與陳樹人的關係都還不錯，他們都挺喜歡這個年輕人。
從最開始給他們的電影些主題曲，到後來的一系列影視劇本，都讓兩個大導演對這個天才年輕人，有了很大的興趣。
張國峰曾經聽過一句話，屬性相同的人，纔會互相吸引。
他深以爲然。
無論是他，還是高南華，都是導演這一個圈子裡的天才人物，所以對於陳樹人，他們感覺是同類。
可如今，張國峰發現自己錯了。
如果他們是普通人眼裡的天才，那陳樹人就是天才眼裡的天才。
同樣是天才，張國峰忽然就感受到了自己曾經的那些同學經歷過的那種難以望其項背的感受。
不過還好的是，他不是一個人。
看着旁邊還沒回過神來的高南華，張國峰忽然有了一種‘我比你知道的更早’的優越感。
“我說老高，小陳是木林森這事，有這麼驚訝嗎？”
張國峰說出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更沒有看陳樹人和湯應成投來的怪異眼光。
“驚訝？不應該驚訝嗎？”
高南華苦笑一聲。
“忽然感覺，自從我28歲拍出第一部十億票房電影后，我就變得有些恃才傲物了。”
“如果我也能和小陳這樣不停的探索，發掘自己的潛力，是不是我的電影，就不會被困在一種類型中了？”
聽到高南華的話，張國峰似乎感受到了老友的情緒，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始安慰。
“行了，老高，伱這話說出去被其他導演聽到，都得罵你幾句裝什麼裝！有多少導演想紮根一個類型的電影都扎不下去，你在古裝戰爭片就像落戶了一樣的人，說自己不行？”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但小陳這樣的人有幾個？”
“評委打分的時候，都會去掉一個最高分和一個最低分，這才能相對公平的得出一個結果。”
“如今，你就將小陳當成那個最高分，排除在外，這樣一來，你就還是你！”
聽着張國峰的寬慰，高南華哭笑不得。
“行了，我就是感慨一下，難不成我還要尋個短見不成？”
收拾情緒之後，高南華看向了陳樹人，一臉的複雜。
“小陳吶，你可真是……厲害啊！”
度過了最開始的尷尬期，接受了陳樹人就是木林森的事實後，高南華忽然就輕鬆了很多。
來之前，他還想着怎麼和木林森溝通，能讓他接受自己拍他作品的請求。
哪怕他知道自己的名氣很大，但也不敢確定這位木林森的脾氣是什麼樣的。
可如今，既然陳樹人都已經在他和張國峰面前露面了，那將作品改編成影視的事情，差不多也就定了。
想到這裡，高南華看向了一旁的張國峰。
“老張啊，你來見木林森，怎麼都不和我說一聲？”
“你不是也沒告訴我嗎？”兩人相視一眼，都笑了。
隨後，三人就開始聊起了小說的事情。
“小陳，我想拍你的《射鵰》，你看可以嗎？”
高南華對着陳樹人問道。
“高導你的實力我自然放心，這次我也就只准備和您二位聊聊影視化的事情。”
聽到陳述人的話，高南華和張國峰都笑了。
“不過，關於影視化，二位有什麼計劃嗎？比如拿到了影視版權，準備什麼時候拍呢？”
陳樹人不關心錢啊什麼的，此時他就關心一個件事，上映時間。
張國峰聽到後率先開口了。
“小陳，你的《鬼吹燈》和《盜墓筆記》我都看了幾遍，我的計劃是先拍鬼吹燈，鬼吹燈的每卷劇情，影視化起來很方便。”
“要拍的話，這個月我就能組局，下個月就能開拍，最多半年，成片就能見到了。”
聽到張國峰的話，陳樹人眉頭一挑。
雖然知道拍電影的週期長，但張國峰這一拍就差不多半年的時間，讓陳樹人有點失望。
原本他計劃讓孫文那邊三四個月就將《我不是藥神》搞出來，現在看來，想要在《我不是藥神》上映前，再通過小說影視化收穫一批佈道點的想法，還是有點不切實際。
似乎是看出了陳樹人的失落，張國峰疑惑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儘管說，不是外人。”
陳樹人搖了搖頭，本不想說什麼。
更何況，佈道點這事也說不了。
可隨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了面前兩個大導演。
要讓中州醫藥機構價格降下來，就得促使大夏官方開展新的一次的會議，否則就只能等到特定的日期。
藥物定價研討的會議一般三年一次，距離上次，纔過去一年半。
可他一個小小藝人，怎麼可能影響到那個層面？
但面前這兩位就不一樣了，份量比陳樹人重多了。
這個份量，並不是說他們兩個名氣很大，大到中州去了。
如果只是青州、揚州，他們兩個絕對算的上大導演。
可放眼整個大夏，張國峰和高南華的影響力就要降低一個層次了。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兩人這麼多年的導演生涯，認識了多少大老闆？
不說其他的，像秦成林那樣的大老闆來個三五個，陳樹人不信沒人在乎他們的意見！
於是，陳樹人開始講述在梁州的見聞，以及自己的想法。
良久。
聽完的兩個人，沉默了。
“小陳，你的那個電影劇本，能給我們看下嗎？”
高南華開口道。
“可以，之後我給你們發過去。”
陳樹人點頭，看着兩人，等着他們接下來的話。
“小陳，你的想法很大膽，但既然你都已經說了你來領頭，我們只是支持，又有什麼不敢的呢？”
張國峰看了高南華一眼開口道。
“嗯，這事如果是我們，哪怕有心，也不敢去做，你讓我看到了一個公衆人物，真正該有的擔當，我不如你，但我會支持你。”
高南華神色複雜的說道。
他經常拍古裝戰爭片，很多時候電影的劇情都是憂國憂民。
可他也只能在電影裡展現出那種情懷。
現實？
現實中，他身上的桎梏太多了，他不能，也不敢去憂國憂民。
所以聽了陳樹人的話，他忽然有種慚愧感。
爲此，他鄭重的對陳樹人說道：“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我能聯繫到的人，都會替你聯繫。”
看着高南華和張國峰，陳樹人笑着點了點頭。
這件事告一段落後，陳樹人又和高南華討論了《射鵰》的拍攝。
原本高南華是想拍成電影，但陳樹人建議拍電視劇，拍完電視劇，再拍電影更好。
高南華本想拒絕，但一想到陳樹人都敢挑戰那種不可能的事情，他難道都不敢挑戰一下自己不熟悉的領域嗎？
於是，高南華答應了下來，決定將自己執導的第一個電視劇，留給《射鵰》。
三人聊了一天，午飯都是讓人送到房間裡吃的。
說到開心的地方，高南華還說讓陳樹人將還沒發售的《神鵰》版權也留給他。
陳樹人也都笑着答應了。
散夥的時候，陳樹人告知張國峰和高南華替他保密身份。
“這個房間裡，就是所有知道我是木林森的人了，所以，還請各位保密。”
聽到陳樹人這個要求，張國峰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不能只有我被驚掉下巴’。
等張國峰和高南華走後，湯應成終於開口了。
“你真的要做那件事？”
原本已經被湯應成忘記的那次車內閒聊，忽然就復甦了。
可那怎麼可能？
“嗯，試試吧，不試怎麼知道？”
陳樹人笑道。
“可，那次聊天的前提是，你得有藥方啊！你別告訴我你還是一個神醫？”
湯應成看着陳樹人，如果陳樹人真的承認是神醫的話，他立馬辭職不幹了。
這要是真的，那陳樹人指定不是人。
“我也想是神醫，可惜我不是。”
陳樹人聳了聳肩。
“那你？”
湯應成迷糊了，但顯然，陳樹人不想細說這件事。
此時，陳樹人考慮的是另外的事情。
“阿湯哥，你平時閒着的時候，是在看漫畫嗎？”
“嗯，扶桑那邊的漫畫，怎麼了？”
湯應成有點受不了陳樹人思想的跳脫，前一秒還在說其他事，這一秒就變成漫畫了。
湯應成不知道陳樹人和漫畫，能有什麼交集。
“那想來你對扶桑那邊的漫畫，應該挺熟了，整理下比較火的漫畫，還有那邊的漫畫網站，我要用。”
陳樹人說完，就拿出手機開始購物。
驚鴻一瞥中，湯應看到了陳樹人買的東西。
“你特麼的，別說你還會畫漫畫！”
“不會啊。”
陳樹人搖頭。
湯應成懸着的心剛要落下，就聽到陳樹人的話。
“這不是準備學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