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就是命運?
陳若夕心裡慼慼然,如果是這樣,那麼一切就能解釋的通了。
十年後,以對手的身份再一次遇見胡興萊,是命運的安排。
兩年後,在對手的車上偶然遇見杜輝,也是命運的安排。
已經習慣杜輝的自己仍舊對他戀戀不捨,而杜輝對自己好像已經無所謂了。那,這一定也是命運的安排。陳若夕只能強迫自己這麼想,她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推給命運,不然心會痛到無法呼吸。
如果感情也能像一扇門該多好,關上後就是兩個不同世界。
她扶着樓梯一級一級往上走,回想着與杜輝的點點滴滴,眼睛開始模糊,被不明的冰涼液體充斥,鼻腔也開始酸澀。悲傷蔓延了全身每一個細胞,整個人彷彿掉進了冰冷的海底,四周是看不見的黑暗,感覺快要窒息。
這時電話鈴響起,樓道內感應燈也隨着亮了起來,陳若夕卻沒有接起的打算,任憑它一直響,輕快的女聲一路唱。這首曲子對於她的含義也許只有陳若夕自己才能體會。
浴室裡熱水嘩嘩地淌了一地,氤氳的水汽讓陳若夕看不清鏡子裡的自己。她伸出手在鏡子上畫一個心,被手指劃過的地方清晰起來,她看清了自己的眼睛,那裡折射出一幅畫面。背景是湛藍的天,與天相接的是遼闊無邊的海,金色的沙灘上那個叫杜輝的男子拿着樹枝在地上畫出心形,對着她喊:這是我許給你的誓言……
水汽蒸騰,那一小片心漸漸模糊,眼前的畫面也消失了。而溫度逐漸升高的浴室讓人頭暈,陳若夕捂緊胸口,大口地喘息,隨便扯下一塊浴巾逃了出來。
以後,不想要再看到這樣的畫面。
越是回憶過去的美好,現在就越是痛苦。
她坐在沙發上機械地擦着頭髮,手機鈴聲又一次響起。忍無可忍之下接起,一看竟然是媽媽。“喂……”
“你這孩子怎麼不接電話!”電話那頭焦急的聲音。
“很忙,沒時間。”現在反而害怕有人關心,她怕自己忍不住哭
出來,只好端着架子一副我很忙的樣子。
“再忙連老媽電話也不接啊!……”
“媽,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好不好?”陳若夕不耐煩道。
“對了,昨天我同事張阿姨的兒子回國了,我今天去見了一下,小夥子真不錯,儀表堂堂不說,博士都讀出來了,你要不要回來看看?”陳若夕媽媽試探道。話說女兒也老大不小了,但似乎都沒有要結婚的想法,再過一年就三十了,眼看着周圍比她小的都成了家,陳若夕媽媽開始着急了。
“就是這事兒啊?”陳若夕知道,老媽打十次電話一半都是催婚的,剩下一半時給她介紹對象相親的。“媽,結婚是我的事,你就不能讓我自己來做主嗎?你不用攙和行不行?”
“你總說你做主,你倒是帶個女婿回來給我看看行嗎?你不行動我不得幫你留心點嗎?我不是也怕你剩下嗎?我這不是爲你好嗎?你還能一輩子不結婚嗎?女人說到底最後的歸宿就是找個好男人你知道嗎你?”陳若夕媽媽只要說起女兒的婚姻感情來就底氣特足,她覺得幫女兒找對象是自己的義務和責任。
“你要是爲我好就不要碎碎念,我工作很忙,哪來時間情情愛愛。你從小教育我不要依靠男人,要自立自強。我現在自立自強了你又讓我去找個男人靠着,你到底要我怎麼樣?”陳若夕也很有理,總被老媽拿這事壓着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你這丫頭我說一句你頂我十句啊……”
“那你不說我就不頂嘴啊……”陳若夕反駁道。
“那你給我找個女婿我就不說你了,有本事你就找啊!……”陳若夕媽媽繼續跟女兒鬥嘴。
“我怎麼沒有!今天就剛甩了一個!”陳若夕氣急,隨口說了出來,不想在媽媽太丟臉,只好說是自己甩了別人。
“我看是你被人家甩了吧。這麼多年我一提結婚你就跟我急,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有人啊?我就是怕給你壓力纔不逼你……所以一直暗示你趕快定下來,誰知道你總定不下來,我這才着急的好吧……”
“你不
逼我,你哪次不逼我啊?每次打電話都是那樣,你還好意思說不逼我……”陳若夕爭鋒相對。
“行了行了啊你,要我真逼你我直接去深水市抓你回來結婚了,你就知足吧。怎麼樣,被甩了吧,我說今天脾氣這麼大!”
“你是我親媽嗎?你就巴不得別人甩我是不是?”陳若夕鼻子一酸,差點就要哭出來了,老媽的話太刻薄了。
“我哪裡巴不得你被甩,我是巴不得你修成正果!沒事,往事就甭提了,過去的也回不來。愛情這東西啊得靠緣分,沒緣就趕快散,曉得不?所以啊你快點回來看看張阿姨的兒子,真的不錯……”
陳若夕已經聽不下去了:“你不是說要靠緣分嗎?那就隨緣好了,緣分到了愛情就來了,那個張阿姨的兒子要是跟我有緣分早晚能碰見,不急在這一時,我還有事,就這樣吧媽。”
陳若夕媽媽浪費了一堆口水卻仍舊沒拉回那個倔強的女兒:“唉你要氣死我啊!我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大,你就這麼回報我的啊?長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聽話了是不是,你也不想想……”陳若夕媽媽開始打苦情牌,準備從小時候,,講到現在如何如何艱辛,陳若夕早就領教媽媽這方面的功力,最後,總會回到“母愛最偉大,母親做的一切都是爲兒女好”這一主題上來,不想再聽她碎碎念就急忙打斷。
“那個,媽,我想起來了,今晚上有人約,一會兒要出去吃飯呢,去約會呢,我正打扮着,先這樣了好吧,我回頭再打給你!!——”
“你編謊話能不能先打個腹稿!”果然是知女莫若母,陳若夕媽媽一聽就知道女兒編謊話騙她,“現在幾點了約會?約誰?約周公麼!你要不想聽我說話你就直說,我絕對不會纏着你求着你讓你聽!”然後,啪地掛了電話。
陳若夕對這種情況早就見怪不怪了,嘴裡“嘁”了一聲,心想“每次都這麼說,過兩天還不是照樣打過來。仍舊是那幾句,我又看到哪家孩子了,長得真是好啊,要不然你回來看看吧!……”
想到這裡陳若夕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