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人都已經安排好了,不出三個鐘頭,保準完工!”項天把車開得飛快,轉眼的工夫,就鑽進了一條幽暗深邃的衚衕裡,在一屋裡面亮着燈的人家門前停下,低聲說道:“你在車裡打個盹,我們找的這個師傅脾氣古怪,不願意見生人!”
王鳴會意的一笑,這年頭誰也不願意冒風險辦別人辦事,尤其是這種只要一被發現,肯定就要蹲號子的事兒。能夠幫忙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就別指望着見着人家。
當下項天把車熄來火,拿着用報紙和膠帶纏着的手槍進院,敲了幾下門,有人打開,他就一閃身進來去。
王鳴隨意掃了一眼,就把身子往座椅上一靠,眯縫着眼睛打起盹來。
約莫兩個多小時,車門就被人打開,王鳴機警的睜開眼睛,見是項天坐了進來,才鬆口氣:“這麼快!”
“嗯!這個師傅以前當過兵,後來又幹過車牀工,整這玩意兒很簡單!”項天一面說着一面把手裡用布包着的東西交給王鳴。
王鳴接過來打開,裡面是兩隻一模一樣的手槍,光是從外表上看,很難分辨出真假來!
王鳴抓起其中一隻來,擺弄了一下,嘖嘖的說道:“手藝真不錯,做的跟真的似的!”
項天臉上不禁露出詫異神色來,王鳴隨意抓起的那隻,正是仿造的。
“嘿嘿,這次舒山河有的受了!”王鳴擺弄着手槍,露出壞壞的笑容來。
此刻已經快到午夜兩點了,項天把王鳴送回到先前的那個小區,也不多說,徑直開車離去。
先前那個保安在門衛室裡正打着瞌睡,見有人在門口下車了,就打着哈欠從裡面出來,仔細一打量,居然是幾個小時前要給女朋友買藥的那個傢伙,就說道:“我說你這藥買得時間可真夠長的,這都快三點了!”
王鳴呵呵一笑說道:“別提了,找了一大圈,就沒一家藥店開門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吧,還沒有!”
保安一臉疑惑的說道:“不能啊,轉過前面兩條街,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那裡的藥還挺全的!”
“可不是,我沒招了,回來的時候才發現!唉,都怪我對這裡不熟悉,耽誤不少時間,那啥,不跟你說了,我對象還等着呢!”王鳴裝出着急的模樣來。
保安頓時理解的說道:“那快點吧,這女人啊,可不好侍候,你耽誤這麼長時間,可別跟你發火啊!我那個對象,就三天兩頭的耍脾氣……”
他嘟嘟囔囔的說着,王鳴已經一路跑得遠了,很快身影就消失在高樓的陰影裡。
那保安搖搖頭,一臉同情的自語:“尤其是帶勁兒的對象,那脾氣更大,兄弟你就自求多福吧!”
王鳴來到十六樓二單元樓下,稍微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情況,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家家戶戶都已經關了燈,黑漆漆一片。
他收回目光,就攀上一樓的防盜窗,整個人像一隻靈活的壁虎一樣,快速的往高處爬去,悄無聲息的到來八零八的陽臺外,輕車熟路的翻身進入,朝裡面看來一眼,客廳裡仍舊亮着燈,看來那個叫雨桐的女人還沒有醒過來!
王鳴打開陽臺上的玻璃門,小心翼翼的到了臥室門口,仔細聆聽了片刻,才輕輕一推,把門開了。
只見叫雨桐的女人仍舊在沉睡當中,嘴裡面不時的還喃喃自語兩句,有時能夠聽的清楚,有時候卻模模糊糊。
王鳴深吸一口氣,小心的走到牀邊,見她的頭部正好枕在枕頭的中間,不禁皺起眉頭來,就從一側伸手,打算將她的頭托起,然後拿出枕頭來。
沒想到手剛碰到她的頭部,她的一條胳膊就驟然的擡起,一下子抓住王鳴的胳膊,嘴裡面嘀咕的說道:“你別走,別走!”
王鳴先是嚇了一跳,以爲被發現了呢!接着才舒口氣,感情這位仍舊在說着夢話,沒準把他當作舒山河了。
當下不禁一陣苦笑,這娘們還挺癡情,做夢都想着那個混蛋!
王鳴只得空出一隻手來,扒拉開女人的胳膊,另外一隻手輕輕一託,就將她的頭擡了起來,然後飛快的將枕頭拽出來,又把女人的頭放下,才長長的吐了口氣,心說這娘們的腦袋還挺沉的。
拉開枕頭套上的拉鎖,把被他重新包好的仿造手槍塞進去,然後又將枕頭放在牀上,就打算撤退。
沒想到剛一轉身,胳膊就被人一下子抓住,接着一個軟綿綿的身子就從背後抱住了他,然後就是那女人發嗲的聲音:“你這個壞蛋,是不是又要去找劉春梅那個騷貨了?我哪裡比不上她?你說啊你說啊!”
王鳴頓時暴汗,手掌瞬間握成了拳頭,緩緩的轉過身來,一字一頓的說道:“對不起,你認錯人了!爲了不打草驚蛇,就委屈……”
他話說半路,就呆在那裡。好嘛,身後抱過來的娘們居然揚起一張俏臉,雙目還緊緊閉着,嘴巴嘟起,一副任君品嚐的模樣。至於王鳴那些兇巴巴的話,根本就充耳未聞!
“我草……這樣還睡着!”王鳴忍不住罵了一句,沒想到這女人居然仍舊還在睡夢裡。
看着她嬌豔欲滴的嘴脣和紅撲撲的臉蛋,王鳴把心一橫,嘀咕的說道:“送上門的還不要,那不是腦袋進水了嗎?”
女人一雙手臂圈住王鳴的脖子,一面親吻着一面將他拉到身邊……
“這麼熱情,那我就不客氣了!”
偏偏這個時候,衣兜裡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亮起來,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刺耳。
猶在夢中的女人一下子就被驚醒了,見自己身上趴着個陌生的男人,頓時就發出一聲驚叫。
王鳴是又氣又怒,不知道誰深更半夜的打電話過來,這不是壞他好事嗎?他臉色一沉,瞪着女人呵斥道:“別亂叫,要不然老子殺了!”
女人嚇得立馬閉上嘴巴,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驚恐的看着王鳴。
王鳴哼了一聲,從懷裡摸出手機,掃了一眼屏幕,居然是袁康打來的。這麼晚袁康給他打電話,肯定是極其要緊的事情!他不敢怠慢,看來一眼身下的女人,就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沉聲說道:“一會兒我接電話,你不許出聲,否則有你好看。老子只求色,不殺人!”
“唔!”女人點點頭,臉上的驚恐卻是一點沒有褪去,心裡頭七上八下的,看着眼前這個青年長得眉清目秀,高大英俊,怎麼就喜歡幹這勾當?
王鳴見她挺配合,就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才接通電話,也不敢叫出袁康的名字,只是喂了一聲。
袁康那邊顯然是有些着急,見王鳴可下接通了,頓時大聲的說道:“你怎麼才接電話?”
王鳴一皺眉頭,話筒裡的聲音太大了,恐怕連身下的女人都聽得到,當下就連忙說道:“那啥,你小聲點,我這不方便!”
袁康那邊一愣,頓時心領神會,瞬間把聲音壓低了:“鳴子,情況有變啊!明天一早,劉市長和舒慶賀要去棚戶區看看,他的意思是,在那裡就衝舒慶賀發難!”
“他咋這麼急?”王鳴一愣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估摸着他是逮住啥把柄了!他們翻臉倒是無所謂,我是擔心到時候舒山河帶着人去,不定會鬧出啥事兒來,現在劉市長可是咱們的大靠山,不能有失!”
“嗯……他也去現場?嘿嘿,那正好,索性咱們就藉着這個機會,把他們爺倆一勺燴了!”王鳴略微沉吟一下,就說道。
“啊?這麼說,那東西你弄到手了?”袁康一聽王鳴篤定的口氣,不禁大喜。
“不錯,你等好吧!明天多帶些人過來,這回不能叫他跑了!”
“放心,我現在就安排!”
王鳴掛斷電話,見身下的女人還愣愣的看着自己,花容失色,眼中帶淚,當下就搖搖頭說道:“算你運氣好,我有急事兒要辦,下回再來找你!”
“我草,這麼快好戲就上演了?”一輛破舊的捷達轎車停在人羣外不遠處的一條衚衕裡,項海透過車窗看着人羣忽然熱鬧了起來,就忍不住罵道。
王鳴嘿嘿一笑,推門下車:“走吧,熱鬧開始,咱們不去多沒勁兒啊!”
“那是!”項海哈哈一笑,也跟着下來車,兩人並肩走到人羣那裡。
項海老實不客氣的扒拉開幾個人:“哎,讓開讓開,你說你這大個頭就不能往後站站!”
這附近圍觀的都是尋常的老百姓,見項海一臉橫肉,脖子上掛大金鍊子,一看就不是啥好人,沒人敢招惹,都紛紛的讓開,得以使兩人輕易的擠到了前頭。
只見一個三十多歲,頗有幾分姿色的女人拼死的拉着劉市長的胳膊,嘴裡面大聲喊着:“姓劉的,別以爲你是市長我就怕你,今天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了,老孃就和你沒完!”
劉市長臉色鐵青,衝着維持秩序的幾個民警說道:“這是哪來的神經病?趕緊給我帶走,這不是搗亂嗎?”
負責維持秩序的幾名民警趕緊跑了,就要把女人給架走。
這時候舒慶賀卻一擺手說道:“等等,劉市長,有事咱們得叫百姓說出來嘛!”
劉市長臉上一陣抽搐,狠狠的瞪了舒慶賀一眼,心裡頭已經開始有數了,這個娘們十之八九是舒慶賀安排的,這分明是要他當衆出醜啊!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舒書記,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