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康臉一虎,生氣的說道:“這是局裡面給你下的命令,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
“我……”葉曉楠又氣又惱,委屈的眼淚在眼圈裡打轉,乾脆一跺腳說道:“你欺負我,我回家告訴我媽去!”
說完,居然頭也不回的朝衚衕外面跑去,弄得在場的三人面面相覷。
袁康曖昧了看了一眼王鳴,似笑非笑。
王鳴撓撓頭,一臉無辜樣,最後無奈的嘆口氣說:“袁局,算了,我家裡頭還有着一幫子人,不怕他們胡來。只是到時候出了簍子,你幫我兜住就行。”
袁康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當下把葉曉楠家大門鎖好,由尚國棟開車,先送袁康回局裡,然後在送王鳴回家。
尚國棟歲數不小,經驗老道,知道袁康可能要在路上和王鳴商量事情,就故意把車開得很慢。
在後座的袁康心中滿意,暗暗點頭,心說等自己升官了,倒是可以把尚國棟這個人帶着身邊,很是得力。
收回心思,袁康才低聲的對王鳴說道:“王鳴,回到縣裡之後,如果舒山河弄來的哪些人動手,你就和他們開幹,到時候我會調集人手處理。不過記住,最好不要鬧出人命來。”
“嘿嘿,袁局,儘管放心,先前我之所以答應躲起來,就是不想和他們正面衝突,使你難做。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用不了幾天,你可能就會被調離公安局升職,而且極有可能會處在和舒慶賀差不多的一個位置上,有和他對峙的實力。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了……”
袁康一聽,眼睛裡頓時大亮。王鳴雖然告訴他可能會升官,可是到底會提升幾個級別,那還不好說。可是現在照王鳴這麼說,能夠和舒慶賀對峙,那就只能是香河市市長的寶座了。不過他也知道,升官沒有那麼簡單,也不太可能越級往上爬,十之八九會一步一步的往上調。時間上至少得一兩年。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而是上頭的人注意你,只要自己不出紕漏,就是早晚的事兒。
可是他又想不明白了,要是這個節奏的話,自己仍舊不是舒慶賀的對手,王鳴要是鬧出事情來,自己仍舊兜不住。
正在心中費解,衣兜的手機恰逢其時的響了起來。
袁康慌忙掏出手機來,一看號碼,心中不禁一動,趕緊接通,很是恭敬的說道:“劉市長……”
一旁的王鳴嘴角一掀,看來神秘電話背後的那位老人家,已經開始了。
犁縣這些天可不消停,全縣上下都人心惶惶的。雖然大家表面上都裝聾作啞,可是背地裡早就議論紛紛了。
王鳴家裡,王老蔫抽着悶煙,隔會兒就嘆口氣。
整個屋子裡都藍汪汪的,煙氣繚繞。
杜二喜和杜小娟坐在牀裡,一臉的憂愁。
雖然王鳴這幾天都往家裡來電話報平安,可是他們的心裡頭還是一陣陣的沒底。
王新民頭兩天帶着不少人已經來鬧了一通,說是王鳴在外面被人幹殘廢了,家都回不來了。
當時王老蔫老兩口差點就沒暈過去,幸好良哥在場,領着人和王新民幹了一架。誰也沒討到好處。
後來良哥安慰他們說,其實王鳴根本沒事兒,都是王新民瞎說。等過幾天,保準回來。
老兩口將信將疑,就又給劉月娥打電話。結果劉月娥也是這個說法,說是王鳴目前就住在坤平縣裡,剛纔他們還碰面了。這才使老兩口稍微的放心。
這會兒杜二喜見王老蔫沒完沒了的抽菸,心裡頭堵得慌,就生氣的說道:“你個老東西,就不能少抽點?跟個小煙筒似的。”
王老蔫哼了一聲,不搭理她,而是目光投向窗外。
外面是良哥手下臨時搭得的帳篷,裡面住了五六個小青年,吃喝拉撒都不用管,自己解決。他們是良哥安排過來保護老兩口個杜小娟的,一旦有情況,立即通知良哥。
而良哥,則帶着十幾號人住在趙桂芬家裡。老孫太太已經發喪了,就剩下一罐骨灰,只等趙桂芬出院再處理。
所以家裡就空了下來,本來超市就是以良哥名義開的,他們理所當然的住了進去。縣裡人有不少的微詞,紛紛猜測趙桂芬真正的姘頭不是王鳴,而是這個大光頭良哥。可是誰也不敢說出來,畢竟良哥那架勢,叫人見了心裡頭都害怕。
王老蔫收回目光,又狠狠的抽了口煙,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甕聲甕氣的說道:“小娟,你給鳴子打電話,叫他回來,有啥大不了的,真有啥事他老子給他頂着!這一天天的不見個影兒,叫人心裡頭不踏實。”
杜小娟看了眼身邊的杜二喜,見她沒啥表情,就沒出聲。在王鳴家這麼久了,她可知道家裡誰說了算。雖然心裡頭也同樣惦記着王鳴,可是要打這個電話,還得杜二喜開口。
杜二喜眼皮一翻,說道:“這電話不能打,鳴子不是都交代了嗎,不要給他打電話,萬一要是壞了兒子的好事兒怎麼辦?”
王老蔫嘴角抽動了一下,沒再出聲,而是繼續抽菸。一口抽得猛了,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忽然響起吵吵鬧鬧的聲音來。
屋裡三人臉色都是一變,這聲音太熟悉了,正是王新民和他兒子王二虎的。
“老王頭又來了,走,咱們出去看看!”王老蔫把剩下的半截煙往地上一扔,就呼的站了起來,快步朝屋外走去。
杜二喜和杜小娟對望一眼,就麻溜的從牀上下來,穿了鞋出去。
這時候,王鳴家的大門口,王新民披着衣服,帶着好幾十人和良哥的手下對峙。
他帶來的人雖然都是縣民的打扮,可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其中一大半都是社會上的小混子,不但頭髮五顏六色,胳膊上也紋龍畫虎,一個個兇巴巴的。
看見王老蔫從屋裡面出來,王新民頓時大喝一聲:“王老蔫,把你那個龜兒子交出來,他把我家二虎的腿給打折了,老子要討個說法!”
王老蔫快步的走到門口,正想要說話,就被良哥的手下給攔住了。
王新民一見,頓時大聲的冷笑起來,陰陽怪氣的說道:“王老蔫,你們老王家還真都是縮頭烏龜,不但兒子跑得沒影兒,連老子也是慫包,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話還沒說完,後面就呼啦啦的跑來一大幫人,手裡面全都拿着傢伙事兒,二話不說,伸手就打。
王新民見狀,立馬指揮手下的人別客氣,還以顏色。
後來的那些人,自然就是良哥了。趙桂芬家距離王鳴家也就百八十米,撒泡尿的工夫就到了。他一收到消息,就立即衝過來。
先前已經有過好幾次械鬥,大家都懶得廢話,打了再說。
左鄰右舍聽見動靜紛紛出來,可是誰也不敢出院,消停的在家看熱鬧,有些見怪不怪了。
王老蔫老兩口臉色蒼白,眼看着良哥的幾個手下被打得跟血葫蘆似的,跟着乾着急。不約而同的想,這麼下去,日子還怎麼過?
杜小娟頭幾次見兩夥人打架,還挺新鮮,可是眼見不斷的有人流血住院,心情也開始急劇的變化。
王新民這些人擺明了是要和王鳴幹翻了,如果不是有良哥的人馬在這保駕護航,估摸着他們已經遭殃了。
聯想起王新民的種種惡行,杜小娟後背都直冒涼風。自己要是落進這夥人手裡,保準沒好。雖然她很期待自己也被人綁架之類的,然後王鳴從天而降,英雄救美。可是運氣到底會不會這麼好,卻只有天知道。還是注意安全爲妙。
就在這時,王新民那邊的幾個人衝破阻攔,居然到了他們的跟前,其中一個眼中寒光一閃,舉着手中的鎬把就朝着王老蔫的腦袋砸了過去。
鎬把揮舞的虎虎生風,這一下要是打實,王老蔫不死也得沒了半條命。
王老蔫正憂心忡忡,壓根就沒想到有人會衝到跟前對自己下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想要躲避是來不及了,只能本能的擡起胳膊來,擺出招架的姿勢來。
杜小娟就站在王老蔫的身邊,發現的及時,也不及細想,就把王老蔫使勁兒的往旁邊一推。
王老蔫呀的一聲,一個踉蹌摔倒,卻躲開了砸來的一棍子。
可惜杜小娟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伸出去的胳膊已經來不及收回,咔嚓一聲,被硬生生的打斷。發出一聲慘叫,人就倒了下去。
杜二喜被眼前的一幕瞬間驚呆,顧不上在地上還沒爬起來的王老蔫,就一下子撲到杜小娟的身上,叫着孩子你怎麼地了。
下手打人的那位卻沒有停手的意思,掄圓了鎬把又砸向杜二喜。他們都是舒山河得力的手下,早就得了命令,就算鬧出了人命也沒關係,自然有人替他們頂雷。所以下手毫不留情。
“老伴兒!”剛從地上支把起來的王老蔫立即笨拙的跑過來,一下子護住杜二喜,嘭的一聲,後背捱了一下,痛得他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良哥放倒兩個傢伙之後,才發現這邊的情況不妙,大罵一句,就橫着跑了過來,飛起一腳,把手持鎬把的傢伙踢飛,嘴裡面大叫:“老蔫叔,你怎麼樣?”
王老蔫面無血色的扭過頭,還沒等說話,就哇的噴出一口血來,頭一歪暈了過去/
良哥腦袋嗡的一聲,王鳴千叮萬囑,一定要保護好他的家人,可是這才幾天,王老蔫就受了傷,這叫他可怎麼向王鳴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