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凌羽後來又點的飯菜送來了。
梅兒毫不意外地又跟着吃了一頓。
凌羽在調笑之餘,也奇怪梅兒苗條的身材是怎麼保持下來的。
飯後,凌羽叫過夥計,想要結了飯錢,卻被夥計告知,“凌捕頭在驛中的一切吃喝用度,都記在肖捕頭的帳上”。
凌羽雖然有些意外,卻也並不怎麼介意,肖光有意結交,此舉實屬正常。
於是凌羽吩咐夥計在樓上開三間客房,夥計聽到是三間,明顯有些詫異,想來肖光之前是吩咐過什麼了。
不過夥計還是開了三間客房。
其實現在時候還早,但是三人連日趕路,由其是二女,已經是人困馬乏了。
凌羽躺在牀榻之上,畢蓮兒睡在他的懷裡,梅兒睡在隔壁,另外一間客房,仍舊空着。
凌羽並沒有睡,而是思量着那場婚禮,其實他心知肚明,這場婚禮是一定要去的,肖光已經如此示好,如果不去,實在說不過去。
而且現在又住宿在官驛之中,恐怕那位縣令已經知道他們來了,如果不去,面子上也過不去。
一個六品的縣令,凌羽自然不用放在眼裡,可是就像肖光說的,延武的縣令可並不簡單,而且凌羽還打算在延武做點什麼,這位縣令就更加不宜開罪了。
想要躲開婚禮,除非他們立即出城,即便如此,也會落下一個“有意躲避”的口實,也不免會有些難堪。
所以只要明天還在城中,就算再忙,也要抽出個把時辰去觀禮!
凌羽之前跟梅兒說那麼多,只是因爲他想起了自己的婚禮,想起了霍依依,所以就大事地報怨發泄了一番。
當然,明天的婚禮,在凌羽眼裡,無非是個熱鬧而已。
一更剛過,凌羽站在梅兒的房間門口。
凌羽雙手抱肩,臂彎之中,夾着那把漆黑的玄鐵雁翎刀,當畢蓮兒從梅兒的房裡走了出來的時候,凌羽露出一副“我說的不錯吧”的表情,一下子把畢蓮兒逗笑了。
“公子說對了,她說睡的正香,就不跟我們去了!”畢蓮兒笑道。
“走吧,我們去會會那位歷姓少年!”凌羽一笑說道。
二人下樓來到一樓大堂,發現大堂之中冷冷清清,這個時間,竟然一位食客都沒有!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凌羽面前:
“二位是要出門嗎,如果是跑腿的事兒,就交給小人吧!”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下午時帶路的小安子。
凌羽嘴角微翹,輕笑着說道,“小安子是吧?”
“正是小人,不知閣下怎麼稱呼?”小安子客氣地問道。
“小人物而已,不說也罷,”凌羽擺了擺手,擡腿就往外走,“我們只是出去逛逛,就不麻煩你了。”
“小人物,你還知道自己是小人物,你個趕車的,擡舉你一下,你還端起來了!”小安子語氣突然變得不善起來,他見凌羽要走,往前上了一步,問道,“姓凌的還在樓上吧?”
對於小安子的變化,着實讓凌羽吃了一驚,這簡直毫無理由嘛。
畢蓮兒也同樣非常意外,但是當她發現,小安子看向自己的目光極爲貪婪之後,向後退了一步,輕笑着說道,“你麻煩大了!”
“麻煩,小爺我長這麼大,就不怕麻煩,”見畢蓮兒後退,小安子伸手去抓。
凌羽擡手,以雁翎刀擋在畢蓮兒的身前,小安子一把抓在刀鞘上。
小安子惱怒地斥道,“你給我躲開!”小安子順勢一拉刀鞘,想要用力將凌羽甩向一邊。
凌羽無奈一笑,輕聲說道,“如果你現在就滾,我看在你這身官衣的面子上,可以不跟你計較!”
小安子一下沒甩動凌羽,心中怒火更盛,“唉呀,你小子口氣不小!”說着,便要再次上手。
可是下一刻,小安子發現自己已經癱坐在了地板上!
小安子愣愣地看着丈許外的凌羽,他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當他低頭看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小腹的位置,有一個清晰可見的腳印!
小安子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怒道,“這特麼是你踢的!”
凌羽眼角微跳,說道,“是特麼我踢的!”
“很好,你敢動手,小爺今天讓你看看什麼是麻煩!”說着,小安子將一根手指伸入口中,一聲尖銳的呼哨聲響起,片刻之後,從大堂的後門之中,魚貫涌入十餘名捕快,正是白天的那些人!
凌羽長嘆一聲,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好,很好,非常好!”
正當凌羽動了殺機,準備拔刀之時,後門處,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凌羽尋聲看去,一位身材瘦高的中年僧人走了出來。
僧人向着凌羽微微一笑,走到小安子面前,再頌佛號,“阿彌陀佛,”接着說道,“安施主,今日給貧僧一個薄面,就此散了吧!”
“原來擲空大師還在!”小安子看到僧人似乎非常意外,不過他卻表現出了格外的尊敬,雙手合十說道,“既然大師說話了,小人自當遵命!”
小安子狠狠看了凌羽一眼,竟然連一句狠話都沒說,就招呼剛剛進來的十幾名捕快向後堂走去。
凌羽看着這位法號擲空的僧人,心中卻在暗自猜想着,“難道是他,不是說還俗了嗎!”
見衆人散了,擲空走向凌羽,雙手合十道,“還請施主息怒!”
凌羽合十還禮,說道,“大師說的是,是在下一時衝動了。”
擲空微微點了點頭,竟似乎是對於凌羽的回答非常滿意的樣子。
擲空看了一眼玄鐵雁翎刀,輕嘆說道,“施主,貧僧觀此刀殺孽太重,今後還是少用爲妙!”
凌羽一笑,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下儘量剋制就是了!”
擲空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還望施主三思!”
“在下既非惡人,也無意成佛,只是世間一凡人而已,但求自保,與己無傷,與人無過,甚好!”凌羽呵呵笑道。
“阿彌陀佛!”擲空口頌佛號,說道,“還望施主多做善事,廣結善緣!”
“多謝大師指點,”凌羽合十一禮,“自當如此。”
就像凌羽說的,他無意成佛,更無意出家,但他對出家人還是非常尊敬的,且不說擲空三言兩語就勸退了小安子衆人,單就是勸人向善之心,也足以得到凌羽的尊敬。
至於小安子等人爲什麼那麼聽話,凌羽無意深究,不過他也發現,自己手握玄鐵雁翎刀的時候,似乎很容易動殺機!
“阿彌陀佛,貧僧告退!”擲空略一施禮,邁步就往外走。
“恭送大師!”凌羽施禮相送。
擲空剛剛走出官驛,凌羽身後傳來一聲輕問,“二哥,那個和尚是什麼人啊?”
說話的正是梅兒。
“你怎麼下來了?”凌羽回頭,意外地問道。
“我被一陣怪聲驚醒的,所以就下來看看,”梅兒揉了揉耳朵,再次問道,“那個和尚是誰啊?”
“就是個和尚唄,”凌羽笑道。
畢蓮兒過去拉住梅兒,說道,“既然下來了,就跟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吧,”梅兒有些不情願地說道。
說着,三人也離開了官驛,來到了街道上。
“左右不急,我們步行吧,”凌羽看了看略顯冷清的街道,說道。
官驛門前的街還是很寬廣的,足夠四輛馬車共行,只是街道略顯昏暗,只有稀稀疏疏的幾處商鋪在亮着燈火,若是隻看這裡的街道,延武城絕對算不上商業重鎮。
“也好,穿過幾條街就到了,並不遠,”畢蓮兒應聲說道。
二人又看向梅兒,梅兒努嘴說道,“你們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樣,反正坐了這麼多天的馬車,也坐夠了,那就走着唄!”
看着走在前面的梅兒,凌羽略顯無奈,畢蓮兒看到了凌羽的神情,湊過來,在凌羽耳邊輕聲說道,“公子不必如此,梅兒就是在故意撒嬌,如果你不在跟前,她不會這個樣子!”
凌羽看了一眼畢蓮兒笑吟吟的樣子,隨即有一絲的恍然,笑道,“你是說我把她照顧的太好了!”
畢蓮兒聞言輕笑,點頭說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凌羽努了努嘴,沒說什麼,心道,“我把她救了,好不容易恢復到今天這個樣子,你讓我把她放出去,我還真有點不捨得,可是早晚得放出去啊!”
梅兒回頭看向二人,笑眯眯地說道,“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
“沒說什麼,”畢蓮兒應了一句,她看向街邊的一個茶攤,說道,“公子,我們喝口茶吧!”
凌羽點了點頭,梅兒拍手說道,“好啊,睡了一覺還沒喝水呢!”
說着,三來坐到了茶攤中的一張桌子旁。
茶攤有十來張桌子,只是喝茶的人很少,凌羽不禁有些奇怪,怎麼會有人把茶攤擺在這麼冷清的街道上呢。
凌羽打量着另外幾位喝茶的人,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反倒是茶攤的主人吸引了凌羽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