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想了又想,還是決定說出來,雖然實情難以啓齒,畢竟他與梅兒的關係不宜這麼僵持着。
凌羽將馬車趕下了官道,在確定前後無人之後,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梅兒,包括名義夫妻和通房丫頭,還有所有官職以及九百府兵。
“這麼說來,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兒!”梅兒輕嘆了一聲,說道。
凌羽先是一愣,隨即明白,梅兒說的是霍依依,卻故意說道,“是啊,我也是個苦命的人啊,我這大好青年,竟然落得接盤的下場,恐怕只有梅兒妹妹可憐我了!”
凌羽一邊說,一邊不停地嘆氣。
“你可憐什麼?”梅兒沒好氣地說道,“送上門的漂亮媳婦,御賜的大婚,高官厚祿,你這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有嗎,你怎麼不說我成了便宜爹!”凌羽氣憤地說道,對此,他是真的氣憤的,凌羽沒有處女情結,但是對於喜當爹,還是很介意的。
“你以爲人家堂堂的大小姐就想嗎?”梅兒悲憤地說道。
凌羽聞言輕嘆一聲,搖了說道,“她想不想,我不知道,而且她的實際情況如何,我也不知道,這背後到底有什麼隱秘,我更是無從得知,我只知道,我特麼當爹了。”
“哼,”梅兒哼了一聲,幽怨地看着凌羽,說道,“說了這麼多,千般的不願,不還是同意了,我看你就是看上人家的俊俏模樣了!”
凌羽,撇了撇嘴,說道,“你怎麼就知道,我看上的不是這場富貴呢?”
梅兒微微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二哥不是貪財的人!”
凌羽嘿嘿一笑,略有自嘲地說道,“那你是說,二哥我是一個好色之徒唄!”
梅兒不自覺地臉上泛紅,說道,“我可沒那麼說,再說,不是還有官職,還有權力嗎?”
“你說的不錯,”凌羽點點頭,接着說道,“無論是美色,還是財富,亦或是權力,每一個男人都想要吧!”
梅兒看着凌羽,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其實無論想要得到什麼,都需要讓自身強大起來,否則你就算是得到了,也一樣會失去,”凌羽莫名地說了這麼一句,而他的心裡,忽然想起了陸離。
說起來,陸離是很詭秘的,凌羽不知道她的來歷,更猜不出她的身份,好在到目前爲止,陸離並沒有表現出惡意,甚至說,還是非常照顧自己的。
凌羽時常會覺得奇怪,但是他有意地剋制自己的好奇,從來沒有問過,他知道,以陸離的脾氣,她不想說,問了也是白問,只能等她自己想說的時候再說了。
“小妹恭喜二哥,如今你已經全都得到了!”梅兒酸酸地說道。
“可惜啊,這些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人生苦短,纔是最大的悲哀!”凌羽搖頭說道。
“哼,我看你就是不知足!”梅兒哼了一聲,說道,“你已經都得到了,當然就會想要其它的了!”
凌羽聞言,面容微動,暗道,“話是不錯,不過用在我身上,不太適用,”凌羽轉念一想,“可也差不太多,修仙固然是爲了長生,可是長生的能有幾人,適度的享樂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想到這裡,凌羽嘿嘿地笑出了聲。
“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一旁的梅兒說道,她的眼神中既有一絲的得意,又有一絲的無奈。
“雖不中亦不遠矣!”凌羽哈哈一笑,隨即問道,“梅兒,你可聽說過延武城?”
梅兒看了凌羽一眼,雖然不明白凌羽爲什麼會問,還是娓娓說道,“延武城是京城南向防禦的最後屏障,據說二百多年前,南疆諸國聯軍入侵大周,最後雙方屯兵於延江左岸,經過數次戰鬥之後,南疆聯軍兵敗於此,那是大周立國以來,最接近滅國的一次戰爭,據一些書籍記載,當時的戰況簡直慘絕人寰!”
凌羽頗爲詫異地看着梅兒。
梅兒卻是小嘴一撇,得意地說道,“怎麼,我不能知道嗎?”
凌羽笑道,“當然能,你還知道什麼?”
“哼,我還知道延武城是一座移民城市,那裡的居民是朝廷下令遷居過去的,而且起初的時候,朝廷只是想建一座關隘!”
“說的不錯!”凌羽一邊聽,一邊不住地點頭,見梅兒停下不語,問道,“沒了?”
“這還不夠啊?”梅兒不解問道。
“其實我對歷史並不感興趣,我更想知道它現在是個什麼樣子!”凌羽一笑說道。
“現在的樣子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有去過!”梅兒白了凌羽一眼,說道。
“我可以告訴你,”凌羽嘿嘿一笑,大有深意地說道,“當年小小的防禦性城池,經過多年的發展與經營,幾經擴建,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座佔地百里的大城,而且由於那裡交通便利,水陸兩運都很發達,現在已經成了商業重鎮!”
“你知道還問我!”梅兒努嘴說道。
“你說的那些我都不知道!”凌羽一笑,輕聲說道,“如今大週一分爲二,東西兩朝分立已有數十年,可是對南疆的防禦卻從未出過亂子,故而延武城依舊繁華,即便是東西兩朝開戰時,除了縮減了駐軍,並沒有其它影響。”
“這些事跟咱們有什麼關係?”梅兒不解問道。
“因爲我們要去延武城!”凌羽說道。
“去延武城?”梅兒有些失望地說道,“不是說很遠嗎,延武城才兩百多裡,用不了幾天就到了!”
“去延武城是私人行爲,與公務無關,”凌羽笑道。
“私人行爲,那公務要去哪兒啊?”梅兒好奇地問道。
“南疆,”凌羽嘴角微翹,說道。
“南疆!”梅兒張大了嘴巴,說道,“那可夠遠的,怕是有上千裡了吧!”
凌羽點頭說道,“準確地說,應該在三千里以上。”
“這麼遠!”梅兒皺眉說道。
“怎麼,嫌遠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可以送你回去,”凌羽哈哈笑道。
“唉,我回去幹嘛?還不如出來逛逛!”梅兒輕嘆一聲,說道。
“其實你可以去大理寺的,七品女捕頭,在大理寺也是很少見的,你去了一定非常受歡迎!”凌羽笑道。
“算了吧,我什麼都不懂,如果真的破了什麼大案子,去一趟還行,”梅兒搖頭說道。
“大案子,你還真敢想,你不會是被王十三傳染了吧!”凌羽說道
梅兒想到王十三平齊的劉海,不禁乍舌說道,“算了吧,我可沒他那個志向!”
“其實王大捕頭挺好的,就是有點……”凌羽想起了竹兒的案子,暗歎一聲,說道,“就是有點想的太多了。”
“什麼想的太多了?”梅兒問道。
“他總是想去辦大案,可是大案很可能是被小案牽扯出來的,想辦大案,小案就不能放過,他就是隻看表面,不去深挖,想當然地認爲是小案,就不再理會了,”凌羽猛然想起出現在小院常鐵心和另一名男子。
凌羽眉頭緊鎖,心中琢磨起來,“中毒身亡的下人在臨死前,說了一句‘霍五陸天’,難道陸天兩個字,指的就是陸天隆?不會這麼巧吧!”
想到這裡,凌羽喃喃說道,“說不定,他已經錯過了一樁大案!”
凌羽手中馬鞭響起,馬車走出小路,從新走上了官道。
在官道上行駛了數裡之後,凌羽停下馬車,休息起來。
“二哥,怎麼不走了?”梅兒問道。
“等等後面的兩位朋友,”凌羽笑道。
“怎麼,還有人同行嗎?”梅兒道。
“本來沒有,不過有人怕我寂寞,送了兩個人來作伴!”凌羽說道。
“哼!”梅兒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凌羽一笑,知道梅兒誤會了,不過並不用他解釋,因爲後面的兩人兩騎已經上來了。
凌羽見二人信馬由繮地從馬車旁走過,凌羽嘿嘿笑道,“二位一路辛苦了,不如停下來休息一下!”
“籲,”二人停下馬匹,回頭看向凌羽,故作詫異,其中一人抱拳說道,“這位公子,可是在跟我們兄弟說話嗎?”
凌羽一臉笑容地打量着二人,二人面容青澀,表情稚嫩,看樣子,不過兩名十六七歲的少年。
凌羽的表情略顯無奈,只是他忘了,自己此刻的面容,看上去,也不過是二十歲左右的少年。
凌羽看着二人做作的神態,輕嘆道,“二位是新人吧,是奉命來盯梢的吧,不過盯梢盯成二位這樣,也是不易啊,不如這樣,在下是要趕往延武城的,二位不如去延武城等我們,這樣一來二位不算跟丟,對上頭也有個交待,如何?”
“這位公子是認錯人了吧?”另一人焦急地矢口否認道。
凌羽目光一寒,不屑地冷冷說道,“罷了,我也不想難爲你們,回去告訴你們的上峰,想要‘保護’我,也要派些像樣的來,像二位這樣的樣子貨,就不要弄到人前來丟人現眼了!”
“你說誰是樣子貨?”二人一同大聲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