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兄妹繞過小白,回來凌羽面前,抱拳說道,“小弟此前多有得罪,還望凌兄見諒!”
凌羽嘿嘿一笑,略一拱手,說道,“怎麼,幽鴻兄還要帶我們去謝家莊嗎?”
“這個,”幽鴻已經是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卻也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說道,“不敢言帶啊!”又道,“是請,請凌兄到莊中做客!”
“之前不也說是做客嗎,還是什麼貴客,你們謝家莊的待客之道,在下實在是受不起啊。”凌羽不屑地說道。
凌羽雖然不想將謝氏得罪死,卻也沒必要太給面子,有時候,人是會蹬鼻子上臉的。
“凌兄,小妹知錯了,之前多有得罪,懇請凌兄看着小妹年幼無知的份上,就不要跟小妹計較了,”站在幽鴻身後的幽琳上前一步,可憐兮兮地說道。
凌羽冷冷地看向幽琳,沒頭沒腦地說道,“仙子是不是從來沒有爲自己做錯的事兒付出代價!”
幽琳被問的一怔,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幽鴻明白凌羽話裡的意思,搖頭說道,“凌兄所言甚是,小妹的確是被嬌慣壞了,無論做什麼,都有長輩們互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啊!”
“沒辦法,”凌羽冷笑一聲,“你們謝家沒辦法,自然會有有辦法的人,到時就會替你們謝家來管教她了!”
幽琳只是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並不是笨蛋,其實,準確的說,幽琳不僅天姿根佳,而且聰慧異常。
聽了幽鴻的話,她哪裡還明白是什麼意思,可是凌羽的話,卻讓她非常的不舒服,臉上的傲氣在不知不覺中又爬了回來。
或許,在她的心裡,她並不是想的,甚至,她都不覺得自己臉上有什麼傲意,都已經要被打的跌落境界了,還有什麼可驕傲的,可是,在別人看來,她顯露出來的,那種服輸的樣子,分明就是極爲流於表面。
因爲,在她的骨子裡,幽琳就是覺得自己比別人強!
而這種氣質,在真正成長的過程中,不是一天養成的,更不是一天能改提的,她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現在她服軟了,就已經是對她的奇恥大辱了,卻不知道,實際上,她還沒有受到真正意義上的懲罰,包括幽鴻在內。
兄妹兩個,可是要行殺人之舉的!
到目前爲止,凌羽做的,只是說了兩句,沒有任何的報復之舉。
可是,在幽琳的眼中,不是這樣的。
凌羽高高在上的教訓,對她來說,簡直是無法接受的,就好像小孩子吃飯,之前餐餐有內,今天突然沒有了,他就委屈,他就生氣,他甚至不吃了,因爲他覺得自己受到了虐待!
事實上,他跟本不知道什麼是虐待。
幽琳從來沒有爲錯誤付出過真正的代價,她所謂的代價,無非是道歉,無非是哭一鼻子,就像現在一樣,她眼角的眼水已經在打轉了。
那一臉的委屈啊,看着的確可憐,可是,如果她不是謝家的人,凌羽根本不會給她活到現在的機會!
這就是現實,但是她不懂,她委屈,甚至於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說,怎麼做了,因爲沒有人教給她,做錯事到底應該付出什麼代價。
如果一個人,殺了另一個人,那麼他只是被罵了一頓,那麼,這個人,距離下一次殺人,一定不遠了。
幽琳還沒有被慣成這樣,但是,她真的需要長長記性了,真的需要知道什麼是疼。
不過,凌羽並不想成爲這個人,這對他不僅沒有好處,也是沒有意義的,他現在都想立刻離開,只是,謝家明顯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他。
“凌兄所言極是!”
幽鴻還要說下去,凌羽卻是一擺手,一個令牌被他丟了過去,正是謝家的客卿令牌。
至少凌羽可以確定一點,謝家的客卿令牌,除了追蹤定位之外,並沒有其它的作用,其實,如果把令牌留下,然後隨意留在哪兒,或者交給別人帶走,是一甩掉謝家追蹤的辦法,但是這樣的辦法太過於膚淺了,沒有什麼技術含量,謝家的人一下子就猜出來了,無非是讓人家多跑一些路,與直接交還回去,相差不大,但是在氣場上,卻是完全不同的,這無異於在告訴對方,要找我,就直接來吧,能不能找到,就是你們自己的事兒了,你別用定位,我也不耍滑。
幽鴻伸手接過令牌,神色先是一變,隨後坦然說道,“以凌兄修爲,怎麼可能做我們謝家的什麼客卿呢,當日也是小弟失言了。”
凌羽只覺得肩上微沉,一小團漆黑的毛球出現在那裡,不是小白,不能是誰。
看到小白鬼魅般的身法,謝氏兄妹自然心驚,不過,這也在他們的預料之內,畢竟小白的修爲已經到了化神期!
十分吃驚之時,小白對凌羽傳音說道,“那套玄天鐵魔手的功法應該對你有用!”
凌羽眉頭微皺,他剛剛把幽琳劈頭蓋臉地教訓了幾句,現在又要要人家的功法,這回有意思了。
幽鴻向小白深施一禮,恭敬地說道,“晚輩謝門幽鴻,拜見前輩,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幽鴻身後的幽琳也跟着施禮,而且,她眼角的眼水已經流了下來。
凌羽看了小白,小白兀自從在那兒,跟本沒有要理兄妹二人的意思。
“起來吧,你們不用如此多禮,她叫小白,還是很好說話的,”凌羽笑着說道。
“是,”幽鴻與幽琳對視一起,這才起身。
幽鴻還要詢問些什麼,凌羽突然說道,“仙子之前困住小白的神通叫什麼?”
幽琳微微抽泣,說道,“玄天鐵魔手。”
“出自什麼功法?是魔功嗎?”凌羽接連問道。
幽琳頓時猶豫了起來。
凌羽立刻說道,“怎麼,不方便說,那就算了,在下告辭!”
說着,凌羽轉身踏空而走。
說起來,凌羽是真的想走的,他現在體內的法力也所剩不多,如果不是還需要與這兄妹兩個應付一下,他早就走了。
至於去哪,只要不回景雲城和萬古城就行了。
“凌兄且慢!”幽鴻連忙說道。
凌羽轉回身,隨意地說道,“算了,想這種玄妙的功法也一定是謝家的不傳之秘了,是在下唐突了,告辭。”
凌羽再次說出了告辭之言,只是,這一次他只是拱了拱手,卻沒有真的轉身離開。
果然,幽鴻接着說道,“凌兄所言不假,幽琳修煉的功法的確是謝氏的三大奇功之一,而且的確是少有的魔功心法!”
“唉,可惜可惜啊,在下還想借來一觀的,”凌羽眉頭緊鎖,故作失落地說道,“既然被稱爲三大奇功,在下也就無比一見,是在下福緣淺薄了,可惜可惜。”
幽鴻亦是皺眉不已,試探着問道,“凌兄,那是一套魔功,修煉的法門是完全不同,並沒有什麼借鑑價值。”
“沒什麼,在下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既然不便,在下自然不會強求,就此別過!”凌羽難掩失落地說道。
“凌兄,這套功法關係重大,小弟實在不敢私下做主,”幽鴻有些緊張地說道,“不過,如果凌肯與小弟到謝家莊做客,小弟一定向三祖懇請,將功法借凌兄一觀!”
凌羽面露猶豫之色,心中卻是暗罵,“你現在做不了主,回去了就能做主嗎,真是笑話,說什麼懇請,如果懇請有用,這世上還哪有什麼爭鬥,想空手套我,做夢吧!”
小白突然傳音說道,“謝家莊還是要去,我想見見那位三祖,爲什麼說我是兇獸!”
凌羽神色不禁微微一變。
幽鴻見凌羽有所意動,連忙接着說道,“凌兄,謝家三大奇功,無一不是玄妙至極的,如果凌兄去了,別說一套,就是三套全都看上一看,又有何妨呢!”
凌羽嘴角微微一翹,心說,“這個幽鴻,可是真會瞎許諾啊!”
凌羽伸手摸了摸鼻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於是他頗爲隨意,卻又堅定地說道,“除非現在就把功法給我,否則我是不會去的!”
“什麼?這不可能!”一旁早就擦乾了眼淚的幽琳突然插口說道。
“不可能!”凌羽目光一寒,看着幽琳,狠厲地說道,“我就是強搶了你的功法,你能耐我何?”
幽琳聞言,下意識地後退,並伸手捂着胸口,而另一隻手,卻捂在腰間的一個儲物袋上。
凌羽嘿嘿一笑,看向幽鴻,只見幽鴻伸手捂臉,盡皆無奈之色。
“幽鴻兄,還要我接着說嗎,如果道兄覺得不可,那我可就……”凌羽沒有說完,他有意地頓了一下。
“你就怎樣,大不了魚死網破!”幽琳幾呼是大吼着說道。
“你閉嘴,你個白癡!”幽鴻厲聲斥責道。
“你,你罵我,連三祖都沒有罵過我!”幽琳不可置信地看着幽鴻。
凌羽好像看到了多大的笑話,哈哈笑了起來。
幽琳看到凌羽的笑容,頓時大怒,就要說些什麼,卻不想臉頰上吃痛,耳中也傳來“啪”的一聲響。
幽琳身形轉了半圈,站穩之後,伸手捂着臉,一臉驚恐地看着幽鴻,說道,“你,你竟然打我!”
“我,我打你是爲你好!”幽鴻氣的手都有些顫抖。
“你說什麼?”幽琳所以至極,身形向後退了兩步,與幽鴻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凌羽饒有興致地看着,不過,他可不想讓他們真的打起來。
“你們兄妹的事兒回頭再說,先把我的問題解決了,”凌羽看了一眼幽琳,得意調侃之色一閃而過。
幽鴻自然也注意到了凌羽的舉動,可是他能說什麼呢?
凌羽原本是不知道幽琳有功法口訣在身,傻丫頭一下子就露了出來,還不自知,最後,竟然一擺出了一個要跟他翻臉的架勢,真真是無語啊。
“把你手中的功法交出來!”幽鴻對幽琳說道,語氣之中充滿了命令之意。
“我不給!”幽琳歇斯底里地說道。
突然,一道烏光閃過,凌羽的手中已經出現了一個儲物袋,然後,小白的身形重新出現在了凌羽的肩頭。
“啊,你還給我!”幽琳發現不對,就要出手。
一旁的幽鴻立刻攔住了。
凌羽身上的氣息驟然一變,元嬰後期的威壓頓時籠罩住謝氏兄妹的飛行法器。
一股極寒之氣瞬間另幽琳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凌羽的對手,何況還有一隻化神級別的兇獸!
可是,就這麼放棄,她實在是不甘心啊,她能怎麼辦,委屈,流淚。
無一不是無能的表現。
幽鴻看着自己的妹妹,突然間意識到,好像有點兒晚了,這個妹妹可能是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