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反應過來,我猛的轉頭!
“你你是誰!”
正午時分,這個突然出現在島上的人我不認識,完全沒見過,只見這人手裡端着把單管兒獵槍,目光虎視眈眈的盯着我。
地上有塊兒石頭,我不動聲色的想撿起來當武器。
“別動!”
“在動一下我打爆你的頭!”
“你也別動!把手舉起來!”
這人神情高度緊張,說完立即調轉槍頭對準了魚哥。
魚哥面無表情,只能緩緩舉起手來。
這是個年輕男人,目測比我大個幾歲,他長的黑光油亮的,皮膚曬的比我黑十倍,簡直黑的反光了,看魚哥舉起了手,他冷臉端着獵槍衝我吼道:“你也跳下去!”
我知道自己要是跳下去,可能就是自掘墳墓!於是我立即說:“兄弟!咱們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你犯不着這樣啊!”
“犯不着?哈哈!去你媽的!”
他一腳將我踹到了坑裡,還好魚哥眼疾手快,伸手接了我一下。
只聽砰的一聲!
槍聲瞬間響徹小島!樹上各種鳥類撲棱棱的四散逃離!
他朝天打了一槍,看着站在坑裡的我和魚哥冷聲道:“我哥不讓我露面!讓我藏在這裡就是爲了防你們這一手!沒想到!你們真找死啊!”
“你哥是誰?”
“你說是誰!我哥他媽的是鎮海幫幫主李湘靈!老子叫李康陽!”
饒是猜到了,但聽到這人親口說出來,我還是臉色一變。
千算萬算,失此一算,李湘靈一直防備着我。
魚哥暗中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知道他是想拼一把了。
我立即回了個眼色,示意魚哥千萬別動!這人樣子看起來就是個愣頭青!而且他居高臨下,魚哥就算速度在快也不可能快過他手中的獵槍。
我腦門出汗,心裡快速合計着種種對策。
我知道這個小島周圍沒手機信號,就算這人能用別的方法聯繫到了李湘靈,那李湘靈帶人坐快船從碼頭趕過來,最快也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也就是說,我最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來應對。
我立即大聲說:“李湘靈是大幫主,你是他親弟弟,怎麼連個副幫主都沒當上?”
他惱怒道:“在敢說話!老子一槍打爆你頭信不信!”
我強裝鎮定,繼續大聲說道:“我跟你們鎮海幫的人接觸了好幾天!從沒聽他們討論過你,看來你就是個上不了大場面的小人物,要不是你哥是幫主,想來他那幫手下都不會正眼看你一眼吧。”
我話說到一半,只見他眼神通紅,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端着槍的雙手也在發抖。
“不管了!老子崩了你!”
他怒罵一聲,當即瞄準我腦袋就要扣動扳機。
“等等!我可以幫你!我能讓你當上鎮海幫幫主!”他怒吼: “你他媽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是在故意挑撥我和我哥關係!好讓自己活命!”
“沒錯!我是在故意挑撥!但難道你就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上位?”
他情緒逐漸平緩,但眼神冷了兩分,他冷笑着淡淡說:“行,老子給你三分鐘時間說話。”
我趕忙指着坑裡的大箱子,激動說道:“看到這些銀子沒!這是正兒八經的明代官銀!全賣了最少能賣八百萬!江湖規矩!見一面分一半兒!這些銀子你拿走一半!那就是四百萬!只要你肯把自己到手的四百萬在分一半出去!那李湘靈的那幫手下全都會聽你話!”
“這個社會!有錢就能讓人替你賣命!有錢就能爲所欲爲!你想想看!如果你哥拿了這筆錢!他會分你幾百萬嗎!”
對方眯着眼,顯然意有所動。
我趕忙繼續道:“兄弟,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眼下老天爺給你的機會只有一次!殺了我!你等於放棄了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反過來!你要是照我說的做!那等於牢牢抓住了這次機會!”
他低下頭沉默,僅僅過了幾秒鐘,他猛的擡起頭,再次用獵槍指着我腦袋道:“你說的很對!但我要是殺了你們兩個!那這八百萬不就全是我的了!”
“你沒想過我也是有背景的人?我要是死了,那我的人事後必然會來找你拼命!你接手了鎮海幫,初期根基一定不穩,你想到後果了沒!所以殺了我,咱們雙輸!放了我,咱們雙贏!”
聽了我的話,這人閉上眼深呼吸,足足過了兩分鐘,他才睜開眼說道:“你想怎麼幹!”
我心下一喜,趕忙小聲說了計劃。
魚哥在旁看的眼都直了,估計魚哥沒想到這樣也能行。
把頭說過的話:“察言觀色,只要能發現一個人心靈深處的弱點,那自己就等同立於不敗之地。”
一小時後。
我和魚哥躺在土坑裡,手和腳被繩子綁着。
兩口裝滿古代官銀的大木箱就在旁邊堆着,這個叫李康陽的懷裡抱着獵槍,默不作聲的蹲在坑上頭抽菸,他此時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內心還在掙扎。
我心裡也忐忑不安,不確定他會不會反水。
只要是個正常男人,就沒有不想自己上位當老大的,越是出來混的人,就越是迷戀那種美女左擁右抱,兄弟一呼百應的感覺,對這種生活的追求,往往刻在了男人的帝恩誒裡。
突然,隱約聽到了柴油船的發動機轟鳴聲,我咬牙喘氣說:“兄弟,機會給你了!”
很快,一幫寧波人氣勢洶洶趕了過來,爲首的正是李湘靈,他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哥,還真讓你料中了!這兩個二比想黑吃黑獨吞啊!”
“乾的好陽子。”
李湘靈蹲在坑邊兒,他點了根菸,看着手腳被綁的我和魚哥裝做驚訝道:“老弟,咱們是約好了明天晚上一起動手嗎?你怎麼一個人跑過來了?怎麼還掉坑裡了。”
看我沉默,他瀟灑的朝天吐了個菸圈,笑道:“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你活,計劃我都想好了,找人冒充福建佬,把你的死栽贓到福建佬頭上,那樣一來田三久就怪罪不到我鎮海幫頭上,之後我在搞死幾個福建佬替你報仇,這樣田三久還能欠我一個人情。”
他搖頭:“我萬萬沒想到,你他媽的心比老子還要黑,現在好了,銀子你也幫我找到了,什麼事兒都省了!哈哈!”
“呵呵呵。”
“你他媽笑什麼?”
我擡頭道: “我笑你快死了,我笑你印堂發黑,面露死象,不信你現在找個鏡子自己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