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池這人主打一個實誠，對老龍王也頗有微詞。
你說說你，你不想讓我干涉未來，你倒是給我提個醒嘛，指不定我就不亂來了呢？
打打殺殺多沒意思。
張池的話也讓老龍王萬分無語，我信你纔怪了！
天機不可泄露這是其一，就算他泄漏了，張池這個老六會按照承諾真的不亂來嗎？
鬼才信！
他一定會根據龍王透露的信息有針對性地亂來。
不知道未來的情況下，每一個選擇都是豪賭，但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張池完全可以對症下藥。
因此，龍王註定什麼都不會說。
只是，龍王雖然觀測到了未來，但未來同樣是存在變數的。
張池就是最大的變數，他就像一團渾沌，誰也看不清楚他會對未來造成什麼影響。
興許，他不會干擾到未來的走向，也有可能他會讓未來變得更好，但是，對於棋手而言，他不會想要看到變數。
只要一切能如計劃前進就行，任何變數都要被清理出棋盤。
只可惜，張池現在還在活蹦亂跳。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龍王也就不裝了。
“有些事情我無法對你言明，對你，我也只有一句忠告，與天鬥，後患無窮。”
“所以說，天道果然是我們的敵人？”
張池用一句話，成功震懾了龍王的心神，他現在只是一團灰霧，根本看不出表情，但張池從他的沉默就能判斷出他的心情。
“你也是受天道控制的吧？或者說，被迫臣服？能說說你的故事嗎？”
張池很好奇。
龍王愣神片刻，也終於反應過來，由衷嘆道：“你果真敏銳聰慧，比當年的我更強。”
“龍王謬讚了，我能頓悟，靠的是前輩，前輩當年應該沒人給您提示吧？可見前輩的敏銳聰慧，還在在下之上。”
在有求於人的時候，張池那是格外的禮貌。
適當地給龍王捧一捧，讓他心情好點，人家興許就說點秘密出來了。
“呵。”
老龍王笑笑，並不吃他這一套，只是反問道：“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手是何等存在，你也應該知道作何取捨了吧？”
“呃，你不得先告訴我取什麼，舍什麼嗎？”
“我不能說，但你很快就會明白的，有些事，不可能操之過急，但事到臨頭，你總會明白。”
張池：“……”
那我不白算計了？
就像是一場考試，張池的想法是提前知道試題，最好是提前知道答案。
但龍王卻告訴他，你考試的時候自然就知道試題了。
艹，我能不知道我考試的時候就知道試題？
這不是想着提前準備嗎？
虧得他還看穿了龍王還保留了自己的意志，有談判交流的可能。
結果就交流了個這玩意，坑！
“來都來了，龍王爺多少也透露點東西吧，作爲回報，我以後會多照顧海族的。”
見禮貌沒用，張池又開始上嘴臉了。
龍王心中瘋狂吐槽，你別叫我爺，我管你叫爺都行。
“是不是我不說點什麼，你都不打算讓我走了？”
張池笑眯眯地道：“怎麼會呢？我又不是什麼壞人。”
龍王：“……”
是的，你不壞，你天下第一善良。
張池面上如此，但龍王已經明白，今天來了這裡，肯定是沒那麼容易走的。
“既然你非要我說，那我就給你說兩個故事吧。其實，在龍鳳麒麟之前，還有更古老的種族，我們已經不知道那個種族叫什麼了，他們存在的證據大部分被抹去，在我們那個時代，也只能找到一些細碎的物品，隱約可以窺探到一個覆滅的文明。”
龍王頓了頓，又道：“另一個故事，就是龍鳳麒麟三族，大家都有相同的命運，也都有相同的選擇，所以，三族的血脈和傳說才得以延續至今。
我不知道你能從這裡領悟出什麼，只希望你以後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在張池的逼迫下，龍王還是招了，呃不，說了。
信息量有點大，他在用力暗示什麼，卻又彷彿在一條看不見的紅線面前使勁試探。
遮遮掩掩，欲說還休，可見這事挺大，龍王扛不住。
從龍王的態度，張池也可以對此下定義。
此事肯定和天道有關，所以……
“你的言外之意就是天道會覆滅不肯屈服的種族，在你們之前已經有倒黴蛋被滅了，所以你們龍鳳麒麟三族選擇了屈服，才換來了如今的苟延殘喘？”
龍王：“……”
我也沒說這麼具體吧？
這個人這麼會抓重點的嗎？
張池笑笑，不要小看文科生的閱讀理解啊！
“所以，你的建議也是我們接着屈服，不屈服就會死？”
“我沒這個意思。”
龍王矢口否認，道：“我只是跟你說了兩個故事，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運，該如何取捨，全在於你們自己。
現在，你可以放我離開了吧？”
“沒問題。”
張池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於是他馬上和聞人離溝通，讓聞人離展開了結界。
失去了結界的束縛，龍王也順着結界的缺口準備離開，然而，當他再一次和灰霧接觸時，灰霧中卻傳來了龍王的慘叫。
“啊！爲什麼！我沒有背叛……”
聲音戛然而止，短短的幾個字，已經足夠張池腦補了，而在龍王消失之後，灰霧也迅速暴動，順着撐起的小缺口往守護大陣內部鑽。
好在張池早就有預案了，對這種情況提前做出了防範，青蓮等人用神力將灰霧逼迫出去，金鈴兒等人控制陣法撤出缺口。
一切都很順利，除了龍王的結局。
張池可沒想着讓龍王死，一個有軟肋的敵人和一個無情的敵人，誰都知道該要哪個敵人。
果然，龍王沒了之後，灰霧的動盪更加可怕了。
而且，灰霧的顏色在每日加深。
張池讓其他人保持關注，他自己則是默默閉關了。
對外的說法是修行，對內，則是帶着骨幽幽一起研究破之劍意。
骨幽幽不知道這一個劍意有什麼好研究的，張池明明已經很強了，破之劍意應該也算到了盡頭。
不過，張池要鑽研，她就陪着唄！
每天陪張池演練破碎虛空之法，張池的劍意也在突飛猛進。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過去，轉眼之間，便是三年。
現如今，灰霧已經徹底變成了黑霧，江輕雲和唐若菱兩個後來者，也將自身的蓮花之力修煉到了成熟的境界。
多年的休養生息，中州大陸誕生了很多新生兒，人類的和非人類的，都有。
但比起當年的繁華，自然是遠遠不如。
而雪山神等人也獲得了大量的信仰，神力恢復了許多。
敵人強大了，自己也強大了。
但雪山神等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五靈守護大陣已經出現了裂痕，已經堅持不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