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龍華寺裡經常鬧鬼,致使寺裡的僧人不得不棄寺而去,僧人一走,那寺裡的鬼越發猖獗,時不時去城裡犯亂,專們吸食人魂魄。
寧昕澤是個窮書生,家離龍華寺不遠,每日清晨他都聽着龍華寺的鐘聲起牀,這幾日不知爲何連鐘聲也銷聲匿跡。
寧昕澤平日還能去龍華寺下襬地攤賣些香火,混口飯吃,如今龍華寺一倒,他的生活來源斷了,日子可不是一般的窘啊!
這日他一開大門,居然在自家門前發現一袋子金銀珠寶,這讓他十分好奇,這金銀珠寶像是從天而落,於他真是雪中送碳。
他以爲是菩薩顯靈,知他生活潦倒,特送來銀兩救濟他,便想去龍華寺還願。
第二日一早他就揹着書簍趕去龍華寺,不料還沒到龍華寺,天色突然大變,大雨瓢潑而下,他只能找了個山洞避雨,不想那山洞裡別有洞天,外面看是山洞,裡面卻是另一個世界。
放眼望去亭臺樓閣榭盡是,像是進了大戶人家的宅院。
十多個如花似玉的女子正在池中沐浴嬉戲。
一件又一件的綵衣被撩在亭臺上,清脆的笑聲時不時從池中傳來。
宇昕澤是名書生明白非禮勿視,趕緊識趣地閉上眼,轉身離開。
池裡的女子見有生人闖入,相互使眼嘻笑,你推我,我推你,竟一一從水中步了來。
她們衣衫盡溼,溼噠噠地粘在身上,勾勒出一個個婀娜有致的身段。
女子個個嗔笑嬌媚,從骨子裡逸發出一股股媚意,圍着寧昕澤直打轉。
其中一個伸出皓白的玉指,撫了撫寧昕澤的臉。
“啊!好俊的公子!”女子輕笑道。
寧昕澤早已嚇得兩腿發軟。回想這荒郊野外居然有這麼多舉止奇怪的女子,料想非妖即鬼。
“睜開眼啊!我們又不是妖,還怕我們吃了你不成!”另一個女子笑道。
寧昕澤壯大膽幽幽翕開眼。
這一瞧,他又後悔地趕緊閉上。
這十多個女子個個衣衫不整,雖然罩着層薄紗,但穿與不穿已無區別,這副姿樣讓他羞得無地自容。
“對不起!小生無意路過此地,打擾了各位姐姐!”說時背起書簍就要走,卻被一個女子攔了住。
“想走!這得問下我們姐妹答不答應!”女子嘻笑道。笑聲柔媚,聽得人骨頭髮酥。
寧昕澤自認爲自持力極好,可是遇上這幫妖豔至極的女子,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失了控,只能一直閉着跟,大念:“罪過!罪過!”
女子們見他十分無趣,不然變了臉色。
其中一位年長些的女子面色一冷說:“將他拉去洗乾淨,你們誰想吃就吃了吧!”
“姐姐!這麼俏的公子吃了多可惜啊!不如把他送給小妹我當僕人吧!”一個嬌滴滴地聲音響起。
“月嬋啊!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要去了,可不要後悔,別說姐姐我沒提醒你!”年長的女子提醒她道。
這位叫月嬋姑娘抿嘴一笑,撒嬌似的道:“大姐,你就依了我嘛!”
衆女子見月嬋如此執意,便依了她。
宇昕澤被月嬋領進了閨房。
“公子可以睜開眼了!”月嬋掩嘴笑道。
寧昕澤這才發現這位叫月嬋的女子已將衣裳穿戴整齊,總算鬆了口氣,倏然又想到什麼,說:“你們究竟是何方妖怪,爲何要躲在此地迷惑人!”
“公子這是說得什麼話!我們哪裡是妖怪,你看我們姐妹,個個美若天仙,我們是可是仙女啊!”月嬋嫣然一笑。
寧昕澤自然不相信,又說:“那你放我走可好?”
月嬋見宇昕澤倒是位正人君子,靠近他的耳畔小聲道:“黃昏時候我帶你離開!”
“多謝姑娘!”
寧昕澤朝月嬋做了個揖。
月嬋微微一笑,見寧昕澤肚子直響,料想他是餓了,笑着道:“公子在這裡等着,我去給公子拿些吃的來!切記,不要離開這間屋子!我的那幾位姐姐可沒我這般好說話的!”
月嬋叮囑寧昕澤一番後這才離去。
月嬋一走,立即有個紅衣女子扭着水蛇腰步了進來,女子一瞧屋裡只有寧昕澤一人,嘻笑着喊道:“哎喲,我的心口好疼啊!”
說時額上流着大豆般的汗珠,一張俏臉煞白如紙,模樣十分痛苦,似乎將要奄奄一息。
寧昕澤是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終於他熬不過自己的良心,朝紅衣女子步去:“姑娘爲舒服快到牀上躺着吧!”
紅衣女子回眸竊笑,心裡好不得意,見屋外傳來腳步聲,知道月嬋就在屋外,作勢一隻手搭在寧昕澤手上,嬌聲嬌氣地說:“人家心口好痛,公子要不幫我揉揉!”
“這……”寧昕澤急出一身冷汗,趕緊將手抽回。
想了想又道:“姑娘若是不舒服,就找個大夫瞧瞧!”說時退避三尺。
月嬋聽聞屋內的聲音,無奈地搖搖頭,端着飯菜步了進來。
“三姐哪裡不舒服啊,讓月嬋幫你揉吧!”月嬋調笑道。
紅衣女子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個沒良心的丫頭!跟大姐說,讓他留下來當你的僕人,這下倒好,你這主人反倒給他端菜送飯了,試問,你這是唱得哪出?”
“三姐!”月嬋將紅衣女子拉至一邊,伏在紅衣女子耳邊說了幾句什麼,那紅衣女子聽聞臉色瞬間變得和善,露出一副終於明白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啊!你這丫頭怎麼不早說!”
月嬋怕這位三姐嘴快,趕緊打發她走人。
“寧公子來吃點東西!”月嬋笑道。
寧昕澤一愣,不知這位月嬋姑娘是如何知道他姓寧的?不由起了疑心。
月嬋見他眉宇緊鎖,趕緊打消他的顧慮:“公子勿怪!我之前見過公子,所以知道公子姓寧,還知道公子是家中獨子,自小無父無母,是叔公一手帶大的!”
寧昕澤倒不否認。見月嬋與其他女子好似不同,便也寬了心。
早上出門匆忙,連早飯都未來得及吃,此時瞧見米飯確實餓得慌,便不客氣地端起碗大口吃起。
待到黃昏時分,月嬋又來喚他。
“寧公子,我帶你出去!一會你不管看見什麼,聽見什麼,千萬別出聲!”月嬋囑咐他道。
寧昕澤點點頭,月嬋領着他越過一座半月形小橋,過了橋看見一大片荷池,池上蓮花朵朵,蓮葉田田。景色好不迷人。
只是那蓮葉下時不時會冒出一雙斷手,或一隻斷腳,更有幾個血淋淋的人頭,嚇得寧昕澤手腳發軟。
月嬋見他果然害怕,趕緊走近他,示意他不要出聲。
寧昕澤雖不明白怎麼回事,但能感覺月嬋不會害他。
兩人沿着小榭繼續往前,又看見幾個年輕男子呆呆愣愣地被幾個女子壓在石頭上,做着各種曖昧不清的調情動作,那些男子雙眼通紅,似乎早已沉浸在慾海裡不可自拔。
那些女子個個媚聲嗔語,用舌頭與男子相舔,驟然間女子眸色一冷,一縷縷透明的魂魄被女子吸出瞬間吞食。
寧昕澤的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兩腿哪裡還能邁得開,腳步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發出一聲不小的聲響,引來了那些女子。
幾道妖冶的光陸續落地,瞬間幻成十多個妖豔女子。
他們見月嬋將寧昕澤護在身後,面色一變道:“月嬋妹妹這是在做什麼?莫非想放他走?”
“姐姐們,他是個好人,求你們不要傷害他!”
那位穿紅衣服的三姐聽聞月嬋這麼說,也站出來幫月嬋求情:“是啊姐妹們,這位公子曾經救過月嬋呢!”
衆女子一片質疑。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他們統統都該死!月嬋你不會是對他動了心,才用這話來糊弄姐姐我吧!還有你老三,不分是非,跟着月嬋一起胡鬧!”年長的那位女子喝道。
“大姐,月嬋不敢糊弄大姐!寧公子真得曾經救過月嬋!那年我上山採藥,不慎失足摔下山崖,屍骨暴露在荒山野嶺,是這位寧公子剛好路過,不忍我屍骨被惡狼叼去,將我就地掩埋!如此大恩,月嬋怎能不報!”女嬋苦訴道。
年長的女子若有所思。
繼而像是想到了什麼:“我可以放過他,不過月嬋你要將功贖罪,過幾日是鬼王的大壽,我準備送份大禮給他,接下來你可知怎麼做?”
月嬋看了看寧昕澤點頭道:“月嬋知道怎麼做!”
那位年長的女子適才滿意地笑起,領着其他姐妹瞬間消失。
寧昕澤早已嚇得暈死過去,等他再醒來,人已在龍華寺門口。
寧昕澤再醒來已在龍華寺門口。
他望着蛛網纏繞破敗不堪的龍華寺愣了愣,想起之前的經歷,不覺駭出一身冷汗,趕緊對着寺內的菩薩磕起頭。
哪知菩薩後面卻伸出來一條粗腿,“這位公子剛從哪裡來?”
寧昕澤一怔,不敢再看,以爲菩薩顯靈,趕緊將剛纔的經歷道述了一番。
那人聽聞後,面色一僵,繼而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一羣豔鬼在此作怪!真是害人不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