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過我的猜測罷了?”蘇蘇的笑聲像是從牙縫裡逼出來的,“虧你說得出來,也許你自認爲是做得不留痕跡吧,那一天月色朦朧,關公廟裡人煙罕至,屍體又埋在了枯井裡,兇殺現場也被你處理得乾乾淨淨,可是巧合得很的是,那一個夜裡我並沒有接客,而是陪塗塗一起出來溜達散心了,沒想到那一天我們手裡還拿着火把,添加1245113632查看更多鬼故事。而且還偏偏就讓我們在門縫裡偷窺到了你所做的一切,我們看到了你殘殺競爭對手的全過程,那可真叫一個血淋淋啊……。”
“不,不,不——你這簡直是一派胡言!飛燁不是我殺死的,他是自己失足跌入枯井的……。”秦白麪無一絲血色,上下顎的嘴脣肌肉全在戰抖!
他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
他想殺人滅口——不,現在應該說是殺鬼滅口!
既然自己三年前都已經殺過一次人了,那現在就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蘇蘇什麼都知道了,那就索性將她也殺死了。
對,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同樣是殺!這個秘密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甚至任何鬼都不能知道!因爲他必須保住自己現有的地位和名譽,這一切得來是那麼不容易啊!
他摸了摸口袋裡,那把用來防身的匕首還在,這就夠了,殺死蘇蘇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蘇蘇已經足夠了。
但當他走上前,打算一刀刺過去的時候,匕首卻非但沒有刺中蘇蘇,反而被她沒收了。
真不知道蘇蘇這股牛一般大的力氣是從哪裡來的,秦白明明記得她先前沒這麼大力氣啊?難道一個人變鬼後,便會有了無窮的力氣?
“怎麼?還想殺我滅口?”蘇蘇怒目瞪着秦白道,“你光是殺了我有什麼用?塗塗她不也知道這事嗎?難道你想連她也一塊殺了嗎?”
現在,秦白手上的匕首已經握在了蘇蘇手裡,他真的害怕蘇蘇會拿起匕首反過來殺害自己,他現在心裡非常恐懼,幾乎就沒有一絲力氣了……。
“你放心,我不
會殺你的,你的害怕完全是多餘的,”蘇蘇的迴音在屋檐上回繞,“你這純粹是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沒錯,當年我是想將你繩之以法告訴官府,因爲我知道那爲位叫飛燁的書生是位真正的君子,他不能就這麼白白死去了,可是塗塗不許我將這事告訴任何人,因爲她是真正地愛你,我不忍心傷害她,我怕她一旦腦子糊塗就會做出什麼傻事,所以我也就把這事爛在了肚子裡,這事讓我也感覺挺愧疚的,因爲這樣很對不起那位書生飛燁,也太便宜了你這個殺人兇手!”
原來這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
秦白頭一回知曉背後的實情。
他原本以爲,自己能夠考上狀元是上天賜予的福分,自己這麼些年來逍遙法外,是因爲那是做得太完美太乾脆利落,真想不到居然還是那個小丫鬟塗塗救了自己一條性命。
他忽然有點汗顏難當的羞愧感了。
他現在真有點想見見那小丫鬟塗塗,想當面對她說聲感謝,如果沒有她,自己不可能擁有今天的一切榮華和富貴。
雖然他不可能會愛上她,但他必須跟她表達自己深深的謝意和歉意,因爲塗塗確實是個太了不起的女子。
可問題是,塗塗她現在人在哪裡呢?
老鴇說蘇蘇走後,塗塗也不見了人影。
她現在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嗎?如果還活着,她會在哪裡了呢?
秦白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蘇蘇,你快告訴我,塗塗她現在哪裡呢?”秦白知道蘇蘇不會殺自己,於是便改問道,“老鴇說她在你死後也不故消失了,你知道她去了哪裡嗎?”
“塗塗跟我親如姐妹,我死後她也跟沒了魂似的,再加上這幾年又沒有你的消息,她的心已經如同一灘死水般了,再也不留戀這個世界了,”蘇蘇回答道,“所以她就跑出了青樓,用一把刀子摸在脖子上,死在了我墳地邊,她真是我的好姐妹啊……”
“什麼?塗塗死了?”秦白心裡泛起一陣遺憾,“那我,那我該如何感謝她呢?要不,你現在就帶我到她墳前,我想過去燒個香跪拜一下,這樣我纔會心安理得一些。”
“不必要了,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蘇蘇說道,“你們這些臭男人一個個嘴裡都跟抹了蜜似的,說得比什麼都動聽,你就少來貓哭耗子了!你真的懂得感激塗塗嗎?如果你果真懂得,就不會讓她受這麼委屈了……”
“蘇蘇,你這話我不是很明白,”秦白問道,“我當初是不知道塗塗爲我默默付出了這麼多,所以才冷落了她,現在我是誠心懺悔了,想跪在她墳前請求她的原諒啊,蘇蘇,請你相信我是真心真意的!”
“你還真心真意的?好,那我就再把故事跟你講完吧,”蘇蘇繼續說道,“塗塗她比我幸運,因爲她臉相長得醜陋,閻王殿的人不敢收她,所以她便又得以回到人間,恰好前一個月的時候,在朝廷做大官的高太尉一位女兒病逝了,於是塗塗就附魂在了她的身上……。。”
“什麼?你等等……。”秦白忽然聽出這話裡的端倪了,“你的意思是,塗塗就是我現在的新婚妻子落落……。可是,塗塗不是毀容了嗎,而落落卻那麼漂亮?”
“嚴格說來,落落現在是兩個人的合體,”蘇蘇回答說,“她的靈魂是塗塗的,但肉體還是那個高太尉女兒的,蘇蘇知道那高太尉的女兒就要去世時,心裡是那麼地開心,因爲她現在終於可以以某種名義嫁給你了,雖然她失去了自己的肉體,每次你擁抱或者吻她的時候,她的肌膚上都無法感受到,你可以想象到她爲你做出了多麼大的犧牲……。。”
原來落落的靈魂是塗塗的?
怪不得每次房事的時候,她都會扭扭捏捏如臨大敵,一點都不像是個見過世面的大戶人家女子了,原來她的害羞和緊張是發自內心的,因爲她的靈魂是塗塗的。
爲了能夠和自己在一起,塗塗居然用這種方式來達到目的。本來是自己應該感謝她的,但她卻在忍辱負重地委身嫁給了自己,就算自己對她冷漠如霜,她也依舊無怨無悔。
再聯想起落落跟自己生活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秦白眼圈裡竟開始流轉出幾顆成分不明的液體,他想用力去擦掉,但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秦白趕緊撤步離開關公廟,騎着高頭大馬便往京城的方向飛奔而去。
雖然沒有追回跟蘇蘇之間的那段感情,但秦白還是覺得自己不虛此行。
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京城,然後又第一時間往家裡跑去。
“相公,你就回來了。”落落當時正在領着家裡的婢女們打掃院子,擡頭看見秦白後,便問道。
那句話裡依舊沒有太多的抒情,甚至依故“缺乏激情”,但秦白不再抱怨她這話裡缺乏溫度了,因爲他可以想象到,這句聽起來漫不經心的話裡,其實飽含着落落一片殷切的深情。
“落落,你過來一下。”秦白神情地朝她看了一眼,說道。
“哦。”落落是個百依百順的女人,聽到後便答應了下來,跟着秦白到了房間。
進入臥室後,秦白立刻將房門緊閉,迅速扒光了落落全身上下的衣服,然後,他便像是一頭餓狼一般撲了過去,將落落壓倒在牀上。
“相公,你這是幹什麼,天還早呢,羞死了。”落落臉上全紅了,她象徵性地推了他一把,但最終還是繳械投降,放棄了徒勞的放抗。
牀上傳來兩人急促的呼吸聲,**聲。
秦白深呼吸一口,加大了身體的幅度和頻率。
跟落落結婚這些日子以來,他從來沒有這麼享受過,從來沒有這麼滿足過,他覺得今天是自己人生中最最幸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