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轉世
黎先生,手術之後,詩蕾小姐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以後定期過來複診就可以了。”病房裡,主治醫生將病例交到黎永的手裡。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這孩子心臟一直不好,希望這次真的能夠徹底痊癒。”黎永緊緊地握着他的手,感激不已。
wωw⊙т tκa n⊙¢o
“沒事,只是分內事而已。我還有活要忙,那就不打擾了。”醫生點了點頭,然後很快便轉身離去了。
看着忙碌而去的身影,黎永終於鬆了一口氣。
前幾天,詩蕾因爲心臟病發倒在了家裡,幸虧傭人及時進行了急救,才挽回了她的生命。其實在出生開始,她的心臟一直不好,這次能夠逃過一劫,也算是祖上的庇佑了。
想到這裡,黎永欣慰地笑了。詩蕾是他唯一的孩子,雖然自己的生意蒸蒸日上,但在的繁忙的工作中,卻經常忽略了她的生活。對於這次的意外,黎永感到十分地愧疚,但實際上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儘量地去彌補了。
“爸,你還在想什麼呢?我已經沒事了啦。”詩蕾俏麗的臉龐在他眼前晃動着,“你不是說給我準備了豐盛大餐的嗎,怎麼還不走?”
“好,那我們馬上回家,爸今天不上班了,就在家陪你吃飯。”
“嘻嘻,太好了。”詩蕾高興地牽起他的手,在護工的陪同下,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了出去。
雖然詩蕾已經20歲了,但在黎永看來,她永遠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在剛出生的時候,母親就因爲難產過世了,她一直生活在孤獨之中,可惜自己爲了生意經常要外出奔波,能夠陪她的時間的確是少之又少。
但爲了她的生活能變得更好,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轉眼間,兩人已經來到了醫院門口,柔和的陽光傾瀉下來,帶給他們的溫暖的感覺。
紅色的瑪莎拉蒂已經停在了外面,司機看見他們出來,適時地打開了車門,同時爲他們掃出一條可行的路。
“詩蕾,你的手術剛剛纔好,現在還需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所以我在郊外找了個房子,現在帶你去看看,怎麼樣?”將女兒送上車後,黎永也坐到她旁邊,說道。
“郊外的房子?這樣的話,那我不是不能找朋友玩嗎?好無聊啊。”詩蕾有些不滿地嘟起了嘴。
“當然啦,現在你是病人,醫生剛纔跟我說了,至少要靜養一個月,所有這段時間就不要外出了,忍一下很快就過去了呀。”黎永摸着她的腦袋說道。
“那好吧……”詩蕾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她也知道自己的情況,現在身體初愈,的確是不適合外出活動,看來也只能好好待一段時間吧。這其實是無所謂的,她最想並不是到處逛,而是家的感覺。
母親從小就離開了自己,在成長的過程中,她學會了獨立,學會了應對外來的敵意,但這真正是她想要的嗎?
詩蕾看着兩鬢斑白的父親,心中蕩起了特別的感覺,如果他能夠多回來,那該多好啊。
在短暫的奢望後,她的視線投向了窗外。城市的風景飛速而過,很快,車子駛入了一條偏僻的小路,經過一小時的車程,他們終於到達了黎永預定的房子。
這是一幢老式的四合院房子,看上去古色古香的,中間有一個小型的庭院,翠竹清幽,的確是個適合靜養的地方。
“黎老闆,你終於過來了,請進請進。”房子中介早已經等在了門口,一看見幾人過來,他馬上打開門歡迎。
詩蕾跟隨着中介的步伐走進房子,一股清新的感覺撲面而來。
“黎老闆,這幢房子已經有百年曆史了,雖然看上去比較陳舊,但周圍種植了不少樹木,空氣非常好,最適合病人靜養了。”中介一邊打開門,一邊向幾人介紹道。
黎永四處看了一下,問道:“這裡環境是不錯,可是好像舊了點吧……”
“雖然房子歷史比較悠久,但房主在出租前已經收拾過了,裡面的生活用一應俱全,我帶你們進去看看吧。”說罷,他推開了裡廳的門。
兩人緩步走了進去,裡面的擺設很簡單,除了一些必要的傢俱之外,幾乎都收拾好了,看不見任何雜物。
“這裡雖然看上去比較復古,但現在不是正好流行這種風格嗎?”中介繼續說道,而兩人也在一旁連連點頭。
詩蕾輕輕撫摸着大廳中間的紅木桌子,心中似乎蕩起了一絲奇妙的感覺。
不知爲何,她感覺自己好像來過這裡,這些傢俱、這些擺設,似乎帶給她一種熟悉而溫馨的感覺。
“其實這裡還有前院和後院,要不要帶你們去看看?”中介說着已經讓開了道路,黎永跟着他走了出去,而詩蕾卻還待在原地,她似乎還在回憶着什麼。
“詩蕾?怎麼了?”黎永疑惑地看着她。
“哦,沒事沒事……”她搖了搖頭,迅速跟了上來,“爸,我想上個廁所,你們先去看房子吧。”
“黎小姐,洗手間在走廊右手邊。”
“好的,謝謝。”詩蕾點了點頭,然後獨自走向了房子的另一邊。其實就算他不說,詩蕾也知道洗手間的位置,不知道爲什麼,她自從踏進房子之後,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詩蕾一路走了過去,忽然,她聽見了一陣音樂聲,似乎是從走廊深處的房間傳出來的。
“奇怪了,這裡怎麼會有音樂聲呢?”詩蕾沿着聲源處找過去,她摸到了門柄,聲音很明顯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思考了片刻後,她打開了房門。
裡面應該是書房之類的地方,兩排書架整齊地擺放在兩旁。詩蕾打開了櫃子的門,發現聲音竟然是從一步壞掉的留聲機發出來的。
“怎麼回事,壞掉了應該不會再有聲音的呀?”正當她疑惑的時候,周圍的音樂聲又消失了,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
她搖了搖頭,正想離開的時候,牆上的鏡子忽然出現了異象。
裡面映照出的並不是她,而是一副從未見過的場景。一個穿着旗袍的女孩走進了房子,就像是搬到了新家一樣,她高興地四處參觀,而身後還跟着一箇中年男子,似乎是她的父親,雖然兩人都背對着她,但看起來就像是民初時候的人。
詩蕾驚訝得捂住了嘴巴,她使勁揉着眼睛,但鏡子裡的場景依舊在繼續,她感覺就像在看電影一樣,十分神奇。
就在她驚歎的時候,只見鏡子裡的女孩忽然轉過身來,這差點令她尖叫起來,因爲那人和自己一模一樣。
詩蕾看着那張熟悉的笑靨,心裡十分訝然。
世上怎麼會有跟自己這麼像的人?而且看這裝扮,根本不像是現代人。難道說,這是之前生活在這裡的人嗎?那她怎麼會跟自己這麼相像?
“詩蕾,你怎麼去了那這麼久?”正在這時,父親推開了房門,他詫異地看着一臉愕然的前者。
“爸,鏡子……鏡子裡面有人影!”她伸出顫抖的雙手,指了指面前那張古老的鏡子。
“什麼?”黎永就像聽見了世上最奇怪的笑話,他湊過去一看,鏡子清晰無暇,很明顯是經過房東悉心的擦拭。
“詩蕾,你到底說什麼呀?這鏡子不是好好的嗎?”
“不對,我剛纔看見有別的人……”她轉過身,視線再次集中到鏡子上,但之前的場景早已消失無蹤,上面倒映出來的,只是臉色蒼白的自己。
“你看看,哪有什麼人影呀?”黎永拍了拍她的肩膀,“詩蕾,你是不是大病初癒,身體還有點累,出現幻覺了?”
“我沒有!”詩蕾斬釘截鐵地反駁道,“我敢打賭,剛纔真的看見鏡子裡出現其他場景,而且是以前的時代,最奇怪的是,那人長得跟我一模一樣!”
黎永搖了搖頭,他知道那肯定是詩蕾的幻覺,之前醫生已經跟他提到過了,只是想不到會忽然出現。
“黎老闆,怎麼樣,對這裡還滿意嗎?”正在這時,中介從走廊走了進來,他沒有察覺到兩人的異樣。
黎永摩挲着下巴,沉思了一會,終於開口道:“我總感覺這裡比較陳舊,像詩蕾這種女孩子應該不會喜歡的,還是換一個吧……”
“不,我覺得這裡挺好的,我就要這幢房子!”詩蕾打斷了他,其實她也並沒有特別喜歡,只不過剛纔的鏡子裡的景象實在是太神奇了,她決定要留在這裡,查清楚房子的秘密。
黎永無奈地嘆了口氣,最後只好答應了。
“好吧,既然你喜歡,那就這間好了。”說完之後,他跟着中介出走了出去,交代了一些房子的細節問題。
詩蕾又看了幾眼鏡子,然後也跟着走了出去。
黎永並沒有說謊,在午飯之後,他整個下午都陪着詩蕾看電視聊天,這種時光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後者一直都顯得很高興。
直到晚上的時候,公司來了一個電話,說是出現了緊急情況,立刻需要他回去處理。黎永沒有辦法,只能不捨地和女兒告別,並答應一搞定事情,馬上就回來看她。
在離開之前,他還特別囑咐了護工雅潔,好好照顧詩蕾的生活起居,以及提醒她吃藥之類的事情。
後者是其實是詩蕾多年的朋友,一聽見她出事之後,黎永馬上就請她過來陪伴女兒,一方面她是這方面的老手,而且還跟女兒很熟,正好可以陪她解解悶,這是最好不過的了。
“好吧,那我走了。”黎永向兩人道別之後,司機便發動了汽車。
看着漸漸遠去的父親,詩蕾只能嘆了口氣,然後在雅潔的陪同下回到了房子裡。
“雅潔,真是不好意思,要你陪我住在這麼古老的大屋裡,你一定很不習慣吧?”走到小庭院的時候,詩蕾抱歉地說道。
“你說得是什麼話呀。”雅潔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咱們不是好朋友嗎,那用計較這麼多,再說了,我也沒所謂呀,正好這裡挺幽靜的。”
“可是……你的家人和男朋友都在市區那邊呀?”
“沒事啦,我週末還是可以回去的嘛。”雅潔擺了擺手,“而且我照顧你可是有工資的呀,這是工作,要是你再客氣的話,我回去就要叫你爸加工資嘍?”
詩蕾噗嗤地笑了出來,她輕輕推了雅潔一把:“你這傢伙,從小時候開始一直都是那麼調皮。”
“笑一個不就好了。”雅潔捏了捏她的鼻子,有些無奈地說道,“你也真是的,樣子性格樣樣都好,就是這身體,總是弱不禁風的樣子。以後得好好養好它,知道嗎?”
“嗯。”詩蕾使勁點了點頭,然後跟隨着她走進去大廳。
一種熟悉的感覺再次涌上了心頭,詩蕾又想起了鏡子裡的那個人,難道她也是這裡的住戶嗎?在多年之前,她是否也帶着這種奇妙的感覺住進這裡?
“對了,詩蕾,其實我真的有點好奇,爲什麼你堅持要這幢房子呢?按照你的喜好,這些古舊的東西應該是不入流的呀?”雅潔忽然問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第一次踏進這裡的時候,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以前來過一樣……”詩蕾閉起了眼睛,就像在懷念着什麼回憶一樣。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剛纔在書房的鏡子裡,竟然看見了以前的場景。”
“以前的場景?”雅潔疑惑地凝視着她。
“沒錯,我看見了跟我一模一樣的女孩子,她似乎也剛好搬進這裡,但看上去卻像民初的時候。”
雅潔笑了起來:“這怎麼可能?”
“這是真的,不信我帶你去看看。”詩蕾說完拉着她的手,來到了書房裡面,可奇怪的是,這次她並沒有看見早上的情景,鏡子裡映出的正是他們兩人。
“你看,鏡子裡哪有什麼奇怪的場景?”
“不對,我早上真的看見了,怎麼連你也不相信我呢?”詩蕾不服氣地爭辯道。
“好啦,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可能根本就是幻覺啊,醫生說了,這是藥物的副作用,你不要太當真了。”
鐺鐺……
正在這時,大廳裡的掛鐘響了起來。
“已經9點了,今天正好出院,你一定很累了,快點休息吧。”雅潔一邊說一邊拉了她出去,詩蕾疑惑地皺起了眉頭,早上看到的難道真的只是幻覺嗎?
在雅潔的陪同下,詩蕾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雖然經過一整天的四處奔波,但她卻不覺得眼困,一直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
無奈之下,她乾脆從牀上爬了起來。詩蕾想起書房那面奇怪的鏡子,不禁又想過去看一眼。
這時應該已經是深夜,整個大廳都是黑漆漆的,她估計雅潔應該已經睡着了,於是躡手躡腳地穿過了走廊。
在書房的那邊,竟然又傳來了早上那陣奇怪的音樂聲,她心頭一凜,馬上走了進去。
出人意料的是,古老的壁鏡上出現了異變,以前的場景再次浮現在眼前。詩蕾看見那個跟自己一樣的女孩子真的搬進這幢房子了,她帶着幾個僕人,安靜地收拾着房子。無獨有偶的是,她也在僕人的服侍下服藥,而且臉色也不太好,難道她身體很不好嗎?
詩蕾不禁想起今天早上的自己,同樣不也是相似的情況嗎?
正在她思考的時候,只見鏡子裡的場景出現了變化,她看見一個青年男子出現在鏡頭裡,他應該是過來探望女孩的。
而兩人似乎是一對情侶,舉止只見顯得十分親暱,正當他們準備做飯的時候,男子不小心被刀子劃傷了手指,鮮血直流。
同一時刻,詩蕾也驚訝得捂住了嘴巴,因爲那男子轉了過來,她的樣子無比熟悉,正是自己早已訂婚的未婚夫裕凡!
“爲詩蕾病癒出院而乾杯!”
第二天午飯的時候,幾人在席間高興地碰杯暢飲。
“裕凡,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這裡了?”詩蕾抿了一口蘋果汁,好奇地問道。
“因爲最近搞定了一單大生意,所以你爸放了我一天的假。那肯定要第一時間過來看望一下我的未婚妻了。”
“太好了。”詩蕾高興地笑了出來,但很快,遺憾的神情又在她臉上綻放出來,“要是爸也能過來那就好了。”
“董事長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一時間可忙不過來呀。”裕凡捏了捏她的臉蛋,解釋道,“不過他說過了,一抽出時間馬上就會過來陪你的,好嗎?”
詩蕾只能點了點頭,沒錯,這麼多年來她早已習慣了,但他畢竟是爲了自己而已,這總是令她無言以對。
“要不咱們先把蛋糕切掉吧,這是在你最喜歡的店鋪買的。”裕凡忽然指了指餐桌上的包裝精美的紙盒子。
“嗯,我去拿刀子過來吧。”詩蕾剛想站起來的時候,裕凡卻攔住了她。
“還是我去吧,你剛剛昨晚手術,儘量不要接觸刀子和剪刀之類的東西,這是風水大師特意囑咐的。”
說完,他起身獨自走進了廚房。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雅潔不禁感嘆道:“詩蕾你真是太幸福了,要是我男朋友有裕凡一半體貼就好了。”
詩蕾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平心而論,裕凡對她的確是不錯的,雖然兩人相識的時間不算太長,但從他平時的行爲可以看出,這的確是個可以託付終生的男人。
“來了來了。”不多時,裕凡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他將紙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個加大的巧克力蛋糕。
“詩蕾,這是我特意爲你訂造的,裡面可是你最喜歡的法國巧克力,希望吃過之後,你的身體早已痊癒。”
說着他舉起了刀子,就在切下去的時候,詩蕾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尖叫着阻止前者。
“快停手!不要切下去。”
兩人訝然地看着她,裕凡手中的刀子懸在半空,不明所以。
“詩蕾,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雅潔關切地問道。
“不,我沒事!”她擺了擺手,示意裕凡先將刀子放下,“你們別問了,先聽我說吧。”
裕凡拗不過她。只好照她的話做了。當那把水果刀徹底消失在眼前,她終於鬆了口氣,如蒙大赦地跌坐下來。
“詩蕾,對不起,難道是我哪裡做得不對嗎?”裕凡有些忐忑地看着她。
“不……”前者搖了搖頭,然後一臉凝重地看着他,“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這有什麼關係嗎?”裕凡奇怪地看着她。
“你別管了,先回答我好嗎?”詩蕾的語氣很認真,一點也不想開玩笑的樣子,裕凡確實想不懂她想說什麼,只好勉強點了點頭。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之後,詩蕾用盡量簡潔的語言解釋了自己的感覺,以及房間裡鏡子裡出現的場景。
“你是說,你在書房的鏡子裡看見了你的前世,而且還看見了我和雅潔?”裕凡使勁眨着眼睛,好像聽見了世上最荒謬的笑話。
“沒錯,而且我還看見你的手被刀子刺傷了,所以剛纔才那麼着急。”詩蕾解釋道。
“可這聽上去也太難以置信了吧?”裕凡摸着下巴,視線又回到詩蕾身上,“會不會只是你的錯覺?”
“沒錯,昨天我也已經告訴過你了,這只是藥物副作用而已,你又何必這麼執着呢?”雅潔也過來勸說道。
“不對,我的感覺一直很準的,我總覺得這不是幻覺,因爲我的前世生活在這裡,所以這些景象也只有我能看見,一定是這樣子的。”
裕凡和雅潔只能嘆了口氣,他們沒想到前者竟然會如此執着,這種虛幻的東西又怎麼可以當真呢?
Wшw▲ ttκan▲ c ○
“算了,我還是給你倒杯水吧。”過了半會,裕凡率先起來,他向雅潔使了個眼色,然後獨自走向了廚房。
“雅潔,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嗎?”詩蕾忽然擡起頭,看着她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正當她說到一般的時候,只聽廚房裡傳來一陣玻璃破碎聲,緊接着是裕凡痛苦的叫聲。
“出事了!”詩蕾心頭一凜,馬上衝了過去。
在廚房的裡面,只見裕凡手上插滿了碎玻璃,鮮血不斷地溢出來,地上染成了一片血紅,旁邊還散落着破碎的杯子和熱水。
“太不幸了,剛纔倒水的時候杯子爆了……”裕凡小心地剔去手上的玻璃碎,然後望着兩人道,“我想大概是杯子質量不好,冷熱交替之下就碎了,你們不用擔心,包紮一下就好了。”
“那我馬上去拿藥箱。”雅潔點了點頭,會意地走了出去。
果然……果然成真了。”詩蕾看着他傷痕累累的手掌,瑟瑟發抖地呢喃道。
“什麼成真了?”裕凡忍住疼痛,疑惑地問道。
“鏡子裡的場景,我看見你的手流血,結果真的實現了。”
裕凡回想起剛纔大廳裡的對話,心裡不禁涼了一大截……
客廳裡,三人心情凝重地相對而坐,裕凡的手剛剛包紮好,但仍有血跡從膠布邊緣滲出,令人觸目驚心。
“詩蕾,你剛纔說這些事情都從鏡子裡面看到的,對嗎?”裕凡忽然問道。
前者點了點頭,攤開了雙手:“現在你們終於知道,我看見的不是幻象了吧?”
裕凡沉思了片刻,然後向她問道:“那你能帶我們過去看看嗎?”
詩蕾嗯了一聲,然後帶着三人走進了書房。裡面依舊是古色古香的樣子,其中那面壁鏡倒映出他們的身影,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
“就是這裡了,我昨晚纔看見的,只不過每次有其他人進來,那些場景便會消失無蹤。”詩蕾無奈地解釋道。
裕凡走上前仔細地查看,只見他輕輕擺弄了幾下,然後驚訝地咦了一聲。
“怎麼了?”詩蕾和雅文不約而同地湊上去。
“這鏡子裡面好像是空的。”裕凡簡單地解釋了一句,然後拿起螺絲刀將旁邊的螺栓擰下來,當鏡子取下來的時候,三人都吃了一驚。
原來裡面竟然藏着一個小小的空間,幾本早已被塵封的筆記本碼放在上面,看上去很久都沒人動過了。
裕凡疑惑地看了兩人一眼,然後翻開了本子。
裡面是一個叫心蕾的女孩子的日記,從她搬進這幢房子以後,每天幾乎都寫了主要的事情,他們不斷翻看着日記,臉上的驚訝之色越發濃郁。
因爲這個女孩子剛好和詩蕾相隔70年,而且她是因爲心臟不好而住進這裡,兩人都因爲家裡人外出經商而帶來了看護,而且最奇怪的是,她們的未婚夫名字都是裕凡。
三人驀然發現,日記本里女孩的經歷竟然跟詩蕾十分相似。
“怎麼會這樣,難道她真的是詩蕾的前世?”裕凡一邊驚訝地說道,一邊加快了翻閱的速度。
就在下一刻,裡面調出了一張黑白的照片,這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因爲上面的女孩子竟然跟詩蕾一模一樣!
原來她真的沒有胡說。
“天吶,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過了良久,雅潔終於發出了一聲驚歎。
“沒錯,那個女孩的確跟詩蕾長得一模一樣,而且他們從小到大經歷的事情都很相似,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裕凡咋舌道。
“詩蕾,這是真的嗎?”
後者點了點頭,解釋道:“我們都在這座城市出生,母親同樣因爲難產而死,一樣心臟都不好,而且都住進了這幢房子,也有一個未婚夫叫裕凡,這一切實在是太相像了。”
“而且最奇怪的一點是,她們的生日都在同一天,只是中間相差了70年。兩人的人生實在是太相似了。”
雅潔皺起了眉頭:“聽你這麼說,我倒是想到了之前看過的一些帖子。”
“聽說每個人真的會有前世今生,而每經過一段時間,這些靈魂就會重新回到人間,重複着之前的人生,在一段段往復循環之中發展着。”
“美國總統林肯和肯尼迪就有很大的相似之處,他們的當選和被刺都極其相似,而且不僅是這樣,身邊的人也都很像,所以很多學家都在研究其中的奧妙。”
“那麼說的話,連其他人的人生都在重複着。”詩蕾若有所思地說道,“可惜那個女該的日記只記錄到19歲,不知道後來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她一邊說一邊着急地四處尋找。
“詩蕾,你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裕凡緊緊握住她的手,想要好好安慰她,“就算那個女孩真的是你的前世,那也說明不了什麼呀?放心吧,你們相隔了那麼多年,人生不可能完全一樣的呀。”
“沒錯,我覺得裕凡說得對,這或許只是巧合而已。”這時,雅潔也走上來安慰道,“就像我剛纔提到的林肯和肯尼迪,他們的相似經歷也有很多是虛構的啊,這些都是一些好事之徒的傑作,根本不值得相信的。”
“可是……這麼多事情發生在裡面,你們還覺得是巧合嗎?”
“而且,我還在鏡子裡看到了幻象,這又怎麼解釋?”詩蕾攤開雙手反駁道,兩人對了一眼,都是無言以對。
深夜的時候,詩蕾偷偷爬了起來,她趁着雅潔睡着的時候溜到了書房裡。
早上的事情實在是太蹊蹺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難道她的一生真的跟自己一模一樣嗎?即便大部分的事情都相似,但這只是一些廣泛性的東西,她真的每一件事都一樣嗎?
詩蕾想不明白,於是來到了書房裡。她想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在早上的時候,雖然幾人看過了那幾本日記,但也只是粗略地瀏覽了一遍,其中很多細節他們都沒有注意到。詩蕾相信自己能在裡面找到答案。
因爲害怕雅潔發現,她不敢打開燈。接着不算明亮的手電筒,她輕輕地把鏡子取了下來。
那些日記本就這樣碼放在面前,到了這時候,詩蕾的心情卻變得莫名緊張,她很擔心自己的命運和她一樣,如果這是真的話,那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詩蕾頓在了原地,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着尾指的邊緣,那裡有一道小小的傷口,自從那件事之後,她沒到緊張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去抓。
“好了,一切都應該揭曉了吧。”她深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打開了日記本。
隨着頁面的翻動聲,詩蕾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直到某段文字出現在她眼前,所有的疑惑都在瞬間解開了。
“不……不會的,這竟然是真的……”詩蕾忽然捂住了心臟的位置,一陣劇烈的疼痛感席捲了她的全身,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詩蕾踉踉蹌蹌地後退着,身體上和精神上的雙重打擊擊得她潰不成軍,很快,伴隨着極度的暈眩感,她倒在了地上。
同一時刻,手裡的本子啪的一聲掉落,上面的文字躍然而出。
“上個月終於切除了天生的第六根手指,但不知爲什麼,我總覺得它還在,每次緊張的時候,我都會下意識地去撥弄傷痕,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戒掉這種習慣呢?”
…… …… ……
翌日早上,市區第一醫院。
作爲市裡最出名的醫院,這裡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人頭攢動的,醫生和護士在衆多病人中間來回穿行,忙得焦頭爛額。
但在五樓的特別病房裡,這些熱鬧的景象卻蕩然無存,因爲這裡是醫院裡最貴的病房,一般人可住不起。
此時,在其中一間面朝花園的房間裡,一位年輕姑娘正語重心長地對牀上的病人說道。
“詩蕾,你怎麼能這麼任性呢?昨晚要不是我發現得早,事情……事情還不知道會糟糕成什麼樣,你叫我怎麼跟你爸交代?”
“雅潔你放心吧,我沒事,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詩蕾握住了她的雙手,認真地說道,“我已經確定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的事情,那個女孩不僅經歷,就連一些小習慣都和我一模一樣,你知道嗎,這已經不是什麼簡單的巧合了。”
“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呀?”
雅潔無奈地嘆了口氣:“詩蕾,你怎麼那麼地死腦筋呢?”
“我已經說過了,這些都只是一些人胡說八道的事情而已,就算是林肯和肯尼迪,也不肯能每件事都一樣啊?再說了,你們相差那麼多年,時代都不一樣了,怎麼會重複呢?”
“可是事實上真的就是一樣啊,我也知道的,我之前曾經切掉了第六根手指頭,而她剛好也是,而且我們都有一個相同的習慣,在緊張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摳那裡。”
“雅潔,你覺得這還有可能是巧合嗎?”
後者咬了咬嘴脣,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想不通詩蕾爲什麼會這樣深信不疑,這已經遠遠比身體的病症更嚴重了,她正在考慮,是不是應該將事情告訴黎永呢?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詩蕾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再次偷偷地爬了起來。
在出院之後,雅潔還是將事情告訴了她父親,後者幾乎沒有多想,馬上便下了命令要幫她找新的房子,今天晚上,也就是她待在這裡最後的一晚了。
詩蕾很不服氣,她總覺得這事一定是真的,她已經察看了日記本上所有的內容,但不幸的是,後面的幾頁被撕掉了,她無法得知自己之後的情況。
但不知怎的,她總覺得那些缺頁就在房子的某一處,但無論如何又找不到,這一度令得她坐立不安。
時鐘剛剛敲過12下,她從牀上爬了起來。
由於擔心她會再次出事,雅潔已經將房門鎖了起來,詩蕾沒有鑰匙,她只能在房間裡無奈嘆息。
不過幸運的是,她早已將那些日記本藏到了牀底下。藉着昏暗的檯燈光芒,她將那些塵封的日記拿了出來,在這幾天裡,她已經看過了很多遍,毫無疑問,那個女孩跟自己的經歷是一模一樣的,根據她的敘述,住進來這裡之後似乎也出現了幻象的的情況。
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詩蕾覺得重點應該是在被撕掉的缺頁上,可到底在哪裡呢?
“可惡,怎麼到處都找不到?”詩蕾在房間裡翻箱倒櫃地尋找,結果還是一無所獲。而且現在她也出不去,難道真的永遠都不能知道秘密了嗎?
她着急地來回踱步,就在這時,桌子上的日記不小心被她撞翻了,在撿起來的時候,她忽然發現日記本的封面裂開了,有一點紙的邊緣漏了出來。
“難道這就是那些缺頁?”詩蕾喜出望外,她連忙拿起剪刀,將封面徹底劃開,果不其然,裡面藏着日記本撕去的幾頁,上面還可以看見撕掉的痕跡。
詩蕾馬上將那幾頁攤開,她的心情隨着書頁上的文字不斷跳躍着,那裡只有短短的幾頁紙,但彷彿記載着一個重大的秘密。
詩蕾一邊看一邊掩着唾沫,她的手幾乎在同時戰慄不已。
幾分鐘後,她放下了日記,臉龐變得極其蒼白,因爲上面記錄的最後一日,正是70年前的今天。
詩蕾的心臟開始技術跳動着,這很不尋常,而其中的味道幾乎也是昭然若揭。她無法想象,那個女孩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這樣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事情竟然都是‘那個傢伙’搞出來的!
鐺鐺……
不知過了多久,時鐘再次響起了敲打聲。
詩蕾如夢初醒,她想起來了,這是信中提到最後的鐘聲,如此一來的話,她的生命或許只剩下……
啊!她的心臟忽然急速跳動起來,一種比之前痛苦無數倍的感覺蔓延而開,她緊緊抓住了胸口,但難以想象的是,詩蕾並沒有立即打電話求救。
她只是不動聲色地拉開了抽屜,那裡面放着一把水果刀,她儘量不發出聲音,然後拿起刀子,向着自己尾指的傷痕劃去。
在鮮血濺出來的時刻,她幾乎痛得失去了意識,但在最後,她還是爬到了門前,做出了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