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起來外面一個勁兒地噼裡啪啦,鞭炮響個不停。還好同光閣所在位置比較僻靜,周圍沒什麼住家,也不會被鄰居們的鞭炮聲吵得神經衰弱。可惜,白南家裡養了四個孩子,大姑娘已經是十五歲的青春少女了,大兒子二兒子也都十歲出頭了,最皮的還是小女兒,過個年最是樂意,情願放一輩子煙花爆竹。作爲最小的孩子,白童是最受家裡寵愛的,大姐疼二哥疼,嗯,性情比較怪的三哥一般不鳥她,反過來白童會去不停地找白攸玩。
大一點的兒女帶着還小的妹妹在外面放鞭,白南和許可馨也都管不住,幾個小孩子就把一掛一百響的鞭炮吊在可憐的樹上,然後點上火就看着噼裡啪啦地蹦。
白南坐在餐廳裡,桌上沒太豐盛的早餐,也就一碗湯圓,旁邊還放了兩味小鹹菜。白南從小如果吃糯米類太甜的東西,覺得就不好笑話,所以怎麼的都要吃一點鹹口中和中和。總統家的日子也過得跟平常人沒什麼兩樣,第一夫人甚至很多時間都是自己下廚的。同光閣也有請幫工,多是鐘點工的性質,煮菜阿姨來家裡做頓飯,或者收拾一下就走人了,畢竟同光閣也很大。這麼看來,白南這個生活水平甚至還不如很多富豪。至於另一位面中美國白宮那一系列的服務人員,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白南手裡拿着一份《大唐日報》,頭版頭條是拿破崙在土倫擊敗聯軍,收復了法國地中海的海軍重鎮。
“吃着飯還看報紙。”老婆嫌棄地白了白南一眼。
白南嬉笑着將手中報紙放下,道:“也就看一看。”
許可馨看到了報紙上的新聞,她平時對於這些事情都不很關注,但是拿破崙的名字還是吸引了她,畢竟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她問道:“居然是拿破崙嗎?”
白南點點頭,笑着說道:“說起來這場戰役的司令也不是拿破崙,但是寫報道的人還是把拿破崙的名字直接點出來了,這下子很多唐人都會知道這個法國軍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許可馨道:“我們沒有在這裡面有什麼動作吧,那麼這就是歷史的慣性了?拿破崙還是在土倫嶄露頭角了。”
“是啊,雖然日期不對,很多細節也出現了變化,但是陰差陽錯的拿破崙還是在土倫大放光彩了。在此之後,恐怕他就會受到法國政府的重用了。現在法國這個形勢也不能說是很差,聯軍在土倫失利,法軍很快就能肅清南部的敵人,什麼撒丁王國、那不勒斯之類的敵人都不夠看,如果法軍能整合力量擊敗迪穆裡埃的保王黨勢力以及盤踞在比利時的英軍和荷軍,那麼整個形勢就會大大變化了。”
許可馨並不是很懂政治上的東西,只是跟丈夫有一搭沒一搭地隨便聊天,她問道:“歷史上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個步驟,不過法國人擊敗了敵人,最後又打出了國境以外,拿破崙最後不是還進行了什麼意大利戰役了嗎?既然成功擊破了敵人,那麼爲什麼還要出國作戰呢?”
白南耐心地解釋道:“從需求上看,雖然國家被守住了,但是敵軍亡我之心不死,反法同盟仍舊存在,所以必須把敵人打到認輸爲止,這算是一種主動的防禦策略,也就是以進攻代替防守。但我覺得還有很關鍵的一點,大革命將法國人心中的戾氣全部帶動出來了,法國人現在就是想殺人,而他們的革命必須用鮮血去祭奠。既然不想死法蘭西人,那麼只能死別的國家的了。對外的軍事行動也是緩解本國國內矛盾的重要因素,法國內部的紛爭還是太厲害,如果對外作戰,最起碼還能做到一定的統一,如果真的一味內鬥,那麼法國也就徹底完蛋了。”
許可馨又問道:“比利時是第一國際的成員,現在被英國和荷蘭佔領了,我們是不是需要行動?”
白南點頭道:“這個是必然的,這個也怪比利時人自己。比利時獨立之後,我國一直催促他們跟德國一樣與我國簽訂軍事合作條約,但是比利時國革的勢力其實相對有限,比利時國內還有聲音認爲我們大唐相隔萬里之外,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比利時希望採取務實的等距外交,也就是跟周邊的法國、德國、荷蘭和英國等國保持類似的友好關係。這不得不說是非常愚蠢的,如果是我們的那個時代,也許這是可能的,但是現在歐洲時刻處於戰爭之中,比利時又處在那麼重要的一個地理位置上,沒有人會讓比利時中立的。英國人這次也是看中比利時沒有完成跟我們的軍事同盟談判所以纔敢出手的。”
白南將自己碗裡的湯圓都吃完,擦了擦嘴,又說道:“但比利時畢竟是第一國際國家,所以英國佔領比利時之後,我們第一時間就通過外交途徑向英國進行了嚴正抗議。至於出兵,我們內閣自己並不傾向於自己去解決這個問題,不過我還是做主派遣我們的艦隊去做一下威懾。歐洲的問題,還是要交給歐洲自己去解決。我們扶植德國,並不是完全沒有意義的。那麼現在,馬恩斯就該爲第一國際的利益開始行動了。”
不需要大唐方面的指示,馬恩斯的特使也已經到達了巴黎。德國人提出的條件是非常有利於法國人的,德國人希望兩國即刻停止戰爭狀態,關於阿爾薩斯州的歸屬問題暫時擱置,德國實控阿爾薩斯州並且保證不侵犯法國的其他地區。兩國針對入侵比利時的英國人和荷蘭人展開聯合的軍事行動,實質上,德國在這次等於跟法國形成了軍事同盟,共同對抗反法同盟。
法國人萬分不滿意德國人對阿爾薩斯州的佔領,但此時他們在歐洲是絕對孤立的,除了德國,歐洲沒有一個國家支持法國的共和立場,敵人的勢力強大無比,所以爲了保護革命的果實,巴黎方面不得不捏着鼻子認了,法德從敵人瞬間變成了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