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安慰她:“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映唯總會回到你身邊的。”
“可是。”何清雅意有所指,“撿撿不知道使了什麼迷魂計,讓映唯同意她進公司不說,還把她簽約成藝人,這……”
她實在是擔心秦撿近水樓臺先得月,到頭來,她什麼都得不到。
“一個野丫頭而已,不足爲懼。”江夫人笑得意味深長,“山雞怎麼能和鳳凰相提並論,更何況,她呆在帝都的時間也不多了。”
“映唯脾氣倔,吃軟不吃硬,你只管把心思花在映唯身上。秦撿不足爲慮。”
何清雅放心了:“多謝伯母指點,我知道該怎麼做。”
江映唯孝順,顧全大局。
只要江夫人不同意秦撿進門,她相信,江映唯遲早有妥協的一天。
世家豪門的姻親不是一個人的事,關係到整個家族甚至企業形象,秦撿已經徹底把自己搞臭了,江家不可能同意這樣一個兒媳婦進門。
最支持秦撿的江老夫人昏迷不醒,能不能醒過來都是兩說。
何清雅這幾天焦慮地茶飯不思,如今豁然開朗。
江夫人接了個電話,聽起來對面是個醫生,何清雅適時起身:“伯母那您先忙,我先回去了,我也再讓我父親幫忙聯繫大夫,儘快找到能救伯父的方法。”
“行。”江夫人心不在焉。
何清雅走到門口,聽到江夫人激動笑道:“您現在能過來真是太好了,我已經通知她,估計這會兒就到了。”
……
下午,秦撿接到江夫人的電話,說大夫已經找到,她無心上課,晚上找高助請了假,一下班就急急忙忙趕回老宅。
剛到門口,就看到何清雅從裡面出來,秦撿腳步頓住了。
何清雅的臉色鐵青。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她見江映唯一面都難,而秦撿卻可以肆無忌憚糾纏在江映唯身邊。
不僅在秘書部混的風生水起,還有高特助保駕護航。
何清雅大半個身體沒於黑暗中,眼神泄漏出了一絲憎惡。
“秦撿,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得意?”
秦撿不想在老宅門前吵架,她低着頭不說話,拿腳尖一下下踢門口鎮宅的石獅子。
石獅子底座上有一排刻痕,是她們小時候淘氣刻的,她刻的烏龜,清雅姐姐刻的小兔子,還有季匪的大灰狼。
她以前和何清雅的關係很好,情同姐妹。
她還記得,半年前出海的前一天晚上,那天是何姐姐的電影發佈會,他和映唯哥哥買了鮮花禮物特意趕到現場。
那天晚上,何姐姐喝了很多酒,拉着她的手說:“撿撿,姐姐對不起你……不能陪你出海慶生,姐姐今天先提前祝你十八歲生日快樂,祝撿撿永遠青春快樂,祝我們姐妹長長久久。”
那是她們最後一次和平相處。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何姐姐雖然對着她說話,但眼睛裡只有映唯哥哥。
只是當初沒有感覺到罷了。
她撩起眉眼看過去。何清雅妝容華麗,早已不是她熟悉的何姐姐。
半響,見秦撿沉默不語,何清雅覺得無趣,剮了她一眼就走。
在擦肩而過之際,聽到了秦撿輕笑的一聲:“何姐姐再見。”
何清雅眼神暗了暗,攥進拳頭,指甲扎進肉裡都不自知。
……
“溫言先生,她就是秦撿。”
秦撿剛進門,江夫人恭敬地對沙發上的男人介紹道。
男人背對秦撿而坐,聞聲站了起來,轉頭朝着秦撿微微頷首。
這個男人膚色白得有些過分,面如冠玉,好看到會讓女人嫉妒的程度,可一雙眼卻明潤而透着幾分疏離。
秦撿一怔,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這個人……她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這位是溫醫生,遺傳基因方面的專家。秦撿?”
江夫人冷着臉咳嗽一聲,秦撿驟然回過神。
上不了檯面,見到個男人就這麼失魂落魄!
江夫人冷臉道:“檢驗報告拿來了嗎?”
秦撿把她自己的身體檢查報告遞了過去,好奇問:“溫先生?可爺爺說的那個中醫泰斗不是姓趙嗎?”
“趙老先生是在下的師父,他已經駕鶴西去幾年了。”溫言語調平平,低頭在看報告單,垂下的長睫遮掩住了眼神,看不清神態。
片刻後,他沉吟道。
“秦撿小姐大病初癒,身體各項指標都有些偏低,需要好好調理。”
江夫人才不在意秦撿怎麼樣,她只擔心他的兒子:“那映唯的病……”
“秦小姐的體質就是江先生的良藥,她的血液內有能夠遏制江先生髮病的成分。”
江夫人着急:“是什麼成分,能不能提煉出來?”
溫言輕聲打斷他的想法:“不可以。”
“只要她時刻呆在江先生身邊,在他發病時及時診治,就可以控制江先生的病情。”
“您說的,控制……是什麼意思?”秦撿敏銳道。
江夫人心提了起來。
“江先生現在已經發病,之後會越來越頻繁,從一月一次發展到幾分鐘發作一次。眼下這種辦法只是治標不治本,最多隻能保證讓他平安活五六年。”
只能活五六年……
秦撿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底,失望和恐慌的情緒交錯着在心尖上,喉間發苦。
“難道就沒有根除的辦法嗎?你可是趙老先生的唯一親傳弟子,你肯定知道有什麼秘方!”江夫人不死心。
“沒有”溫言眼神晦暗,語氣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
江夫人心態一下就崩了,頹喪地癱在沙發裡。
送走溫言,她抄起茶具就往地上摔。
她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溫言這個遺傳基因學專家請過來,結果現在告訴她不行!
秦撿眉頭緊皺,攥着檢查報告,手心攥出了汗。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急衝衝地追了上去。
溫言正要上車,秦撿驟然衝過來,伸開雙臂攔在車前。
“溫先生,映唯哥哥的病是不是還有別的辦法?”
少女眼神澄淨,帶着迫切的期待。
“我已經說過了,沒有根治的辦法。”溫言搖頭,“你們另尋高明吧。”
“您只看了檢查報告中基礎指標那一頁,和病情相關的檢查您根本就沒看,難道您來一趟,只是想看看我身體好不好?”秦撿堅定的望着他,一字一頓,“還是說,您的那個辦法,和我的健康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