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德哂然一笑,擡手抓住長槊,隨意朝後一刺。
“噗哧”一聲,
長槊從孟三又雙眼貫穿,將半顆頭顱直接挑起!那人就怔怔站在原地,鮮血順着天靈蓋撲灑向半空,濺起大捧血花。
甲子營孟三又,對於掌管武威軍中機密的黑甲秘衛統領,蘇寧德對軍中人的跟腳隨說不上知根知底,但外派的密探,每一個的樣貌、神態、氣質他都瞭然於心。
方纔不揭穿此人,是不想讓不明真相的武威軍將士寒心。
旁人拼死爲武威軍充當密探,你若毫無證據將人斬殺,難以令軍中袍澤信服。
沒有任何停頓,蘇寧德順勢抽回長槊,雙手握住,臂膀上氣機流轉,一股巨力順着長槊猛然砸在烈真身前的護體氣機上。
“轟~轟~轟~”
一擊重擊之下,十多道護體罡氣,被蘇寧德一槊撞碎!
“你!”
烈真嘴角溢出鮮血,雙眸凸起,而眼眸中那根蝕骨針沒入胸口,體內氣機頓時一滯,再難運轉。
蘇寧德冷冷掃了一眼那些還打算繼續反抗的平原殺手,“反抗者殺!”
與此同時,百名武威軍抽出背後勁弩,對準被圍困的衆人。
這一路,他們連續清剿了十多處殺手據點,就連那些堅不可摧的塢堡也被踏平。
黑夜中,弩箭泛着冰冷的寒光,其上還散發着微弱的流光。
流光箭上弦,讓這些平原殺手眉頭緊鎖,這是武威軍專門針對武者的弩箭,非尋常普通箭矢可比。
“都停手吧!”
烈真艱難的開口,他們一路難逃,還是無法擺脫蘇寧德親率的五百追兵。
不能眼睜睜看着跟他出生入死的夥伴就死在這裡。
“真哥!”
十幾名黑衣人看了一眼已經倒在地上,孟三又那沒有半顆腦海的屍體,又看了一眼頹然跪在地上的烈真,紛紛丟下兵刃。
“嗖~嗖~嗖~”
又是十多根蝕骨針釘入這羣平原殺手身體內。
“審!生死不論!”
蘇寧德提着長槊來到一處山石旁,“砰”的一聲將長槊扎入地面,震得碎石飛濺。
大馬金刀的坐在巨石上,解下腰間的水囊大口了起來。
那一邊,慘叫聲不絕於耳。
足足審問了一個多時辰,等到其餘四百人匯合過來,蘇寧德才率衆人返回最近的一處塢堡。
回頭之際,還望了一眼南方,翻過那片山谷,就是巨川城,他們下一步就會移駐那裡。
塢堡中,足足聚集了兩千武威軍,他們負責橫掃方圓百里之內的平原殺手。
沐浴更衣以後,蘇寧德端坐大堂長案一角,大口吃着肉包,同時灌入一口烈酒。
連續數日的追捕,就算是七境巔峰的體魄也有點吃不消,何況隨行的其他武威軍。
吃飽喝醉以後,蘇寧德皺眉翻閱着面前的卷宗,全是這段時間平原殺手的各種供詞。
越看越是心驚,幕後的消息不斷被他挖出來。
蘇寧德在猶豫,要不要將這份供詞發往離陽京城的武威侯府。
還有就是,要不要給世子殿下送去一份。
右手在卷宗上緩緩我成拳頭,又再次鬆開,蘇寧德重重呼出一口氣。
從一側石屋中走出一個年輕文吏手裡拿着一份文書,一臉緊張的跑了過來。
“北辰,何事?爲何如此慌張。”
來人一襲玄袍,不斷擡手擦拭着額頭的冷汗,嘴裡唸唸有詞,“寧德將軍,大事不好。”
“何事?青玄山那邊最近有異動,貌似妖族又有大動作!”
“青玄山?!”
其他話,蘇寧德都沒有放在心上,唯獨青玄山三個字讓他眉頭緊皺。
一把奪過文吏手中的卷宗,蘇寧德眉頭緊鎖。
“十日前,青玄山一位十境老祖忽然離開....秘會捧日軍北兒。”
“同時,九狐秘密離開青玄山,去向不明。”
“八日前,青玄山內似發生十境修士大戰,具體詳情暫時無法得知。”
“六日前,三隻六境妖狐衝過武威軍丙字營封鎖,一路向西。”
“爲何不早報?”
蘇寧德盯着來人,驚得那名文吏連退數步,差點一個踉蹌跌倒。
隨手扶住文吏,蘇寧德神情沉重,“這事怪不得你。”
這日子,他一直在帶隊清剿平原殺手,沒有及時查閱青玄山方向的情報,算是蘇寧德自己的過錯。
好不容易等到蘇寧德返回塢堡,那名文吏便送來軍中消息。
世子殿下要去青玄山,武威侯要求他們必須確保世子殿下的安全。
這個時候青玄山到底在幹嘛,邀請世子殿下過去,卻又和捧日軍暗通款曲。
目前還不知道是青玄山的哪位十境老祖。
盯着手中的密信,又看了一眼身側長案上的平原此刻供詞,蘇寧德感覺頭有些大。
幕後這張巨網,他竟然找不到破局之法。
事關世子爺,蘇寧德看了一眼對面,已經吃飽喝足的男子,沉聲道,“年長,你親自去一趟五雲府,務必將這封信交到世子殿下手中。”
“好”
名爲李年長的年輕將領雙手接過蘇寧德遞過來的書信,揣入懷中,風急火燎的走向大堂正門。
“這一路不太平,我給你派上五十名斥候!”
李年長轉頭抱拳道,“多謝將軍。”
隨後,點起五十名武威軍,一人三馬,向西疾馳而去。
“將軍,還來的及?”
文吏一臉擔憂,不敢相信,世子殿下若是出了意外,那位武威大將軍會怎麼做?
嫌棄一場腥風血雨!
“遠山!”
“下官在。”
文吏微微躬身行禮道。
“你立刻給蘇百峰傳信,令他的乙字營即移防青玄山外。”
“將軍?要不要去信給侯爺?”
文吏眉頭緊皺,不知這位統領大人心中所想,還想提醒,卻被後者擡手打斷。
“同時辦!”
蘇寧德沉吟片刻,微微頷首,給文吏投去一個滿意的眼神,吩咐道。
“遵命!”
......
這一夜,蘇雲霄睡的很愜意,哪怕到了天賦刷新的時刻,他依舊沒有起牀。
再也沒有往日那種“高考”前的憋尿感。
而同在驛站中的寒白等一衆離陽權貴子弟就沒有那般幸運。
幾日在惴惴不安中度過一夜,在也沒有前幾日的風花雪月、神采奕奕。
半夜時分,驛站的跑堂小廝送來了一個木盒。
衆人打開,時都驚的臉色驟變。
“雷家瘋了?居然敢殺雙覺寺的行苦!”
行苦雖然沒有得到雙覺寺的名額,可那終究是一位六境武僧。
寒白一臉陰鬱,轉頭看向窗外,盯着那處偏院,冷冷道。
“我們這次隨行一同有三名七境武者,要不就將他們...”
“寒兄且慢,還是等一等。”
一名華袍青年一甩手中摺扇,會散刺鼻的血腥氣溫,輕嘆道。
“還等什麼?”
又有一人開口,明顯不悅,他們是離陽城的權貴子弟,區區五雲府居然有人敢殺他們的狗。
這是在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