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你在這世界裡逐漸變的一無所有,當你被各種悲涼全身環繞,你眼角滴出的液體都成了別人嗤之以鼻討論的笑話。
‘因爲他們擁有,所以他們不屑一顧’
每天用手指劃出的黎明跟落在房檐上的兩聲鳥叫成了陳瑤起牀的動力。天還未亮,陳瑤早早起牀,母親臥室的門緊緊的閉着,裡面沒有動靜,她走到母親臥室門口,靜靜的說,“媽,我去上學了”,半天臥室裡傳來“去吧,路上慢點……”
今天早晨,沒有往日母親塞到她手裡的熱饅頭,雖然最後因爲天氣變得僵硬。今天早晨,一切變得那麼安靜,她背起書包悄悄的從大門口走了出去,身後是臥室裡母親躺在牀上,鼻血浸溼了半個胸膛。
霧氣濛濛的住戶區裡,因爲路面不平,陳瑤一深一淺的從那個丁字路口走去,黎明逐漸被東方升起的晨光悄悄的裝進口袋裡,下次再撒進這世界。
丁字路口裡,陳瑤碰見了從右邊那條柏油馬路騎着自行車過來的銘哲,自行車上校服乾淨合體,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的少年,流露出高貴淡雅的氣質。只聽見吱一聲,自行車上的少年堵在了陳瑤前方,“走,一塊去學校,”“走不走……”,陳瑤怯怯的說:“算了,你先走吧”
“哎呀,那麼磨嘰幹啥,快坐上來,我還能把你賣了……”
自行車前面是高貴淡雅的少年,後座上是十八歲的少女。逐漸悄悄溜走的黎明,晨光一點一點塗在他們的後背上。
到了學校門口,銘哲說:“你先進去我還有點事”,然後消失在紛亂而嘈雜的人羣裡。謝謝兩個字弱弱的從陳瑤嘴裡流露了出來,也不知道銘哲有沒有聽到。校園裡教學樓頂的喇叭放着水木年華的一生有你,成羣成羣的學生逐漸涌進教室。
陳瑤走進教室,朝他的座位走去,經過王玉琪的桌子旁時,突然底下伸出一條腿,陳瑤一個不留神,身子一個趔趄,摔了下去,書包裡的書,文具散了一地,各種筆滾動着身子越過了好幾個同學的課桌底下。這一幕被剛到教室門口的銘哲看到,他提着早餐快速的走進教室,經過王玉琪的時候,手瞬間一把抓住王玉琪的頭髮往後一拽,瞬間教室一聲尖叫。銘哲回過頭說:“不好意思走的太快,手卡住你的頭髮了……”王玉琪忍着腦袋傳來的疼痛,假裝微笑着說“沒事沒事。”隨後銘哲來到陳瑤的桌子前,把兩個包子,一杯豆漿放到了陳瑤的面前,王玉琪平息情緒後,轉過頭向陳瑤投去了猶如食人花要撲殺獵物一樣的眼光,很久……
破了很久都沒人修的窗戶旁,是陳瑤握着手裡的早餐,發呆了很久,上課的鈴聲都沒有把她拉回來。。。
星辰有時,四季有序,我們種下一顆種子,然後這樣的種子沉睡在我們每一個人的夢裡,夢裡你給它澆兩滴水,它就破土而出,從大地的縫隙鑽出來,紮下盤根交錯的龐大根系來,然後隨着陽光挺立出遮天蔽日的枝椏和樹葉,像這樣的好時候一直鑲嵌在像鑽石一樣閃爍的星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