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蘭,原產於臺灣,我不知道如何欣賞它,或許只是你讓我發現了它異樣的美。珩兒,如果可以用一種花來形容你,我想那一定就是蝴蝶蘭,因爲它和你一樣嬌柔、一樣純粹,因爲它害怕冷的感覺,所以纔會喜歡接受熱的溫度。讓我給你我全部的愛,相信我,幸福正朝着你飛奔而來。◆
“珩兒,你到底在哪裡?”
許嘯鋒卷着衣袖,在棋院裡飛奔着尋找珩兒的蹤跡,幾乎卯足了吃nǎi的勁。自比賽一結束,那些記者就圍着他問個不停,好容易才把馮大虎和師兄師姐們推上來做擋箭牌,逃出他們的“圈套”,不料這些記者絲毫不肯罷休。他跑到哪兒,那羣人就追到哪兒,可算是把他搞得焦頭爛額。從前,他十分羨慕那些被萬人擁戴的當紅明星,可當他切身體會到明星的感覺之時,完全沒有絲毫快感可言,有的只是身心上雙重的疲憊不堪。
“我的老天爺,難道這就是明星嗎?再這樣下去,我看我不被煩死,恐怕也得丟掉半條命……”
許嘯鋒好容易躲到了一棵樹後面,愁眉苦臉地向天默默禱告着。他情願輸棋也不想再被記者們拉去做採訪、拍照,他覺得被記者包圍的感覺,簡直就跟犯人面對監獄守差不多。
“嘯鋒,你在這兒做什麼?”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嚇得他差點就跳了起來,回頭一看,正是他一直在尋找的珩兒。
“珩兒,你可算出現了!我找了你那麼久,你究竟上哪兒去了呀?”
許嘯鋒將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後垂下頭大口大口地喘氣。
“你知道我不喜歡那種熱鬧的氣氛,所以比賽結束了,我也沒有進對局室,一直在外面等你。嘯鋒,恭喜你進入決賽。”
珩兒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讓許嘯鋒幾乎忘記了身體上所有的疲勞,她笑得好美,她是在爲他驕傲嗎?他此刻真想緊緊擁抱她,卻猛然想起記者們還沒停止對他的“追蹤”,於是連忙拉起她的手,趁記者暫時沒留意這邊,朝棋院的大門那邊拔腿便跑。
“喂,嘯鋒,你幹什麼呀?”
“你先別說話,跟我走就是了,我們不快點離開這兒,可就要葬身火海了!”
好容易衝出了棋院,許嘯鋒帶着珩兒跑進了附近的一個公園,兩人坐在噴水池邊,才都鬆了一口氣。珩兒掏出手帕,輕輕擦拭着他額頭上滲出的汗水,目光忽然間停在他的臉上。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許嘯鋒疑惑地問。
珩兒盈盈一笑:“不是你臉上有東西,是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好滑稽啊。”
“是嗎?”
許嘯鋒衝她做了個鬼臉,走到噴水池那裡一照,險些當場暈過去。只見那水裡映着一個男人的影像,頭髮全都豎立了起來,好像一隻刺蝟。更搞笑的是,兩隻衣袖中的一隻卷着,另一隻沒有卷,褲腿也跟衣袖一個模樣。這男人整個兒一“難民”形象,把他窘得直抓腦袋,那對小眼睛一閉,幾乎就看不到他的五官裡還有眼睛的存在。
“天!那個是鬼,不是我!不是我!英俊瀟灑的許嘯鋒在珩兒面前怎麼可以變得這麼醜呢?不要!不要!”
看到許嘯鋒像個孩子似的捶胸頓足,珩兒抿着嘴,倒笑得更加開心了。
“其實你這樣一點都不難看,這纔是真正的許嘯鋒,不是嗎?”
“你是真喜歡這樣的我,還是故意說好話安慰我?放心吧,我發那兩下子瘋你又不是沒見過,不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所有壓在心頭的東西都煙消雲散了嗎?吶,這次我沒說錯詞兒吧,是煙消雲散,不是灰飛煙滅。”
許嘯鋒猛然聽見了珩兒的話,連忙上前來,重新坐到她的身邊。
珩兒沒有回答,只是微笑着取出隨身攜帶的梳子,幫他梳理起頭髮來。她的手好靈巧啊!許嘯鋒享受着那種舒服到骨頭裡的感覺,眯着眼睛,整個人幾乎都快飄飄yù仙了。帶着淡淡憂傷的珩兒、細心的珩兒、溫柔的珩兒、笑容綻放的珩兒……一張接着一張的容顏在腦海裡閃了又閃,彷彿永遠也看不夠、想不夠,他甚至不敢相信擁有她的愛,此等感覺會是這般細膩又甜美。
“對了,我能贏得比賽,還要謝謝你呢。”
梳理好頭髮之後,許嘯鋒伸手握住珩兒的纖細的雙手。
“謝我?爲什麼要謝我?”
珩兒眨巴着眼睛,好奇地問。
許嘯鋒歪着腦袋一笑:“你別假裝不知道了,我比賽的時候,你明明就用通靈術進入過我的心裡面跟我說話,給我加油。如果不是你,我恐怕真的會殺紅了眼,忘記了要下自己的圍棋。所以我猜啊,你一定不是凡人,肯定就是韻秋姐故事裡講的那種會跟人心靈感應的仙女,對不對?”
聽到這話,珩兒不禁一驚,他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呢?但很快的,她的表情便恢復了平靜,伸手推了許嘯鋒一把,“我看你多半是被記者追着追着,連腦袋都變糊塗了,這世界上哪裡有什麼仙女跟通靈術呀?你贏了駱巖靠的明明就是你自己的實力,卻偏要胡思亂想,你要是再這麼說,我可要回棋社去睡覺了。”
“哈,瞌睡蟲不會那麼快就來找你了吧?不過我倒是不介意把肩膀借給你用,如果你不喜歡肩膀的話,我把大腿借給你也行。”
許嘯鋒樂呵呵地說着,一面伸手撓着自己的臉,淘氣得跟猴子一樣。明明知道珩兒是又文雅又害羞的女孩子,居然還死皮賴臉地用這種方式逗她開心,他的臉皮大概已經和萬里長城的城牆有得一比了。
誰知珩兒並沒有因爲他的話而反感,果真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面帶微笑地閉上了眼睛。許嘯鋒摟着她纖細的身子,望着藍天裡漂浮的片片白雲,似乎那單調的雲塊也變得比任何東西都要好看,這種感受竟比他贏棋還要開心得多,或許這個女孩,已經成爲了他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