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飛我的日記,一點一滴,像水晶,殘破後拾起。京城的雪,臺北的雨,交織成夢畔的奇蹟。轉眼多少春秋,穿越世紀,白的帆,浮沉後的結局。天堂分離,紅塵相聚,我會站在下個緯度,等着你。◆
“嘯鋒,那個關於圍棋女鬼的故事,你不一直想知道它的結局嗎?今晚的春風似乎很輕柔,天上還掛着半個月亮,好像很適合講故事呢。”
“姐,真抱歉,經過這麼多年,我好像已經對那個故事的結局不再有從前的那種興趣了。明天不是要去奧林匹克公園嗎?北京難得舉辦一次大衆迎奧運的自行車賽,我今天要早早睡個覺,才能打起精神駕馭我的愛車吧。”
許嘯鋒離開範韻秋的身畔,拿着空空的啤酒瓶往宿舍樓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沒有顯露出蹣跚的模樣,酒這種東西,無法麻醉他的神經,更無法麻醉他的心,反而成了他用以提神的一劑良藥。也許,今晚喝過酒,明天更能讓他使出渾身的力氣,駕着他心愛的自行車飛速馳騁,範韻秋如是想着。
“這小子,真的變了不少……可是,他爲什麼連鬼故事的結局都不想聽了呢?那個圍棋女鬼雖然回到了地府,永遠離開了秀才,但她卻轉世爲人,誰又知道轉世後的她在京城的大街上與秀才擦身而過,是不是會撞擊出另一種火花?”
範韻秋有些無奈地搖着頭,臉上卻露着淡淡的笑容,瓶子裡還剩下半瓶啤酒,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亮褐色的光彩。
2008年是足以令每個中國人都歡呼雀躍、人心振奮的一年,因爲到了夏天,北京奧運會就要開幕,而北京的奧林匹克公園,自然便成了一處時尚而又著名的旅遊勝地。在奧運會開幕前,這裡不時會舉辦一些全民健身活動,此次的自行車賽也是如此。更有趣的是,以許嘯鋒爲首的大虎道場“中國圍棋五虎將”也來參賽,無疑成了這場比賽最大的亮點。爲感謝棋手們的大力支持,主辦方特意爲五位棋手送上一套奧運吉祥物“福娃”,正好一人一個,每個都有半人多大,可把大家樂壞了。
“嗨,我發現一件滿有趣的事,我們五個人跟這五個福娃倒挺有緣,瞧它們還和我們五個挺像的。”
範韻秋指着五個福娃,跟另外“四虎將”打趣兒。
“那我就要福娃‘貝貝’好了,我是天津人,來自中國的北方,又經常看到大海,魚躍龍門的‘貝貝’不是最配我嗎?”
呂恆宣難得“活潑開朗”一次,誰也沒想到他竟會率先選擇福娃。
鄒俊崎也不甘示弱,“那福娃‘晶晶’就是我的,我是廣東人,來自中國的南方,大熊貓是我們中國的國寶,也是生長在南方的森林。人與自然和諧共存,多好的意義不是?”
嶽智興笑着拿過那個羚羊模樣的福娃說:“這個福娃‘迎迎’就給我吧,我是上海人,來自中國的東方,很少有去西部的機會。‘迎迎’是西北的藏羚羊,就當圓我一個夢,願綠色奧運健康、美好的祝福傳遞到全世界。”
範韻秋在旁看了,臉兒笑得跟盛開的花一樣,當然,福娃“妮妮”就最適合她了。“妮妮”的造型創意自老北京的沙燕風箏,她這個土生土長的北京人自然要與其共享春天的喜悅。
而最後剩下的福娃“歡歡”則毫無疑問地到了許嘯鋒手上,看着火娃娃“歡歡”,許嘯鋒微笑之際,卻幾乎掉下淚來。到底是巧合,還是大家故意把“歡歡”讓給了他?這個奧運聖火、運動激情化身的福娃,代表着最強的奧運精神,在五名棋手中除了他,還會有誰更適合呢?
“要是有一天,圍棋也能成爲奧運會的比賽項目,該有多好啊!不,就是表演項目也好……”
他仰望着遠方的藍天,發出一聲深深的感嘆。
“會的,嘯鋒,不管我們能不能盼到那一天,夢想和未來都永遠是美好的。”
肩膀上忽然搭上一隻有力的手,許嘯鋒轉頭,看見了駱巖和程語曼正在對他微笑。
“乾爹……偉偉要騎馬……”
一個嘟嘟噥噥的聲音,發自程語曼懷中的兒子,那可愛的小傢伙正向許嘯鋒伸出小手,要抱住他的脖子。
許嘯鋒上前低下頭,在孩子的小臉上親了一下:“偉偉乖,對不起喔,乾爹今天要騎車子,不能讓你騎馬了。不過乾爹答應你,咱騎完了車,一定讓你騎一天的馬兒好不好?”
孩子咯咯地笑着,程語曼看到這情形,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嘯鋒,得了吧,偉偉就是被你這個乾爹寵壞了,才越來越調皮。我看他上了小學,恐怕都還會想要坐到你頭上來,到時候你可別讓他坐纔好,那麼大還‘騎馬’,到時候不被他的同學笑話纔怪。”
“嘯鋒,快點,要比賽了!”
就在此時,從那邊傳來了鄒俊崎的呼喊聲,許嘯鋒匆匆忙忙地和駱巖夫婦說了聲“一會兒見”,便飛也似地朝賽區那邊奔了過去。
“許嘯鋒,你這傢伙是不是腦子進了水,幹什麼把福娃放在車上?”
當衆人看到同一件怪事的時候,做出的表情也都一定是相同的,尤其是鄒俊崎,只覺得他的好兄弟在精神上突然出了狀況。
“怎麼,這不是迎奧運的自行車比賽嗎?福娃是奧運會的吉祥物,放在車上又有什麼問題?”
許嘯鋒疑惑地望着鄒俊崎的臉。
鄒俊崎衝他做個鬼臉,又指了指他車上的福娃,“笨蛋,這福娃這麼大,不是會給你的車子增加重量嗎?而且車子一開動,它是會晃的,你就不怕影響平衡?唉,也只有你這種腦袋裡一團漿糊的畸形動物,纔會做這種怪事,因爲傻瓜永遠都認爲自己的想法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