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5)

汽車突然拐了個彎兒,從主幹道上下來,拐向了一條窄窄的小柏油路,一會兒,一片豪華氣派的深綠色小別墅式建築羣便顯現眼前了。並不算太寬敞的停車場停着十幾輛車,看起來還不算冷清,有幾輛掛的竟然還是城八區和機關的車牌。陳成禁不住止住腳步,多打量了劉大健兩眼。不遠處建築表面寶石藍色的藩地玻璃反射着落日的霞光,竟然讓陳成感到有些刺目。

陳成正想着如何應付這些人,腳步已不知不覺跟着劉大健進了大廳。一幅逼真的微縮山水正對着廳門垂掛下來,有幾個人正在假山周圍喝着咖啡閒聊天。看到劉大健和自己進來,他們的目光一齊轉了過來。

陳成一眼就認出了其中的一位是中央某部裡的一位司長。

不久前,陳成還在老爺子家裡見過他。司長顯然也看見了他,隔着很遠就滿臉堆笑地擺着手打招呼,彷彿對他的到來一點也不意外似的。劉大健趕忙在一旁解釋:“我早上已經告訴求明德司長你要來的。”

幾個人寒喧過後,就坐下了,服務小姐也端上了純正的西湖龍井茶水。除了和求明德有過一面之緣,陳成和其他的人是第一次見面,感到很生分。在這樣的場合,陳成第一次感到有些無所適從。倒是劉大健的嗅覺比狗都機靈,在一旁說:“市裡準備也介入這一片土地的開發呢,今天我就領陳處長先來打個前站,實地考察一下。”一句話既顯示了他與陳成的特殊關係,又擡高了自己,算是一箭雙鵰。

最初聽了陳成的官位時,那幾個人只是很隨意地點點頭表示認識了。陳成心裡暗暗罵了一句狗眼看人低。聽到“市委”兩個字,他們的眼睛馬上亮了一下,等到求明德說到陳成是何部長的乘龍快婿,有時間一定登門拜訪云云,幾個人已經漸漸圍了過來。臉都朝向他,紛紛遞上自己的名片。

陳成接了,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今天來得匆忙,名片忘記帶了。”

有人說:“無所謂,你看總書記、總理哪個帶名片?陳處長往這兒一站,本身就是一張精美的明片。”

這時旁邊桌上一個姿態嫋娜的女人引起了陳成的注意。在整個見面過程中,她一直坐在稍遠一些的沙發上,用欣賞的目光含笑注視着他。由於目光盯得緊,陳成的心裡竟然突突跳了幾下。初次見面這樣的目光不免顯得放肆,陳成一時搞不清這個女人目光裡包含的意思,乾脆挑戰似的迎了上去,女人急忙知趣地躲開了。

劉大健伏在陳成耳邊低聲說:“羅思懿,這個女人有些面熟吧,北京。惠陽春‘藥業公司老總。防火防盜防女人,尤其是她那個’惠陽春‘,大大的厲害,你要當心呀。”說完自己先哈哈笑起來。

陳成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有些柔弱的女人就是天天在電視上進行廣告轟炸的“惠陽春”的老總。女人看上去比自己要年輕一些,體線分明,衣裝高檔,打扮得體,顧盼生輝的目光裡潛藏着難以掩飾的風流和妖冶。陳成沒少從媒體上了解她的經歷。據說她原來只是某城區衛生局的一個普通職工,卻敢作敢爲,第一批自砸鐵飯碗,辭職在西四附近開了一傢俬營藥店,幾年之間就靠賣藥發了財,在東、西城開了幾家連鎖店,還投資建起了自己的藥廣。打出了自己的藥品品牌。

羅思懿看到劉大健指自己,趕忙婷婷地移步過來,目光閃爍,好像多年未見的朋友一樣,很用力地握了握陳成的手,輕巧地遞上了一張帶着淡淡的香水味的深藍色名片。羅思懿也拉張椅子坐下了,大家一起喝茶、攀談,氣氛相當融洽,外人根本看不出他們纔剛剛認識。

交談期間,陳成發現羅思懿總不時地把目光停留到他身上,一邊卻與周圍的人談笑風生。這目光讓陳成很不自在,看來自己的這副體格可能要惹禍了。

一副好身板有時的確很重要,瞧那些美國的nba明星。一個個混血的雜種,卻有數以千計的女人嗡嗡地圍着,除了錢,還不是那一身腱子肉?

坐了一會兒,求明德對劉大健說:“差不多了,也該開飯了吧,這裡我先把話說明了,在座的我官最大,能見到大家,特別是小陳處長,我很高興,今天劉總、羅總就作陪,我作東,請大家開開胃。”

大家進了餐廳,推推讓讓了很久,才坐定了。席上端上來的大多是野菜野味,酒也是窖藏的普通牛欄山二鍋頭。一幫人都說‘宅膩了大魚大肉,還是這些東西更有味道。陳成的酒量本就不大,又空着肚子,幾杯下來,眼前的人影一個就變成了兩個,兩個就變成了四個。

見到陳成不勝酒力,羅思懿輕手輕腳地出去了一趟,回來也不避諱,伏在陳成耳邊低聲說:“別和這些老江湖硬拼,身體要緊,我已給你換了。”

陳成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凝神嗅着她身上散發出的幽幽蕩蕩的香氣,一時間競有些不能自持。他感到自己不自覺地掉進了一個漩渦中,眼前飛舞的盡是羅思懿暖昧的媚眼兒。劉大健說,“陳處長今天是交了桃花運,真叫人羨慕啊。”

天色已不知不覺黑了下去,陳成還惦記着家裡,擔心回家晚了被佩佳責備。再者,既然騙了劉大健說去岳父家,也不能露了破綻,於是半道兒拉上劉大健到衛生間裡,舌頭硬硬的說:“老——老兄,我該回去了。”

劉大健這才一拍腦袋,說,“瞧我這豬腦子,死罪死罪!”

回到席上。陳成最後敬了大家一杯酒。不想羅思懿也跟着站了起來,說:“各位領導,小妹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我也告個假,提早回去一會兒,請大家批准。”衆人覺得羅思懿話中有話,隨即一番鬨笑。劉大健就順水推舟說:“正好,有寶馬香車護駕,我這個車伕就解放一次吧。”大家又笑起來。

走到前廳,陳成一眼便看見劉大健常帶的那個保鏢走了過來,把一個紙袋遞過來,輕聲說:“劉總給您的小禮物。”陳成再三推託,那個保鏢還是不由他分說,硬塞進了車裡。

汽車緩緩發動後,羅思懿嫣然一笑,側過臉,輕聲對陳成說:“陳處長坐穩了,今天我沒帶司機,我的車技可是連我自己都不敢恭維喲。”到底是喝了些酒,兩個人捱得很近,陳成只覺得羅思懿吐氣如蘭,禁不住有些心旌搖盪,說:“隨羅小姐啦,你開到哪兒,我就坐到哪兒,這一百多斤就從劉大健那兒移交給你了。”說完,覺得不夠妥帖,越發裝出不勝酒力的樣子。

羅思懿嬉笑着說:“陳處長這麼雄偉的身板,小女子可承受不起。”說着,小車迅速駛離別墅羣,利劍一般插進了茫茫的夜色中。

打開車窗,一股清新的空氣直透肺腑,車裡的濁氣霎時揮去了不少。羅思懿禁不住喊了一聲“好冷”。她伸手扭開錄音機,車廂裡立刻縈繞起了鄧麗君甜美而纏綿的歌聲。羅思懿的肩膀有意無意地向陳成靠了靠,陳成遲疑了一下,還是很自然地依靠了上去,他醉眼惺忪地望着眼前這個風情萬種的女人,身體裡似有火苗漸漸竄燃起來,但他還是把持住了自己。車在微微的振盪,陳成迷迷糊糊地睡去了。不知過了多久,他被輕輕地搖醒了,睜開眼睛面對的依然是羅思懿如花般鮮豔的笑臉。

“我的陳大處長,到家了。”羅思懿嬌嗔地說,“你睡得好香,害得我一路孤孤單單,連個聊天的人都沒有。”

陳成心裡一蕩,心想這個女人真有幾手媚人的手段,於是說:“真不好意思,喝得太高了,一下子就睡過去了。”

羅思懿說:“真沒想到這麼雄偉的大男人,酒量還不如我一個弱女子。”

陳成趕忙附和:“慚愧,慚愧。”

搖開玻璃窗,看看周圍有些陌生的建築,陳成才知道並沒有到自己的家,就有些玩世不恭地說:“羅小姐這是把我劫持到哪兒來了呀?”

羅思懿用怨嗔的目光望着他,幽幽地說:“你也沒告訴我家在哪裡,我往哪裡送啊?”這樣的目光讓陳成心裡微微一震,他突然想起了另一個女人,羅思懿看自己時的目光竟然和那個女人有幾分相似,裡面既有隱隱的狂熱、騷動,還有着情人的哀怨和母性的溫暖。這目光他真是太熟悉了,彷彿一下子又把他拉回了大學校園,一種動物的本能油然升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幾點了?”他問。

羅思懿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伸手拉了他一把,答非所問地說:“陳大處長,可不可以屈尊寒舍一坐?”

陳成有些忐忑地跟着羅思懿下了車,夜風一吹,他感到頭還有些暈乎乎的,腳下也如沒紮根一般,踉蹌了幾下。還是羅思懿眼明手快地攙住了他。

“看你,沒事吧?”

“沒事兒。”

陳成順從地跟着羅思懿走向一座乳白色的小樓,藉着燈光,朦朦朧朧就看見了一塊寫着“惠陽春藥業公司”的巨幅招牌。

看見他們進來,一個穿制服的保鏢飛快地把大門打開,羅思懿目不斜視地走在前面。偶爾回頭招呼他一下。整個大樓空蕩蕩的,牆壁下半部分被刷成了草綠色,上半部分是透明的奶黃,隔一段距離掛着一幅鑲在玻璃框裡的文藝復興時期的名畫,佈置雖然簡單,卻十分雅緻。

不愧是女人的地盤。陳成想。

門在他們的身後又輕輕合上了,上了二樓,羅思懿才慢下來,等陳成走近了,親熱地挎着他的胳膊,一起走進了一個寫着“總經理室”的房間。

屋子裡纖塵不染,靠窗的几上擺放着一盆龜背竹和一盆發財樹,巨大的老闆桌後面掛着一把張開的扇面,上面朵朵牡丹正開得鮮豔。羅思懿只開了壁燈,有意讓屋子裡的燈光不至於太刺眼,營造出一個比較溫馨的小環境,這樣也可以讓兩個人的談話氣氛更輕鬆。聽着滴答的鐘聲,嗅着一陣陣飄來的香水味,這個經歷過那麼多大風大浪的男人竟然有些緊張起來。

接下來,這個女人要於什麼?陳成想。

羅思懿端過水來,輕輕放在他面前,她低頭的時候,幾根頭髮不經意地拂到了陳成的臉上,有些癢癢的。燈光昏暗,但陳成還是清楚地看到了羅思懿閃爍的目光。

“你不是要去岳父家嗎?”

“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兩個人說着,幾乎同時低聲笑了起來,吐出的氣體裡還帶着幾分酒氣。有些緊張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了許多。

“我發現你這個人表面上老實,”羅思懿伸出盈白的玉指,親呢地在他額上點了一下,“可心裡——鬼得很哩。”

陳成呷了一口水,說:“羅總真太厲害了,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這不,在你面前我可是原形畢露了,沒辦法,打個不恰當的比方,見了酒,我恨不得比兔子逃得都快。”

羅思懿挨着他坐下。有些不勝酒力的把頭靠在沙發上,身體軟軟地攤開了。立刻,陳成感受到了讓他卻步的窒息。

羅思懿突然嘆了一聲,說:“陳處長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吧。”

陳成點點頭。

“去雁北插過隊?”

“你怎麼知道?”陳成脫口問道。

“我爲什麼不可以知道呢?”羅思懿反問道,“我可是地道的雁北人,當年曾經親睹過陳處長的風采。不過那時我還只是一個站在人羣裡徒生羨慕的小女生呢。真是世界太小,人生無處不相逢啊。”

陳成這才明白這個女人始終關注着自己,原來還有這一層意思,不禁心生幾分感動來。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近了很多。

羅思懿接着說:“唉,半個家鄉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像我這樣一個柔弱女人,從普通職工做起,無權無勢,靠自己打拼闖天下,真是不堪重負啊!今天看到你,就像見到了久違的兄長。

心裡有一種特別踏實的感覺,就想拉你聊一聊,訴訴心中的煩悶和苦楚。“言語之中似有無限的傷感。

在陳成眼裡,這個場面上的女強人此刻競變得十分柔弱,彷彿輕輕一碰,就會轟然倒塌一樣。

望着她豐富的表情,想着這半天來的經歷,陳成心想,這個女人真是一個演戲的天才,一個和付芳、王星敏決然不同的天才,真是時勢造英雄啊。又想,不如此,她也混不到今天。自己當年和現在不也是在演戲嗎?只不過演出的背景不同而已,但在投人的程度上,並沒有什麼差別。“舞臺小天地,天地大舞臺”

啊,況且,一個女人混在男人堆裡,想幹點事,不付出點代價,可能嗎?

從羅思懿的表情裡,陳成明顯地感受到了一種誘惑的氣味。

真不知道她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一些什麼。還有一點,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女人在自己眼裡也不過是一個獵物而已。真演起對手戲來,憑她,還不配做自己的女一號。

其實,兩個人都是在虛虛實實的試探着對方,目光也是遊移不定,閃爍變幻的。羅思懿的情緒很快緩了過來,有些害羞地說,“陳處長,你不會笑話我吧。”

“怎麼會呢?”陳成急忙說。

羅思懿突然說:“啊。劉總帶給你的東西別忘了。”

陳成說:“第一次聚到一塊兒,收人家東西不合適吧?”

羅思懿笑了,說:“這種人的禮物不收白不收,他就是想巴結你,你不收,他還說你瞧不起他。再說了,禮物拿到手上,哪還有退回去的道理?”

陳成說:“那也好,我先給他存着,等有適當的機會,我再物歸原主。”

說着,陳成便向羅思懿打聽劉大健的底細。

羅思懿沉吟了一會兒,說:“我也不太清楚,但他和許多都有着盤根錯節的關係,背景深,活動能力強,倒是不必懷疑。”

爲了表示對羅思懿的信任,陳成當面打開了劉大健送他的紙袋,原來是一隻金光閃閃的歐米茄男式手錶。羅思懿感嘆道,“到底是大老闆,出手和別人就是不一樣,聽說這種手錶,市面上要賣到一萬八千元呢。”

陳成說:“那真是太貴重了,我必須找機會還給他。”

“哪裡,你以後還他人情的機會多着呢。”羅思懿有些不以爲然。

幽暗的燈光下,面前的女人顯得朦朦朧朧,雖不及少女純情端麗,卻更有幾分撩人的風情。兩個人無言的親密裡有酒的蒸騰,更有一種身體的默契。陳成已經預感到自己和這個女人之間將來可能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情。他相信這一點羅思懿也是清楚的,在這一點上,陳成一直自信自己作爲一個成熟男人的魅力,何況這個女人從見面起一直在自作多情地挑逗自己。

但今天,他還不願意出手。

酒已醒了大半,看看天色不早,陳成便要告辭。女人顯然有些戀戀不捨,嘆了一口氣,送他下樓。走到樓梯口處,女人突然說:“我已註冊了一家新的子公司,以後少不了麻煩你,還請你多多關照啊。”

陳成說:“你放心吧,只要能說上話,我會照顧你的。”

一路上市聲寂寂,人影寥落,車快到樓下,羅思懿暖昧地捏了一下他的手,幽幽地說:“別忘了給我打電話,也歡迎陳處長有機會隨時去我家裡坐坐。”陳成滿口答應着下了車,車燈照着樓門,一直送他走上樓梯,才緩緩開走了。陳成站住了,捋了捋頭髮,做了個深呼吸。他對自己今天的表現還是滿意的,尤其是在那個女人面前。

既然上了“官道”這輛車,也就隨它開到哪裡去吧,反正乘車的客人多的是,車翻了摔死的也不止他陳成自己。

到了家裡,已經接近凌晨一點,客廳裡的燈竟然是亮着的。

難道佩佳竟然真如自己預料那樣提前回來了?還是保姆給自己留的?

陳成輕手輕腳進了臥室,果然妻子佩佳就在牀上,而且早已睡着了。陳成成暗自慶幸,他去衛生間衝了一個熱水澡,刷過牙,把內衣褲泡到盆裡,才放心地回到臥室。何佩佳側躺着,蜷着身子,一手支着下巴,睡得正香,身上那件碎花睡裙毫不設防的打開了,裸露出了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大腿和兩腿間的開闊地。陳成的動靜顯然驚醒了她,她伸手打開臺燈,半眨着茫然的眼睛,嘟囔道:“怎麼這麼晚,都幾點了?”

陳成見她話中並無多少責備,更多的是對丈夫的憐愛,就伸手擁着她的身子說:“市裡準備審批一個開發項目,我陪領導去實地看了看,參加了一個飯局,就沒顧得上給你打電話,一直忙活到現在。”

何佩佳“嗯”了一聲,伸出手,憐愛的輕輕摸了幾下他的腦袋,一邊又要迷迷糊糊地睡去。到底是自己的妻子,陳成覺得懷抱裡的這個安全又溫暖,一天來一直壓着的此刻又如漲潮的海水一般漫了上來。他的眼前又浮現起剛剛還在逗引自己的那個女人,那濃重的讓她有些沉醉的香水味兒,那分別時暖昧的手的輕輕揉捏,把他撩撥得體內一陣陣發熱,他不能自己地去親吻佩佳的身體,去剝下她裹在身上的睡裙。

開始的時候,何佩佳幾乎沒有什麼反應。自從有了孩子,她在這方面的興趣越來越淡了。漸漸地,何佩佳的身體也有了反應,帶着睏意應付着。不一會兒,整個身體都興奮起來,主動迎上來,迷迷糊糊中倒多了幾多情趣。陳成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蠻橫地爬了上去,經過很長時間的激烈動作,才幼獸樣低叫了一聲,慢慢平靜下來。何佩佳一張臉上紅雲朵朵,嘟噥說:“回來晚了,還來欺負別人,連個囫圇覺也不讓睡!”一邊跳下牀,去到衛生間收拾了。不一會兒,又重新換了一件睡衣,回到牀上。何佩佳緊緊貼着丈夫的身體,回味着剛纔,說:“今天怎麼這麼有勁兒?”陳成懶懶地用手指梳着她的長髮,嘴裡說:“想你想得厲害唄。”兩口子又調了一會兒情,何佩佳很快就帶着滿足的笑容睡着了。陳成輕輕移開佩佳壓在自己身上的大腿,腦子裡仔細回味着這一天的每一幕,直到窗戶隱隱透出幾分亮色,才漸漸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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