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第183章 三張人臉

“……讓我感覺,你阿孃好像還活着。”

-

“你說什麼?”

“靜婉姑姑還活着?!”

“你在說什麼胡話?”

桑東海滿是不可思議的看着桑南山,更是忍不住的伸出手去,摸了摸人的腦袋:“也沒發燒啊。”

怎麼大白天的就開始說夢話了?

“我沒有說胡話。”

“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親眼所見,族中祠堂所供奉的長生玉牌,就是最好的證據。”

桑南山把埋藏在心底許久的秘密,與桑東海一一細說了。

沒想到桑東海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懷疑他說胡話。

桑南山臉色不虞地看着桑東海。

“就算你不相信我說的,總該相信族中的記載吧。”

“家族藏書樓裡的手札,清楚明白的寫着,我桑氏一族之人,在世時,所供奉在家族祠堂中的長生玉牌,皆爲墨綠色。”

“只有人去世之後,那長生玉牌的顏色,纔會漸漸從墨綠色變爲淡綠色。”

桑東海皺眉:“這我自然知道。”

可這並不代表,靜婉姑姑就是還活着的。

“在靜婉姑姑的死訊傳回來之前,族中的長老們,就已經通過長生玉牌的顏色變化,發現了不對勁。”

他沉聲敘述着事實:“後來,桑家在京城的暗樁傳回消息,說是靜婉姑姑在宮中遇害,十有八九會牽連族人,讓長老們,儘早做出打算,便已經是驗證了長生玉牌的預示。”

“如果靜婉姑姑還活着,那爲何當時,長老們會發現長生玉牌的不對勁,進而判斷出靜婉姑姑已逝?”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

桑東海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家弟弟說的這話,格外荒謬。

靜婉姑姑怎麼可能會沒死呢?

“你那個時候還小,估計沒有多少記憶。”

桑東海耐心的同人分析着:“當時我雖然也沒有比你大多少,但已經是記事了的。”

“在長老們,發現靜婉姑姑的長生玉牌,出現了褪色的情況之後,曾召集全族的人,共同前往祠堂,來判斷究竟是這長生玉牌出了問題,還是這長生玉牌所牽連的人,出了事情。”

“那個時候,京城裡的暗樁,還沒有將靜婉姑姑遇害的消息傳回來。”

“族中更是很久沒有人仙逝了。”

“大家都對長生玉牌出現了變化,感到十分的不解。”

“我很清楚的記得,當時靜婉姑姑的長生玉牌,褪色的十分迅速。”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就完完全全的,從深濃的墨綠色,變成了淺的幾乎看不出來的淺綠色。”

“等到天亮之時,那長生玉牌甚至完全變成了白色。”

“絲毫綠意都沒有。”

“我桑家世代信奉樹靈,自稱爲樹靈一族。”

“這綠色,在我桑家,向來是代表着生機與命數。”

“所有的綠色盡數消失不見,便意味着這個人,再也不存在於這個世間,連靈魂與肉體都沒有了殘留。”

“正常來說,一具屍體的腐敗,起碼也要在土裡埋葬上半年,甚至若是防腐做的好,棺木下葬之後,就算是三年五載,也能保持着屍體的大部分完好。”

“如此,那個人的長生玉牌,也就可以保持淡淡的綠色,起碼三年以上。”

“像是靜婉姑姑的長生玉牌那般,一夜之間變成了白色,所有綠意全部消失不見的情況,幾乎是聞所未聞。”

“哪怕是族中,年紀頗長的族老,百年來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家族中的藏書樓,更是不曾對這種情況有過記載。”

“若非如此,大家也不會一致懷疑,是否是長生玉牌出現了什麼問題。”

“如果不是京城那邊的暗樁,及時傳回來了消息,恐怕族中的長老們還會因此糾結許久,探查不出任何原因。”

這樣家族中,幾乎人人有目共睹的,長生玉牌褪色的情況,怎麼可能再次反綠了?

“要是按你所說,屬於靜婉姑姑的長生玉牌,又重新恢復了綠色,甚至還是比那些在世族長們的長生玉牌,還要深濃的墨綠色……”

桑東海光是想想,就覺得荒謬。

“那豈不是說,靜婉姑姑,死而復生了?”

這怎麼可能?

就如何可能?

人死了,怎麼可能還會活過來?

死而復生,那是神話故事裡纔會有的。

桑南山癟了癟嘴:“爲什麼就一定要是死而復生呢?”

“就不能是靜婉姑姑,壓根兒沒死嗎?”

他實在是有些不能夠理解桑東海想問題的方式。

“我當時確實年幼,不記得許多事情。”

“可又不是所有人。都不記得當年的事情了。”

“我有眼睛,會看,有耳朵,會聽,有嘴巴,會問。”

“只要是稍微打探打探,就不難知道,在最開始族中長老們發現,靜婉姑姑的長生玉牌有了變化時,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是否是長生玉牌出現了什麼問題。”

桑東海冷哼:“可最後,京城中的暗樁,不也是傳來了消息,說是靜婉姑姑在京城中得罪了貴人,丟了性命。”

“甚至還很有可能會因此禍及全族,讓族中的長老們,儘快的商議出個章程來,及早避禍。”

“如此,還怎麼可能是長生玉牌出現了問題?”

桑東海覺得,桑南山根本就是在胡鬧。

想一出是一出。

都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情,甚至已經過去許多年了,大家都已經認同靜婉姑姑已死。

連帶着她那個短命鬼的夫婿,一同命喪在皇權的傾軋下,沒了性命。

甚至還險些禍及全族。

“爲什麼就不能夠是長生玉牌出現了問題呢?”

桑南山不覺得他的想法有錯。

祠堂中供奉的,屬於靜婉姑姑的那枚長生玉牌,的的確確,就是重新變回了綠色。

是他親眼所見!

他據理力爭:“萬一,當初京城暗樁傳回來消息,只不過是恰好趕巧了呢。”

“靜婉姑姑實際上並沒有死。”

“不過是詐死,以躲避皇權的迫害。”

“當初,靜婉姑姑的死訊傳了回來,族中長老們唯恐此事會禍及全族,不也是用了同樣的法子,讓前來收割咱們性命的江安侯府,誤以爲族中的男丁,已經盡數被屠,實則是帶着咱們全族的人,避禍遁於宗族密地,苟且偷生。”

“族中的長老們可以,爲何靜婉姑姑就不可以呢?”

桑南山很是不服氣:“要我說,指不定靜婉姑姑的本事,要遠比族老們厲害許多!”

“否則的話,爲何宮裡的那位,率先想到的,是去找靜婉姑姑做事,而不是找那些族老們呢?”

桑東海黑了臉,怒斥:“胡言亂語!”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我看你就是整日的胡思亂想,想了太多不該想的東西,把腦子都給想壞掉了!”

一想到這混賬不聽勸告,擅作主張,答應下來爲姜安寧做事。

桑東海就又多了一股無名火。

“總之,這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死而復生之事。”

“靜婉姑姑詐死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

“祠堂中的長生玉牌,是不會騙人的。”

“靜婉姑姑已經死了,你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念頭,壞了腦子!”

桑南山還想要再與人爭辯幾句,桑東海卻是完全沒有耐心的拂袖離去。

“真是不可理喻。”

桑南山看着他哥怒衝衝離開的背影,很是不能夠理解。

爲什麼靜婉姑姑就不能夠是詐死呢?

連大祭司都預言了,族中未來的希望,是在靜婉姑姑的身上。

唯一能夠阻止禍及樹靈一族的危機發生的人,就是靜婉姑姑。

而他們此次一行,是扭轉幹坤的關鍵。

明明來的時候,大祭司也跟他哥說了同樣的話,同樣的告誡。

爲何他哥,偏要固執己見,一意孤行呢?

從前,他哥分明也不是這樣油鹽不進,半點兒也聽不進勸的性子。

難道說……

桑南山略沉了沉臉,心裡有了一些很是陰暗的想法。

他哥,並不希望靜婉姑姑活着?

不過很快,他就在心底,否決了這個念頭。

他哥對靜婉姑姑的感情,應該不會比他少纔對。

沒道理會盼着靜婉姑姑死。

來時的路上,他哥還滿是懷念的,跟他說了許多,靜婉姑姑在他年幼時,帶着他玩,給他買好吃的,教他識字唸書的事兒呢。

那份發自內心深處的真摯情感,根本就不像是作假。

-

姜安寧也覺得很奇怪。

說她與她阿孃相似,她倒是很好理解,也不懷疑什麼。

可……

怎麼會,她看着既與她阿孃有七八分相似,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一樣。

又與她阿爹有七八分相似,看起來就像是從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總不能……她阿孃與她阿爹,也有個七八分相似吧?

這倒也不算什麼大問題。

夫妻相夫妻相,有些夫妻在一起的年月久了,就是會逐漸變的相像。

單獨看的時候,可能還不覺得什麼。

可一旦分開了看,就不是那麼相像了。

這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

單獨看她時候,纔會像她阿孃和阿爹。

心裡頭想着她阿孃時,看她便像她阿孃多一些,甚至是會給人一種錯覺,彷彿她阿孃還在世。

並且是越看越像的那種。

可一旦心裡頭想着她阿爹了,看她便又像她阿爹多一些了。

會叫人覺得,她與她阿爹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更離譜的時,當人多時,看她又只是她了。

這簡直就是荒謬!

她一個人,難不成,還能長三張不同的臉了?

且,她阿孃與阿爹,根本就不相像!

她阿孃,是典型的江南水鄉,氣質溫婉,山眉水眼的長相。

她爹倒是也不醜。

甚至濃眉大眼的,長相也算是十分板正。

只是與時下流行的,男子丰神俊朗的模樣,大相徑庭了些。

這樣的兩個人,實在是很難談及到相像二字。

可姜秀娥說的又十分認真。

姜安寧有些不確定了,難不成,她真的長了三張臉?

……

她自己都有些被自己的天馬行空給逗笑了。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呢?

姜安寧忽然間想起了王尚。

那個男人,至少是換了四張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第一次,是安濟坊裡的老王大夫。

第二次,是街上的登徒子。

第三次,是畫舫的竈上大師傅。

第四次,又成了衙門的捕頭。

甚至很有可能,還有第五次、第六次!

誰知道這樣一個面容多變的狡猾狐狸,會不會還有在其他什麼時候,又易容改面成了其他的什麼人?

畢竟,她是重生之後,纔有了彈幕的提示,才認出了王尚易容改面之後的樣子。

可……

誰知道,這男人,會不會之前,也曾經用過什麼其他的身份,伺機接近過她?

王尚是京城來的人!

甚至、甚至……

姜安寧指尖輕輕的顫了顫,深吸了幾口氣,纔將心底翻涌的滔天恨意給壓了下去。

縣令、王尚、安夫人……他們在一起說的話,她是聽見了的。

這些人,醞釀隱藏着着一個巨大的陰謀。

而這個陰謀,還是與她、與她阿孃與爹爹遇害的真相,息息相關。

江巍都能夠安排了不知多少眼線,在她家的附近盯梢她。

王尚也未見得沒有!

晚娘所在的那家畫舫,不就正是被王尚跟他們的人,給接管了嗎?

就算那個畫舫的新老闆嬌娘並不是王尚的人,王尚易容改面混跡其中,也很難說,不是爲了守株待兔,是因爲知曉了她曾與晚娘見過面……

不,是一定知道。

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如此,一切就說得通了。

“洗洗手,準備吃飯吧。”姜秀娥低頭自顧自的碎碎唸叨着關於姜安寧爹孃的事情,倒是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直到廚房裡頭,瀰漫起濃郁的米飯香氣,她方纔擡手擦了擦眼睛,招呼人去洗手吃飯,順便把姜安寧剛剛擇好的小青菜。

姜安寧收拾好表情,微微一笑:“好。”

姜秀娥很是慈愛欣慰的看着她。

轉頭把黃皮酸梅鴨盛了出來,放在砂鍋裡頭,又去刷鍋。

“等我再炒個青菜,就好了。”

姜秀娥看着洗了手回來,要上手幫忙的姜安寧,笑着讓她不用忙活:“你把菜端出去就行了,免得在這兒放着,倒是沾上了油煙,反而污了味道。”

“好。”

姜安寧纔剛端着飯菜出去,就聽見外頭有了吵吵鬧鬧的聲音。

她微一皺眉,朝門口走了過去。

“我都看見了!真真的!安寧那丫頭,一大早的,就去鎮上買了好些魚啊、肉啊的,大包小包的,足足裝滿了一輛馬車,全都送去三姑太奶家裡頭了”

“這不是擺明了,要收買人心嗎?”

“萬一三姑太奶,她真的答應了安寧丫頭什麼,咱們豈不是要人財兩空嗎?”

“您可得快些拿個主意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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