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望着明軍戒備森嚴的軍陣,那些頭領也顧不得許多,無數老營縱馬來到流民前面大吼起來:“殺官軍,吃白飯!”
“殺官軍,吃白飯!”
一聲聲的口號,不斷衝擊着流民們的心底,不斷彙集而來的吶喊響徹整個戰場之上瞬間變得轟然喧鬧起來,無數的流民跟着喊着這個口號,不斷給自己打着氣,他們已經看不到希望的日子給逼的沒了活路,看不到明天的希望,既然如此他們只有拿起武器,靠着本能活下去。
“殺官軍吃白飯!殺!”這些流民無論男少,紛紛拿着自己手裡的武器,或許是一把鋤頭,或者是一根木棍,朝明軍的軍陣殺來,首先衝擊明軍軍軍陣的五萬流民朝最近的一個明軍衝殺而去,望着滾滾而來的流民軍,無數黑壓壓的人頭蜂擁而來,在剛剛經歷這種數十萬人廝殺的京營感到有些莫名的緊張,拿着火槍的人不住的發着抖。
“聽我號令,火炮手裝炮!”流民衝殺過來的這個明軍方方陣,在指揮官的指揮下炮兵首先裝填着炮彈,調整虎蹲炮的最遠距離,在那些作爲基層軍官的明軍將官帶領下,略有些緊張的京營士兵頓時平靜下來,每個人都依着平日訓練準則進行戰術動作。
“第一排火槍手準備!”隨着整齊的火槍槍口對着蜂擁來的流民,每一個人手心都充滿了汗水,一千米八百米漸漸靠近的流民軍的摸樣,讓這些京營清楚完看在了眼裡,破爛的衣衫,簡陋的武器,這一切都仿若當初他們自己的真實寫照。
如果不是進了京營當了鎮北侯的士兵,他們恐怕也和這些流民一樣,拿着簡陋的武器爲了一頓飽飯去廝殺吧!許多士兵的心裡不由燃起同樣的感覺,這些流民真的是太可憐了,他們有些下不去手。
可是長久以來形成的軍令習慣,卻是讓他們收起心裡的憐憫之心,斜着眼睛瞄準着各種額目標,對於手下心裡的變化,作爲這個方陣的指揮官,心裡頓時明白士兵心裡的想法,只見拿着自己的火槍瞄準一個目標,嘴裡大喊起來:“兄弟們,咱們穿上這身軍服,吃兵餉,就嘚朝廷辦事,而且鎮北侯那次虧待過咱們,大家想想自己的家人,收起你們的憐憫之心,站在擦朝廷的對面就是我們的敵人,就是讓家人吃不上飯的罪人。”這個指揮官的話,讓着些士兵心裡燃起的一絲憐
憫頓時間崩潰開來。
“是啊!難道憐憫敵人,讓自己的家人在陷入這種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當中嗎?”長官的提醒讓整個方陣的士兵猛然回過神來,心裡的戰鬥意志已經被眼前的大戰被激發出來,每個人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朝知道將要做什麼,能幹什麼,他們不是爲了李從年不是爲了誰,而是爲他們身後的家人。
“火炮發射!”一陣巨大的吼聲響徹戰場之上,聽到軍令的前方炮兵,連忙點燃膛線後邊的引線,彎腰俯身。“砰砰”十幾個黝黑的鐵球劃破空中橫撒整個戰場之上的流民,因爲炮彈採取的是雙球鏈接,巨大的衝力炮彈在飛躍道人羣之中,不斷收割着生命,轉眼之間衝在最前面的上百流民就被這陣火炮發出的炮彈打死當場。
“發射!”在流民無法接受這殘酷事實的時候,早已準備好的火槍手紛紛紛朝着之間早已瞄準好的目標出擊,當他們射擊完之後,把火槍遞給身後的同伴填充,然後接過填充好的火槍不斷的射擊。
一排,兩排,在連綿不斷的火力網打擊下,那些正陷入呆滯境地的流民頓時被灼熱的鉛彈打破身子,渾身是血的帶着傷口倒在地上,就算他們穿着鐵甲也抵擋不住火槍的射擊,更何況這些流民身上不過是件爛布衣,哪能抵抗的住不斷射出來的彈幕。
由於李從年把全軍分爲三十個方陣,每個方陣五千人,這個簡單的八卦陣式採取的是環形陣法,無論攻打那個方陣都要受到三個方陣的聯合打擊下損失慘重,再加上每個軍陣擺放的幾十門虎蹲炮,這種中程和短程火力交織的火力網,根本就不是這些盔甲武器都不齊備的流民,能抵抗得了的。
“啊!!”對面的明軍還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殺戮,而已經反應過來的流民們頓時崩潰起來,五萬人馬衝擊一個軍陣竟然在半響的時間裡損失了兩萬多人,那些露着腸子,躺着腦髓的可屍體,不斷刺激着流民們安脆弱的神經。
這種血淋淋,十分殘酷的事實,讓這些從來沒有上過戰場,流民在也承受不住這種巨大的壓力,轉身崩潰起來。簡陋的武器,破爛的衣服丟棄的到處都是,而得勝了明軍卻也不追擊,炮兵清洗着炮膛火藥殘留下來的雜質,用早已準備好的冷水冷卻已經發燙的炮管,士兵們這一切熟練的摸樣,都是平日辛苦訓練的結果,
在他們看來這些和平日的訓練沒什麼兩樣。
只是他們手裡巨大的火器威力,卻是這些發射火槍和炮彈的京營士兵感到出奇的興奮和激動,剛纔戰場上的射殺成果,讓他們無比的自豪,他們對得起自己的那份糧餉,對得起鎮北侯李從年了。
不僅流民對首戰中這巨大的損失感到吃驚,就是身處後方的明軍上下也滿是震驚,雖然他們知道新式火槍的威力很大,可是這種新式槍類似不間斷射擊辦法創造出來的戰果,還是讓整個明軍上目瞪口呆,驚歎不已。
“這難道是官軍新仿製的西洋火器嗎?”高迎祥望着五萬流民卻是連一刻也堅持不下來,這已經超出了高迎祥的認知,以前就算是官軍裝備火器,可是因爲質量和訓練問題,那些火繩火槍根本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可是今天官軍這種三面的彈幕打擊下,就算你穿最厚的鐵甲也抵擋不住如此猛烈的攻擊。更何況他手下的老營,大多數都只是裝備了簡陋的皮甲,要想抵擋猶如暴雨般的火槍齊射,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在高迎祥周圍的那些流民頭領們,望着首先攻擊的五萬流民崩潰的場面,還有躺在地上的血淋淋的石頭,嚇得這些自大的首領們個個臉色大變,要不是高迎祥的決定,他們這次恐怕真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闖王現在怎麼辦?”周圍那些頭領紛紛望着高迎祥道,這時候高迎祥在他們心裡已經隱約變成了一個首領,成爲這了這支流民軍的首領,說話做事都以高迎祥馬首是瞻,雖然高迎祥十分喜歡現在的這種感覺,可是他也知道這些人不過是因爲官軍的壓力,暫時對自己的臣服而已。
不過高迎祥心裡也不在意,只要突圍出去之後,他高迎祥就會成爲這支流民軍的首領,到時候是爭霸天下,還是諸侯一方,他高迎祥也能像當初的朱元璋一樣成就一代偉業。
“行了,現在正是衆家兄弟生死存亡的時刻,把所有的流民都壓上去,咱們要不計傷亡殺出一條血路來!”高血壓冷着臉,揮舞着手裡的拳頭,給這些首領鼓氣道:“只要咱們跳出這官軍的包圍圈,天下還不任咱們任意馳騁!”
“殺出一條血路!殺出一條血路!”那些首領忍不住都高迎祥高聲附和,每個人臉上都涌現出了一股決死之戰的氣魄,今天這場大戰,有死無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