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裡一座位於城郊的宅院裡,自從鎮北侯李從年離開是京師前往九邊之後,京師的角落裡突然涌起一股暗流,不斷的推動着一切。
“那個李從年禍國殃民,咱們把他除去就是爲國效力,到時候皇上一定會嘉獎咱們的。”在房間裡的書房裡,一個穿着員外服飾的,拿着鼻菸壺的員外,扯着有些尖尖得嗓子對房間裡的七八個人說道。
他說話的聲音十分的怪異,就像手指颳着玻璃的聲音般,讓人覺得頭皮發麻,這種那種不男不女的腔調,讓房間裡的衆人眉宇間都不禁皺了一下眉頭,可是這個行動是眼前這個太監發起的,爲了大局這些平日就看不起太監文官們不得不遷就他。
“可是他在京師還有五千多人馬,咱們殺得了他嗎?”旁邊一落魄的文官大膽的站起身來問道。
這人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是一臉沉默,是啊!如果不解決那些五千見過血的老兵,這事根本就不能談。
“你們放心,咱家辦事那次出過簍子?聖上**賊矇蔽,我們這些身爲臣子的,怎麼能不爲皇上分憂呢!”這些人都是既得利益的失敗者,周溫二黨的餘孽。
當初李從年向崇禎廢除內廷,廢除黨爭,不知道掃了多少太監和官員的官位,這些人對李從年那早已懷恨在心,特別他們這些當過官,享受過權力美味的人對失去權力,心中的那中不甘心卻是強烈!只不過面對李從年,他們因爲勢單力薄不好發作而已。
“要想成這件大事,咱們需要聯繫兩個人。”曹化淳臉上滿是猙獰的注視這滿堂的人物,大家都是因爲仇恨李從年而走到了一起,如果沒有把握,他曹化淳也不敢輕舉妄動的。
“咱家已經在暗示給了錢閣老和高起潛。”提到這裡,曹化淳心裡滿是得意,他永遠也不知道有一天百年的宦官內廷制度有一天會土崩瓦解。
俗話有人生有三很,奪妻之恨,殺父之仇,斷人財路,作爲一個太監如沒有他也沒什麼追求了,就希望能多撈些銀子。
可是自從內廷司禮監被廢除,兩廠衛崇禎聖旨下宣佈解散,這讓如何能讓曹化淳等太監甘心呢!
他們都是嘗過權利甘甜之人,讓他們放下手裡的權利,安心當一個平凡的太監,曹化淳怎麼能甘心。
曹化淳用潔白的手絹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語氣中充滿了森然的寒意:“只要大夥齊心協力,不錯除不了奸賊。”在場的人互相看了看,立馬站起身來朝曹化淳道:“以曹公公唯馬是瞻!”
曹化淳心裡滿是得意,作爲曾經的東廠提督,曹化淳手裡多少有些勢力,而且現在他那些周黨和溫黨的黨徒幫助他,曹化淳心裡不想有什麼事情做不到。
“李從年,就讓咱家送你上黃泉路吧!”曹化淳眼中滿是殺意,握着手絹的右手緊緊卷着一團,魚死網破。
皇宮大內裡,崇禎皇帝難道有閒情的雅緻和自己的周皇后,還有兩位貴妃在御花園裡賞花。
後世那些清朝遺民們常常污衊說崇禎如何的荒*無道,如何吝嗇,就連皇帝的衣服也穿舊的,沒有一點儀態。
這些人簡直睜着眼睛說瞎話,崇禎這般節約是爲什麼?還不是被後金韃子bi的,作爲一個皇帝他本可以享受美好的生活,吃好的,穿好的,可是實際上他吃得穿得都沒有臣下的好。
難道一個爲大明帝國兢兢業業之人,有錢會不拿出來用嗎?真不知道那些人說大明國庫裡面幾千萬兩銀子的豬狗文人,是不是要嘗過祖先被韃子再屠殺一遍才記得住教訓呢!
自從李從年被崇禎封爲鎮北侯之後,崇禎就發現他真的沒有用錯人,現在朝政正朝着既定的軌道出發,而且剛剛李從年發來的奏摺裡,說他在宣府叛國通敵的商賈家中抄得白銀一千七八百萬兩。
“哈哈哈!好!鎮北侯真不愧是國之棟樑啊!”崇禎拿着手裡的奏摺,朝旁邊的王承恩大笑道。
“皇上有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呢!說出來讓哀家也好好高興高興!”正當崇禎臉上激動的時候,大明懿安太后邁步走了御花園朝崇禎道。
“太后!”望着她的出現,坐在旁邊的周皇后和兩位貴妃紛紛站起身來,朝她施了個萬福。
“皇嫂你來了!”望着懿安太后的出現,崇禎立馬站起身來朝她施禮起來,崇禎的皇位可以說在這個懿安太后幫助下登基的,所以一直以來崇禎對懿安太后十分的尊敬。
“這個李從年竟然弄到一千七百多萬兩銀子?”接過崇禎手裡的奏摺,張太后十分的好奇,這個李從年是崇禎五年以來最出風頭的人物了,他廢內廷,罷黨爭,協助崇禎把整個朝廷打理得
井井有條。
不僅李從年的名聲在民間不僅那些普通的百姓知道李從年大名,更何況是身爲大明的內宮太后。
“是啊!皇嫂你不知道,當初那個王道長說這個李從年是咱們大明的救星,朕還不相信,可是你看入朝以來,憑着大淩河之戰讓韃子聞風喪膽,回朝之後幫助朕處理朝政,現在大明局勢經過一年的打理,漸漸的平靜下來。”
提到李從年,崇禎臉上滿是激動和慶幸的摸樣,要不是李從年的話,他這個一國之君恐怕早晚都會成爲韃子屠刀下的俘虜吧!哪裡像現在把戰線推到了大淩河一線和韃子對峙起來。
張太后望着手裡的奏摺,心裡卻思索些什麼,只見她望着崇禎道:“皇上,你認爲這個李從年可靠嗎?畢竟他現在年紀輕輕就掌握大權,你不怕……”
後面的話張太后沒有說出來,但是她知道崇禎心裡明白自己話裡的意思,畢竟李從年不過才二十幾歲,突然掌握大權的話,難保他將來不會成爲一代權臣。
“呵呵!”想到這裡,崇禎啞然失笑搖頭朝張太后說道:“太后多慮了。”如果您說其他人能成爲一代權臣的話,朕相信,可是你說李從年會成爲權臣的話,朕卻是不相信的。”
“這是爲何?”張太后從來沒有在崇禎臉上看到過如此肯定一個人的摸樣,要知道崇禎和李從年相視也不過才一年,他怎麼就能這麼肯定呢!
“天下人都千方百計都想從朕這裡撈取好處,表面上朕是一國之君,富有四海,可實際上朕還如普通百姓過得開心。”
提起當皇帝的苦楚,崇禎就滿腹委屈,世人都以爲當皇帝風光無限,卻不知道身在這九五之尊的位子上,每天的精神都要繃得緊緊的,除非你想做一個揹負千古罵名的昏君,不然你就得事事小心,因爲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關係着千千萬萬百姓的生計。
一直以來,崇禎心裡真的很孤單,他總以爲這輩子或許就要在這漫希望,苦苦掙扎的生活中奮鬥,最後國破家滅。
可是當李從年出現在他身邊的時候,崇禎卻發現竟然有一個和自己有着同樣的理想的人,無怨無悔的爲這個國家付出一切,就算丟了xing命也再說不惜。
當那日在御書房裡,李從年向崇禎要一份家人安全的保證書的時候,崇禎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
這也是爲什麼李從年提出來的所有問題,雖然崇禎很不是理解,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的阻攔,因爲他知道李從年不會爲了做出損害大明的事情來。
“哀家只是提醒你一句,作爲帝王什麼事情都要考慮的清清楚楚的,畢竟你的一個決定,關係着萬千百姓的生活幸福。”張太后望着崇禎面上那副相信李從年的摸樣,她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作爲一個女人,她也不能太過cha手國事。
“朕明白了。”崇禎道。
位於大明紫禁城東面的這片殿宇,成爲大明的權利中心文淵閣。平時除了早朝之外,滿朝的文武大臣都在這片房子裡辦公。
當崇禎廢除所有的內廷制度後,他把大明的權利中心全部給了內閣,現在朝中大小事務都是大家進行討論表決,然後崇禎最後下決定的,據李從年的說話就是內閣表決制。
不得不是說崇禎是一個膽大的皇帝,爲了國家他可以捨棄手裡的權利,與內閣分享。
當接到李從年從宣府送道京師的奏摺,這一屆的內閣成員頓時都激動起來。
“好了,只要有了這些銀子,那些災民就有救了。”大明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崇禎登基以來,各地的災禍層出不窮,不是旱災就是水災,那些沒有飯吃的流民只得拉起杆子造反。
要不是流民內亂牽制大明所有的力量,韃子能這麼猖狂,越來越不把大明放在了眼裡,錢龍錫望着手裡的奏摺,臉上滿是高興。
作爲戶部尚書加封文淵閣大學生,錢龍錫自從當上這個首輔以來,爲了籌集銀兩那是傷透了腦筋,可卻是始終收效甚微,現在有了李從年弄來的那一千多萬兩銀子,他就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
禮部尚書錢謙益面上也鬆了一口氣,這批銀子可以說是雪中送炭啊!當初李從年立京之前,他說在年底內一定能解決銀子問題,可卻沒想到在兩個月之內李從年就已經湊集到了一千七百萬兩銀子,李從年真是大明的救星啊!
“諸位,眼下陝西甘肅等地區叛賊勢力越發強大了,有了這銀子咱們就能爲平叛大軍籌集更多的糧食了。”旁邊兵部尚書孫承宗摸着鬍鬚大笑道,
眼下爲了圍剿流民之亂,大明和後金的進行對峙,專心圍剿農民軍
,耗費頗大,而且崇禎已經廢除了各種派響,這對於財政的太過嚴重了,現在國庫裡是連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聽見孫承宗的話,在場的閣員個個都是滿臉嘆息,就連旁邊的崇禎也是滿臉佩服。
崇禎想了想道:“你們內閣最快三天之內擬出一個章程來,等李愛卿從邊關回來,咱們就銀子發下去。”
“臣等遵旨!”聽見崇禎話,在場的閣臣紛紛點頭稱是。
“老爺,你怎麼了?”錢府內,錢謙益站在自己的花園裡,望着凋謝的菊花,還有枯黃的落葉,金秋肅殺催人意。
柳如是拿着一條毛氈子走到錢謙益的身後,爲他披上:“老爺,今天你這是這麼了?從皇宮回來就唉聲嘆氣的,是不是國事不順啊?”
望着錢謙益臉上那副黯然的摸樣,柳如是心裡十分的不解,錢謙益現在也算是一朝重臣了,有什麼事情還想不開的呢!
“沒什麼,只是……”錢謙益臉上有些爲難,他不知道能不能和柳如是說:“你覺得鎮北侯這個人怎麼樣?”
“?鎮北侯!”柳如是不知道爲什麼錢謙益突然提到李從年,可是她還是開口說道:“怎麼說呢!鎮北侯是一個有大志,有雄心的人,從他發跡開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預先安排好的,你不知道他下一步將會走哪裡。這種聰明的人,和他爲敵的話,恐怕那人將會睡不好覺!”
柳如是沒有看到錢謙益那那變幻臉上的表情,聽完柳如是的分析,錢謙益頓時想了明白了許多,他轉身對柳如是道:“今天下朝之後,曹化淳來找過我,他讓我帶頭彈劾鎮北侯!”
“啊!你是說前才東廠提督曹化淳?”柳如是不由的張大了嘴巴,臉上滿是吃驚,這個消息太震撼了。
一個落魄的太監,爲什麼找上大明的次輔,這其中有什麼陰謀?見過無數陰謀詭計的柳如是不由得拉住額錢謙益的手哀求道:“老爺,你可不要犯糊塗啊!”
現在錢謙益的也算是一代名臣了,要是他和曹化淳這樣的奸黨勾結謀害李從年話,那天下百姓還不把錢謙益罵得半死。
要知道李從年勸誡崇禎皇帝廢除內廷,還有免除以前所有的加派稅餉,天下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人爲李從年立了長生牌位。
要是錢謙益真的敢謀害李從年,那麼不用別人,就算事成之後,他也會被問斬背黑鍋的。
“嘿嘿!老夫那是那麼容易妥協之人,剛纔曹化淳派來的人被我打發了。”柳如是面上的擔心都讓錢謙益看在了眼裡,對於這個小他三十多年的女人,那面上不帶做作的關懷摸樣,讓錢謙益心裡沒有後悔當初所做的決定。
“你放心,老夫不會做哪些愚笨之事的,我只擔心曹化淳要是武力bi宮的話,恐怕京師剛剛平定下來的政局又要掀起一番波瀾了。”
錢謙益握着柳如是的手,臉上嘆息道,這bi宮的事情是能隨便做的嗎?曹化淳這是王死路上走啊!再說了現在錢謙益貴爲次輔,手握內閣之權,而且李從年也已經答應了,將來會捧他做首輔,這種難得的機會,他錢謙益又怎麼會去和曹化淳冒險呢!
“bi宮?這個曹化淳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威脅皇上,他真是自找死路啊!”作爲一個聰明的女人,柳如是對於曹化淳這次的bi宮並不報太大的希望。
歷來宦官就算一時權顯滔天,最後也不會有好下場,就想當初的魏忠賢,號稱九千歲,可是最後還不是身死族滅。
而現在曹化淳已經被失去權利的那份不甘心,矇蔽了雙眼,竟然想以上作亂,他這種行徑簡直就是謀反,早晚是沒有好下場的。
“那老爺打算怎麼吧?”柳如是臉上不解的望着錢謙益,既然他參與曹化淳的計劃,可看錢謙益的摸樣,他卻又沒打算去告密!真不知道錢謙益心裡在打什麼主意。
對於李從年你的手段和眼光,錢謙益心裡是有數的,就憑一幫烏合之衆就想和李從年作對,他也太高看自己了。
只是如果他現在去告密的話,卻顯不出自己的重要xing,錢謙益心裡打着小算盤,雖然他是現在東林黨的魁首,可是錢謙益的權利慾望,卻是誰也比上的。
以往說起東林黨人,大家都會認爲那是高風亮節,捨己爲人的道德君子,實際上東林黨人不乏爲國盡忠的君子,也有勢利的卑鄙小人,許多東林黨人在清朝入關後,都投降了做起了賣國賊,所以說東林黨人不一定都是好人,太監也不一定全是壞人。
“本老爺心裡有數,你就放心吧!”錢謙益胡亂的搪塞過去了,柳如是看着錢謙益不願多說的摸樣,她也無法只得住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