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不和撒謊的人講道理
偌大的辦公室內平靜地一根針掉下來也可以清晰聽見，剛剛以比較激動的狀態發表了長篇大論的安得羅斯正在微微喘息着。
只不過，身位一名歸來者，他並不能發出更讓人信服的急促呼吸聲。
此時，肖恩的大腦正在飛速旋轉。
格林德沃應該是知道其中的一些內情的，但應該不多，否則對方不會用這種口氣說話，這麼看來，自己試探一下，稍微打探一些消息不是什麼會暴露的大問題。
肖恩依舊坐着，用平靜的目光打量着對方。
“安得羅斯，”肖恩開口了，語氣淡漠而冰冷，“聯合鄧布利多，扶持巫師聯合護衛隊，滲透魔法部……哦，我差點忘了，就在不久前，我的肖像畫被懸掛在每一張通緝令的上方。不得不說，你們的合作方式真是令人——愉快。”
安得羅斯表情坦然：“格林德沃，你已經做出了足夠的報復行動，而你本人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甚至還當上了新任主席不是麼？”
“我們從來不否認自己針對伱的行動，理由也很簡單，你是個定時炸彈——格林德沃，你自己清楚，這麼多年來，你做了多少佈置，爲的是什麼，不還是掀起戰爭，統治麻瓜嗎？”
“但這個世界已經不允許一個瘋子胡來了，所以我們選擇了先下手爲強——要不然，打壓一位強大的巫師，我們能得到什麼好處？”
安得羅斯自嘲地笑了一聲：“不生不死，我們即便拿到再多的權利、金錢、力量，那又有什麼用呢？”
“別急着發怒，你自然有憤怒和報復的權利，但是，格林德沃，好好想一想吧，是你那不死心的夢想與這個岌岌可危的世界太過沖突了——要不然，你以爲鄧布利多爲什麼會加入我們？”
安得羅斯站起身來，他掏出一個灰濛濛的棱形水晶，望上方一拋之後，濃稠的霧氣溢散並組合了起來。
霧氣變成了黑白的場景，那是一片神奇而詭異的地區。
神湖、海島、森林、高山、沙漠、岩漿……那裡有金碧輝煌如同天堂一樣的高大建築，也有陰森詭異狀如地獄的荊棘血池。
見過的、沒見過的生物生活在各個地方之中，有巫師、有精靈、有仙女，當然也有巨人和醜陋恐怖的怪物。
那些生物似乎都與現實世界的生物有所聯繫，但他們要古怪、扭曲的多。
而這片地域似乎正在遭受巨大的災難。
岩漿瘋狂噴涌、高山逐座倒塌，整片世界像是一個被揉捏的橡皮球，正在扭曲中逐漸破碎着。
這是……肖恩心中一驚。
現實世界中不會有這樣的地域存在，而那洶涌的岩漿則讓肖恩升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覺。
自己的靈魂世界，也就是罪責寄宿的那個世界就是這樣的……
安得羅斯展現的這個世界是……迷離幻境！
這個在麻瓜的神話傳說中被稱爲“彼世”的地方！
這是歸來者們某種意義上的起源地。
安得羅斯側過頭來看了眼他，開口說道：“格林德沃，你知道這是哪裡，而現在，你是否能將這個畫面和現實世界中的一些異動聯繫起來？”
我不知道啊……
不過，安得羅斯顯然以爲格林德沃是清楚這一切的，他繼續說道：“你應該早就察覺了，是的，現實世界中，古怪而莫名的力量正在逐漸顯現出端倪。而你不知道的是，迷離幻境早就被影響了。”
“那股力量的來源無人得知，但它正在擡頭，而我們這羣歸來者，便是因爲居住的迷離幻境已然變成了煉獄……”
又是撒謊，肖恩心中冷哼了一聲。
之前那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呢，不是說世界毀滅對他們這羣歸來者也沒有影響的麼，現在又變成了因爲迷離幻境暴動而不得不迴歸現實的可憐蟲們。
但對方這態度很奇怪，安得羅斯既然敢這麼說，那就證明格林德沃的確是觀察到了世界各地的一些異動，也就是對方口中那正在擡頭的古怪力量。
安得羅斯是想把兩件事綜合在一起提高可信任度嗎？很奇怪……
房間裡，偉大的安得羅斯嘆了一口氣：“世界正在走向傾覆，你那個體內寄生着罪責的小徒弟就是最好的證明……不僅僅是罪責，罪責只是裝點這場災難最血腥的那顆寶石而已。”
他的聲音沉重而悲傷：“等到了那個時候，就算你能教導好你的那個學生又怎麼樣？罪責的力量通天徹地又怎麼樣？他能對抗整個世界的異變嗎？”
肖恩擡頭，冷聲說道：“這就不用你來擔心了——既然你從最先受到影響的迷離幻境來，那麼異變的源頭你不知道麼？”
安得羅斯看他一眼然後搖搖頭：“不知道，但我們歸來者之中有一個猜測……”
“說。”
“巫師之神也許並不滿意這個世界的現狀，他的目光正在投射過來……你沒發現嗎？那些產生異動的地方，那未知的魔力雖然古怪，但它純淨至極，非常像是那種最爲本源的魔力。”
巫師之神？肖恩皺起了眉頭。
魔法世界中對於魔法源頭的宗教信仰其實很少，而所謂的神，往往只有一個在吟遊詩人和童話故事集中會提到的死神。
與其說是巫師之神，不如說所有巫師都信仰自然信仰世界，而巫師之神也代表了自然和世界。
換句話來說，巫師之神的目光也就是世界的注視……
巫師之神覺得這個世界不好，所以想要改變？肖恩升起的第一想法就是荒謬。
但是，格林德沃穿越百年導致世界變動、時間錯亂，肖恩已經從鄧布利多口中得知了，世界的意志真實存在，並且會主動修復“BUG”。
那巫師之神會不會也真的存在呢？
他的目光投射了過去，不過，安得羅斯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來。
肖恩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我不信神，只信自己。”
安得羅斯嗤笑一聲：“誰信？看不到摸不着的巫師之神，哪怕是我活着的那個時代，也只有最老派最固執的苦修者會認爲世界上有巫師之神的存在。”
“但是，你不信，你又怎麼解釋現在的現象？”
說着，安得羅斯取出了一根樹枝，那根樹枝就這麼靜靜地漂浮在半空中，一股奇特而純淨的魔力散發了開來。
“格林德沃，你也收集研究過這種魔力吧？你能解釋這魔力的來源嗎？”
肖恩心中一緊，這魔力……好奇怪。
它有點類似默默然的那種魔力，那種最純粹的黑暗力量也會有類似的表現，但眼前這股魔力要更加純粹更加奇怪，令人難以描述。
世界上還有這種魔力的存在……而肖恩在之前從來沒有感受到過。
安得羅斯沉聲說道：“我們認爲，這是巫師之神目光即將降臨這片大地的前兆——格林德沃，我也不再和你兜圈子了，甚至於，這項合作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害處。”
“哦？”肖恩適時地表現出了一絲的興趣。
“神明是不可對抗的，現在的世界想要逃過一劫，那就只能想辦法避開神的注視——”安得羅斯說道，“格林德沃，所謂的合作只有一件事。暫停你要開啓的戰爭，不管是你要針對我們歸來者，還是要去統治麻瓜，暫停一切爭鬥，讓這個世界安靜下來，讓巫師們蟄伏起來。”
“說到底，還是想要我停戰？”
安得羅斯沉聲說道：“我說了，這對你沒有任何害處，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最多再有三年，神的目光就將要投來，而真正的注視只有一剎那，當神明不再覺得世界吵鬧，他的目光也將會離去。”
“格林德沃，這段時間中你可以依然維持你的隊伍，等到時間一過，你要做什麼我都不會管你，因爲到那時候，歸來者們將會迴歸迷離幻境，你要統治便統治，你要戰爭便戰爭，與我們無關。”
“唯一的要求便是，這段時間內，你要動用你的話語權，讓巫師們蟄伏起來，杜絕爭鬥——不要告訴我，區區幾年你就會擔心失去你的權威，你不會連這點手段都沒有吧？”
不得不說，哪怕是以肖恩的眼光來看，這所謂的“合作”，光這麼看來，似乎的確對格林德沃沒有太多壞處。
即便不合作，格林德沃對歸來者的勢力發起戰爭，這場戰爭也不是一時半會能結束的，它會持續很久，甚至比三年還久。
假如合作，安得羅斯說得又是真話，那麼只需要暫停這巫師世界三年，三年後格林德沃就將會完全掌控這個世界。
不管從哪方面來看，格林德沃答應下來都不會虧。
但就是因爲這樣，這所謂的巫師之神的注視和合作，才顯得愈發不合理！
另外，站在這裡的是肖恩，這從一開始就意味着一件事，格林德沃認爲，完全沒有和對方合作的必要！
那麼，對方說這麼一大堆話，是爲了什麼？而那奇怪的魔力又代表着什麼？
而此時，羅齊爾教授的聲音在他的耳中響起：“肖恩，格林德沃大人讓我一開始不要告訴你，等這場會談到最重要的地方再跟你說，不要答應對方提出的任何要求，用最強勢的態度拒絕對方。”
“他讓我轉告你，先用格林德沃的視角去看這一切，然後用肖恩的視角去推理。”
肖恩心中暗暗一笑，果然，格林德沃那老頭早就想好了。
這次的僞裝，又算是一場教學了……
“聽上去真是個不錯的計劃呢。”肖恩笑着站起身來走向安得羅斯，看上去就要跟他握手一樣。
“格林德沃，你至少還能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安得羅斯臉上的滿意剛剛出現就被一道異常之粗的綠光給打斷了。
“阿瓦達索命（Avada Kedavra）”
在安得羅斯的眼中，原先還帶着一些笑意的格林德沃突然變得冷酷至極，無杖無聲的索命咒瞬間襲來！
而且，對方的雙眼已經蒙上了一層淡藍的光芒。
虛無凝視，這是肖恩從伏地魔這個靈魂大師那裡學來的魔咒，對自己施放，接着便可以對幽靈這種特殊存在造成傷害！
而他的索命咒則是在來這裡的路上就準備好了，赫敏的迴響早就積攢了足夠的前置魔咒。
肖恩早就理解了格林德沃的意思，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爲了要捉住一個有足夠分量的歸來者。
綠光瞬間激射而至，但是卻穿透了安得羅斯的身體！
肖恩的虛無凝視沒有發揮作用，安得羅斯的體內有一條霧氣組成的小蛇爬出，抵擋住了虛無凝視。
“格林德沃！”
安得羅斯爆喝一聲，強壯的軀體猛然往後一飄，緊接着，立刻就有黑色的煙霧從他的背後升騰而起。
黑霧變成了一個漩渦，將安得羅斯吸入了進去。
果然，敢來也是做足了準備的……肖恩心中暗道可惜。
那股黑霧並不是門鑰匙，但顯然也是一種特殊的傳送方式，並且，肖恩幾人的咒語都被那道旋渦給吸走而無法傷害安得羅斯。
“格林德沃，你這個小人！那天在神秘事務司的人果然也是你！”安得羅斯半個身子都沉入了旋渦之中，他憤怒地大喊道。
原本沉默的肖恩挑了挑眉頭：“這麼明顯，你們才反應過來？”
他要把格林德沃襲擊神秘事務司做成事實，這樣，歸來者們纔不會去想到，格林德沃纔是這場時間旅行事故的引發者。
安得羅斯陰沉地盯了肖恩一眼，當他的腦袋也要沉入旋渦的時候，他突然笑了起來。
“格林德沃，你不是一直好奇爲什麼鄧布利多會背叛你麼？你看到那個了吧？告訴你好了，是我們派人帶鄧布利多去了斯金納男爵莊園。”
“哈哈哈，格林德沃，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但是，鄧布利多，他已經成爲了你永遠的敵人！”
旋渦消失在了房間之中，安得羅斯的大笑聲也戛然而止。
“格林德沃大人……”羅齊爾看向了肖恩。
肖恩擺擺手：“去把他們剩下的人全部解決了。”
“是！”
等到所有人都走出了房間，肖恩才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下聽到大消息了……
他知道那個斯金納男爵莊園是幹什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