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矇矇亮,林思東睡了一會兒,便悄悄起牀,開車出去買了一小鍋八寶粥回來,放在電飯煲裡保着溫,又把一瓶胃藥放在牀頭櫃上,這才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他到機場後不久,從上海飛來的航班便降落了。

從外表上看,文輝與林思東迥然不同,身材瘦削,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根本看不出他跟林思東一樣,也是一個強悍的敢想敢幹的人。

老戰友見面,自然先要熱烈擁抱。林思東拍了拍他的背,笑道“看上去氣色不錯,最近生意很好吧?”

“還不錯。”文輝也笑。“錢一多,人就要作怪。委託我們查第三者的人多得很。還有離婚的時候有一方轉移財產,另一方委託幫着查的,這種活兒最近也不少。挺賺錢的,也沒危險,就是覺得沒勁。”

林思東好笑地搖頭,一探手便從他手上抓過旅行袋。兩人便往外走去。

一路上他們都沒提解意的事,直到住進林思東爲他訂的酒店,文輝才收斂了笑容。

這是一間海景房,兩人坐在窗邊,可以看到窗外的花園和不遠處的大海。

文輝從袋裡拿出一個厚厚的文件袋,一邊往外拿資料一邊說“解意是地道的上海人,在上海出生,上海長大,出身書香門第,母親是畫家,父親是工程師,弟弟解思在美國耶魯念法律,家世背景無可挑剔。他自小跟母親學國畫,進上海美院附中後卻改學西畫,後來以優異成績考入中央美術學院油畫系。在學校裡,他一直很有名,因爲才華橫溢,長得又漂亮,追他的人非常多,不過據說他骨子裡有股傲氣,並不太理人的,大概這就是藝術家脾氣吧。”

林思東看着他遞過來的資料,邊聽邊點頭。

“這段時期沒有太多可說的,年輕人嘛,都是這麼過來的,很正常。”文輝的聲音一直很平靜。“解意畢業後回了上海,在一年的時間裡換了好幾份工作。他畫過漫畫,在一家日本動畫公司當過結構員,在電影城做美工,進廣告公司做設計。這個時期,他依然很漂亮,但氣質很單純。他心高氣傲,始終不肯向現實低頭,不過,老舍的駱駝祥子說過,與衆不同是行不通的。”說到這裡,文輝微微一笑。

解意的這段經歷並無什麼資料,但林思東能夠想象。一個漂亮的男孩子,有書生氣,很單純,也許會因受挫而沮喪,不過到底年輕,很快就會振作起來,換家單位接着幹。他想着解意那時候的可愛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

文輝接着拿出一份資料來,笑容便沒有了。

“畢業一年後,他進入一家裝飾公司的設計部工作。在這裡,他的才華得到了充分發揮,客戶非常喜歡他的獨特創意和設計風格,他們公司因而拿到了不少業務。”他的聲音變得有點沉悶。“不過,這家公司當時接的都是小工程,主要是個人的家庭裝修。他們老闆一心想搞個大項目,好一步登天。只是,他們實在沒這個實力,以前又沒做過大工程,當然競爭不過那些有名的大公司。這老闆不去琢磨好的東西,專想歪門邪道。也不知他怎麼打聽到的,有家房地產公司的老闆喜歡玩男孩子,他就想辦法約那小子出來談生意,還在身邊帶着解意。那混蛋果然一見那孩子就直了眼,立刻什麼都好商量。第二天,那小子就約瞭解意的老闆,開門見山地提出條件,只要讓自己如了願,工程就給他們公司。”

林思東的臉一沉,擡起頭看向他,等着他說下去。

文輝把一疊資料遞給他,嘆了口氣“解意就這樣被他老闆給賣了。他讓解意給那混蛋送公司資料去,給他的地址卻是那小子的別墅。那小子不是一般的玩玩,他喜歡玩羣交,那天找了經常在一起玩的另外四個狐朋狗友來。解意一到,就被他們五個人困住了。”

林思東的臉色變得鐵青。

文輝的聲音有點低沉“其中有個人好酒貪杯,我想辦法把他灌醉了,好不容易纔套出話來。這小子心裡一直記着那個孩子,說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人。他們那幾個混蛋都覺得這事沒什麼大不了,說什麼大家都要講義氣,其中一個看到了漂亮男孩,當然應該招待朋友,把人弄了來,大夥一起**,那不過是遊戲,就像是共同享受一場饕餮的盛宴。”

林思東握緊了拳,眼中噴出火來。

“他們折騰了他一天一夜,把他弄得昏過去好幾次,後來怕出人命,這才罷手。”文輝長出一口氣。“那幾個人要麼有錢,要麼有權,這事鬧出來也不好看,解意大概是想來想去,只怕扳不倒對方,自己先要身敗名裂,最後他沒報警,也沒再回公司,很快就離開上海,到了海南,躲到天涯海角,一切從頭開始。”

林思東一拳砸到桌上“這幫混蛋,我一定饒不了他們。”

文輝看着他,認真地說“思東,這孩子以前被傷得不輕,又不能跟別人講,只能一個人悶在心裡。那時候他才二十三歲,能獨自挺過來,實在很不容易。你要是真心喜歡他,就好好待他。”

“我會的。”林思東點頭。“我是真的很喜歡他。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只要是我喜歡的人,我一定會待他非常好。”

“這倒是。”文輝笑起來。“好了,你委託給我的工作到此結束,我這就算交貨了。”

思東輕輕敲着桌子,思索了半晌,對他說。“輝子,你做得很好。我再委託給你下一份工作。”

輝似乎知道他要做什麼,立刻爽快地點頭。

林思東指了指桌上的幾張照片“這幾個人,一個不漏,全部抹掉。活兒要做得乾淨利落,尤其不能讓人從中聯想到小意。”

“沒問題。”文輝胸有成竹。“這種事做着才過癮,我那些弟兄最近老是幫人家捉姦,實在膩得慌,正好活動活動手腳。”

思東這才稍稍平靜了一些。“費用方面全部由我負責,你看需要多少?”

文輝想了一會兒,說道“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估計至少得準備五十萬。”

林思東馬上說“我先給你一百萬,以後如果不夠,你立刻告訴我,我再給你。”

輝也不客氣。

“最好能在一個月之內辦妥。”林思東咬着牙。“這幫王八蛋,我真是一天都不想讓他們再存在。”

“你別急,等我籌劃部署一下。”文輝笑道。“我保證一個月之內辦到。”

思東立刻打電話給公司,把文輝的事務所的賬號給了出納,讓她馬上轉一百萬到上海。

中午,他請文輝吃飯,然後送他去看望在這裡工作的朋友,便回了別墅。

他一直沒敢打電話回來,怕解意還在睡覺,不想吵醒他。

打開門,屋裡一片寂靜。

他查看了一下,解意沒在他的工作室。他便徑直上了二樓。

起居室的桌上,電飯煲的插頭已經拔掉了,他打開蓋看了看,見裡面的八寶粥只剩了一點,便覺得很高興。

走進臥室,解意還在牀上睡着。

林思東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在車上說“我累極了,累極了……”的神情,頓時更加心疼。

他輕輕趴到牀上,藉着門外射進來的微光,溫柔地撫摸着牀上人的眉眼、鼻樑、嘴脣、下頜。

這麼精緻的乾淨的人,卻受過那樣的罪,實在太讓人疼惜了。他想着,忍不住輕輕吻上去,輾轉纏綿。

過了好一會兒,等他的脣微微離開,解意輕聲說“你回來了。”

林思東頓了一下,看了他一眼,見他仍然閉着眼睛,臉容平靜,顯然身體已經不再難受,便開心地吻了吻他的脣,溫柔地說“是啊,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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