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抄完陳府的李銘跟個沒事人一樣,換了身乾淨潔雅的衣服就從客棧裡出來,在武當國的護送下去了萬金樓。李銘也不是自大的人,陳唐兩家在涼州發展這麼多年,雖說都是以文采出衆,但誰家還沒有個看家護院的高手?據說陳家還有一位習武天才如今正在楚王李景的手下當差,好像是個騎兵督衛的什麼。那樣的人,估計一招出來李銘就死翹翹了,李銘可不想做一個短命鬼,這世上的美人兒他可還沒看夠呢。
於是便問道:“武大哥,以你的修爲和武功在這涼州城能橫行嗎?”武當國尷尬的笑了笑,說道:“王爺從小教我們的是陣仗搏殺,所以十八營的兄弟們並不注重個人武力。就拿剛纔王妃身旁的那個年輕人來說吧,他的氣息就比我的雄厚,還有我能在這個城裡感受到很多股可怕的氣息,那種氣息只在十八位先生的身上感受過。”
李銘聽到這句話,苦笑了兩聲:“看來本侯還是連橫行涼州的實力都沒有啊!看來還是得收斂一些啊!要是燕四叔在就好了,只可惜,可惜啊!”
武當國聽到李銘說這一句話,心裡不免有些失落,然後賭氣似的說道:“我和兄弟們殺過八品的高手,侯爺但凡在這涼州城橫行,我和兄弟們誓死保衛侯爺,不離不棄。”武當國的態度明顯轉變了許多,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就是在李銘將花名冊交給他的那微妙的一刻開始的,因爲武當國知道侯爺想做什麼。
逍遙山莊弟子十八營,全都是孤兒。沒有誰一出生下來都會是含金鑲玉,同樣,沒有誰一生下來就是孤兒。他們中大多是戰死疆場烈士的遺孤,所以他們性格剛烈,從不畏縮。這些人進逍遙山莊大都是五歲之前,只有武當國是在八歲那年進入逍遙山莊的。更確切的說,改變他命運的正是眼前的這個小侯爺。
那年,王妃剛去世,五歲的侯爺跟王爺去武當山爲王妃超度,回來的途中從陳家的刀口下救了他。他望着父母的屍體哭的喋喋不休,當時才五歲的侯爺對他說:“哭什麼,男兒流血不流淚,要是想報仇,就隨我回府,等你有了本事報仇的時候,不用你動手,我幫你。”之後,他們很少見面。
他進山莊之後,一直都受到其他人的欺負,其他人罵他是懦夫,因爲他八歲了,卻還是不會修武。在逍遙山莊,他學到的唯一一個本事就是弱肉強食。 記得,他每次被人欺負之後都會躲在角落裡哭,直到有一天,他被欺負之後說了一句話,你們就是欺負我是孤兒,我告訴你們,我可認識那位公子,小心他揍你們。兄弟們笑了,笑的很諷刺。終於他知道了這裡的都是孤兒。
於是他開始努力修煉,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漸漸的,他得到了營中其他兄弟們的認可和尊重,才能混到今天的位置,這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他一個人明白。每次在營裡,侯爺被其他人罵成是廢物的時候,他都會挺身而出爲侯爺辯解,每次他都會被兄弟們打的鼻青臉腫,他也沒有任何一句怨言,爲侯爺捱打,值得。漸漸的,打的多了,那些人也懶得打了。
其實這一次來浮渡山接侯爺,他曾私底下找過王爺,這個任務他願意做。他一直瞞着他手底下的兄弟,因爲他知道侯爺現在確實是個廢物。
直到他接到花名冊的那一刻開始,他才明白十五年前那個熱血的侯爺終究是沒有變,變的只不過是世人的看法。兄弟們不像自己跟侯爺有過這麼一段故事,故而不會對侯爺有太多的認識。但是經過剛纔那件事,他們對侯爺的態度也改變了。
強者永遠只能由強者領導。
林陽早就在萬金樓等待了,見到李銘來,他立刻上前說道:“侯爺辛苦了,不知道侯爺還有什麼吩咐,小的一定照辦。”
李銘笑了笑,對林陽今天的態度非常滿意,於是說道:“把今天的事告示出去,就說陳唐兩傢俬通敵邦,理應當誅。其他的事我相信林大人會辦了吧?”
林陽趕緊哈腰點頭,說道:“下官知道怎麼做,還請侯爺放心。”
“好好幹,我看好你哦,記得,涼州是誰當家做主就行。”李銘拍了拍林陽的肩膀,笑着說道,然後轉身離開。
只留下林陽和一衆涼州官員顫抖當場,小侯爺真是霸氣,涼州還能有誰當家?
涼州城外的一條小路上,一隊人馬在着急忙慌的趕路。
“姐姐,我要去殺了那個混蛋,爲陳府報仇。”
“妹妹,別傻了,你去殺他還不是送死嗎?還是等我們回王府以後,讓你在朝中當官的叔伯和你姐夫去處理吧。”
“姐姐,你相信我,我自有主意。”
“你能有什麼好辦法,還是別鬧了,跟我乖乖的回去。”
妹妹一掌砍在了姐姐的脖子上,對着昏過去的姐姐說道:“姐姐,相信我,我一定會讓那人死的很慘的!”說完躍下馬車而去。這是楚王妃的馬車,她被李銘逐出了涼州城,她全家都慘死在了李銘的手上。
青雲酒樓,樑華一個人在靜靜地喝酒。
“說好的,今生給我當牛做馬,怎的就撇下我一人獨自在這風華雪月。”說話的正是李銘。
樑華白了李銘一眼,壞笑的說:“不去抄家了?”
李銘也是回白了樑華一眼,淡淡的說道:“抄家哪有那麼容易,本公子可是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僞造了他們兩家通敵的證據,再僞造一份,不僅麻煩,恐怕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吧。”
“在認識你之前,我也還以爲那個坐吃山空的侯爺是個廢物,每天都還花幾文錢去說書先生那聽聽你荒誕的故事,甚是好聽吶。”
“沒想到樑大公子這麼有閒情逸致,這麼關心本侯,還特意花錢去聽本侯的事蹟,看來本侯的傳奇故事能夠寫一本書了。”
“無恥。”
“哦,那樑大公子從本侯的事蹟中可聽出了什麼,或者是啓發?”李銘一臉驚奇樣。
“你倒別說,還真有啓發。”樑華也是配合李銘,裝着很真誠的樣子。
“什麼啓發,快說。”
“我從說書人口中聽出了你是一個廢物,啓發到了想做一個廢物還能安穩的活下去,就一定要無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