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是誰?”
“胡懷仁!雖然他這人很招大家討厭,可他實在是死的太慘了!”
“他是不是死在村頭的黑湖裡?”我追問着。
“不,他死在他家隔壁的臭水溝裡!”
“怎麼會呢?應該是死在黑湖才合理啊?”我自言自語着,王隊長卻一臉疑惑的望着我,微怒的說道:
“什麼?死在哪裡都不合理啊!”
洛飛笑了笑接過王隊長的話:
“不要生氣!他說的不錯,的確有些不合理!與鐵劍村長死亡現場的那首血詩有些出入,對嗎?華夢陽大偵探?”
“原來你也想到了,洛探長,看來那篇血詩是兇手的殺人預告呢!可我原以爲他會死在黑湖裡!”
“你有這種聯想很正常啊!”
“他是怎麼死的?”
“兇手似乎十分痛恨他一樣,他的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全部被利器割開了,眼睛也被挖了,身上的血都快流光了,然後又被棄屍到臭水溝裡,更恐怖的是……他的嘴 裡啊,胸前的傷口裡啊……眼眶裡啊……都塞滿了死蛾……”
“啊!”愛永發出一聲驚呼,不自覺抓住了我的手,可以感覺得到她的身體正在微微的顫抖,手心裡也全都是汗。
“從臭水溝周圍地上有許多血跡來看,那裡應該是第一兇案現場,兇手應該是從背後一下子用利器劃開他脖子上的大動脈,讓他連呼救都來不及,隨後纔會弄進臭水溝裡,整個臭水溝被他的血染紅了……”洛飛看着手上的報告分析着案情。
“鐵村長的驗屍報告出來沒有?”我問洛飛。
“死因也是利刃刺入心臟,另外沒有什麼大的發現。我也一直在猜想那兇手是如何殺完村長後逃之夭夭的?”
“密室麼?的確,如果把這個迷題解開了,也許案情會有重大的突破呢?王隊長進行的偵訊工作已經展開了嗎?”
“已經差不多了,也沒有什麼發現?你看看吧。”
那報告內密密麻麻的記錄着大家的口供與不在場證明。因爲大家都在忙着準備祭典,所以當時大家幾乎都有人證可以證明自己與案件無關,不過還是有幾點疑問:
一、雲芳雖然證明阿龍與他都在忙着爲大家送祭衣,可在五點到六點之間,也就是村長遇害的時間內阿龍沒有人可以證明他在作什麼,他只說獨自在家換衣;
二、胡晴的供詞有存在着很大的疑問,因爲,據她所說她是當天坐長途汽車回的村子,長途車上很累,所以回家後一直獨睡到晚上參加祭典的時候,可這明明就是慌言,因爲我們就在那班五天一趟的長途汽車上,根本沒有遇到她!
三、林婉秋說因爲自己初來乍到盤龍村,那時正一個人到處閒逛,沒有人可以證明,可她一個即將舉辦婚禮的女孩爲什麼會獨自閒逛呢?不是應該忙着操辦婚禮的嗎?
四、胡懷仁的司機小韓證明在昨天回到村後,胡老闆的‘奧迪A6’的四個車輪胎全部被人用利刃割破了,很顯然是兇手故意這麼做,以防胡懷仁會乘夜逃跑。
五、村招待所內確實有一個省城的叫李強的男青年,他只說是來這裡散心,招待員說他經常外出,神神秘秘的,無人證明當時他在何處。以他的口供交待稱自己在盤龍山上游玩迷了路。另外,那個叫滿陽的記者下落不明。
六、據一些上了年紀的村人說十幾年前在村子裡確實住過一位叫做白鳳天的人,他孤苦伶仃一個人,是個風水算命先生,村子裡人都很排斥他,有一天他上了盤龍山進入了那個盤龍死地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他住在這裡根本就沒有人理他,只有好心的前任村長還經常幫助他,所以他失蹤了也沒有人去尋找,都以爲或許他離開了盤龍村,或許已經死在了那盤龍死地內。村裡人都說盤龍死地內有障氣、猛獸和妖怪,大家平時都不敢進入,不僅失蹤了的白鳳天,許多村人也都一去不返,就連那前任村長秋尚言也是因爲走進盤龍死地結果被鬼上了身,直至一命嗚呼!
看完報告,洛飛正站在窗臺邊獨自發着呆,時不時的撓着亂髮,愛永依然坐在我的牀邊注視着我,王隊長已不在房間內。
“我覺得這起案件一定有什麼不得人知的隱情!而那隱情也許正是這起事件的殺人動機!也許與那個叫白鳳天的人有着密切的關係。”我大聲的對着洛飛說道,他轉過頭來,好奇的問:
“爲什麼你會這麼覺得?”於是我將剛來到村子時所遇到的怪事以及那‘綵鳳’的童謠都告訴了洛飛,他邊聽邊不停的或點頭或搖頭,待我說完,他才肯定的說:
“極有可能,枯泉就是個白字,綵鳳綵鳳飛上天,就是他的名字‘鳳天’二字,這也就可以解釋在第一起兇案現場,爲什麼殺一個老人會有那麼慘烈凌亂的現場,兇手的目的一定是那族譜櫃!是不是白鳳天有什麼後人!那白鳳天是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許被村長知道了,要殺人滅口?”
“對!有可能!”我由衷的欣賞洛飛的推理,也順着他的話繼續分析,“要藏匿樹葉的最佳地方就在樹林裡!那滿地的族譜並不是因爲雙方搏鬥而散落滿地的,而是故意製造的混亂現場!兇手所真正要隱藏的也許正是那蘊藏着兇手真正身份的族譜!”就在我們兩人談案情談得都有些興奮的時候,王隊長領着一個女人走了進來,來人正是胡懷仁的堂妹胡晴。
“她有些重要的線索要提供給我們!”
“哦?”洛飛顯得有些激動,挪了一張板凳給胡晴,催促着說:“請坐,你快說說看。”
“是這樣,昨天我在家裡收到了一封信,是寄給我堂哥胡懷仁的。”胡晴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一絲悲傷的表情,比昨天看到她時反而精神了許多,“
我打開一看,裡面是許多的死飛蛾,還有一封恐嚇信。
“信的內容我已經看過了,和村長收到的是一樣的內容。”
“是嘛!兇手肯定是同一個人。”洛飛點點頭,取出一根香菸燃上。
“那天我和愛永在胡懷仁家門前看到你時,你就是因爲那封信的緣故嗎?有那麼緊張嗎?”我盯着胡晴問道,她與我的目光一碰後馬上閃開了,顯得非常緊張,因爲她知道如果我那時看到她,就恰恰推翻了她先前給的不在場證明。這一點我在當時並沒有點破。
“昨天夜裡,你爲什麼會經過小樹林呢?”洛飛站了起來,走到窗臺邊吐了口煙。
“因爲送堂哥回家後到我住的地方要穿過小樹林。”
“你堂哥也真是的,爲什麼不送你呢?”我岔上一句,
“天那麼黑,你一個如此漂亮的女人,再加上村裡剛剛發生那麼可怕的血案……”洛飛也依言與我一唱一和,配合得極是默契。
“他本來就是那麼個東西,難道你們還認爲他是那種紳士不成!”胡晴狠狠的說道,銀牙不停的咬着嘴脣,顯得十分的氣憤和激動。
“我們只是隨便問問,請不要激動!”洛飛笑了笑。
“對了,我在經過小樹林時撿到一個錢包。你們看?”說完她從包內取出了個黑色的錢夾遞給洛飛。
“你撿到這個是在遇到林婉秋之後嗎?”
“唔……對,是以後的事?”
洛飛看完錢夾後又交到了我手上,我打開一看大吃一驚,裡面的身份證上的照片竟然就是那個進村後至今下落不明的‘滿陽’!!
“原來是他!!”
“怎麼你認識他?”王隊長好奇的問我。我將錢夾又遞給了身旁的愛永,讓她也辯認一下,避免我認錯人,她看後也是一陣驚呼。
“怎麼會是他?可他身份證上爲什麼叫白雲飛呢?”
“姓白?”我和洛飛四目相對,兩人同時想到了同一件事情上,那就是童謠裡提到的白鳳天!
“對了,我想起來了,當時他就說過,滿陽是他的書名,因爲他父親說他命裡五行缺火少水,因爲才取了個書名叫滿陽。”愛永回憶着說,“你不記得了嗎?他會五行八卦算命什麼的嗎?”
“對,我還記得他有個記事本上寫着‘鳳翔萬里’四個字。這麼巧,那個白鳳天也是個算命先生?”
“鳳!綵鳳!綵鳳王”洛飛忽然激動的擠熄了煙,對王隊長吩咐道:“你馬上召集你的隊員配合我的人進行搜索,勿必將這個叫白雲飛的人找出來,他是重大嫌疑人!”
“好,我馬上去安排!!”王隊長急匆匆的又出去了。王隊長前腳剛出去,趙媽又走進房來。
“洛探長,剛纔在門外的信箱裡發現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老爺覺得有些奇怪,要我拿來給你們看一看。”
“哦?又是匿名信嗎?”洛飛好奇的接過那信。
“看來是寫給你們兩個哦?”洛飛看完信後對着我和愛永說道。
“什麼?是寫給我們的嗎?”我接過那信看了看,內容如下:
“異族人啊!如果你們不怕綵鳳王的詛咒就繼續留在我聖潔的土地上吧!昨夜的教訓只是個開始!! 綵鳳王”
我苦笑的搖了搖頭,將信遞給了愛永。
“我腦袋的血都還沒有幹,他就又要來對付我們了,究竟我們哪兒遭惹了那個什麼綵鳳王啊!”
一直沉默無語的胡晴忽然陰陰的說道:
“你們一定做了什麼褻du神靈的事情?綵鳳王是個洞察一切的神靈哦!”
“難道他真的還要襲擊我們嗎?難道是因爲……那個原因嗎?可能嗎?”
正當我一個人胡亂猜想的時候,胡晴起身離開,趙媽將她送了出去,在她們出去掩門的那一瞬間一剎那,我再次看到了胡晴那詭異可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