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瑟!
反應過來的布蘭,給出了一個極其中肯的評價。身上多出幾條支流,顯擺什麼?也不看看,這麼些年我左一條右一條勾搭了多少……
布蘭一邊腹誹,一邊把花花抱在懷中翻來覆去的揉搓着,越揉搓越稀罕。
完美!
伴隨着讚歎,布蘭將目光投向樹冠上被光明籠罩的區域,然後緊了緊懷中的花花,真是越發強大了啊。
只是,你們倆叫喚什麼?
驚喜過後,看着陌生的支流不斷悄然浮現,魔力如煙似霧般圍繞着花花升騰,布蘭漸漸意識到天地又要變了。
唉——
布蘭搖頭嘆息,只因有些事情多半要成爲奢望了。如果神軀能夠如此輕而易舉引來海中的支流,那麼是不是巫師又有什麼關係呢?
新一輪的躁動恐怕又要開始了……
不!是已經開始了。
當抱着花花邁出魔力海時,迎接他們的是黑壓壓的一大羣人。或許是因爲不想在這個時候給布蘭添亂,裡面竟然沒有一個巫師。
這可不行!
事關重大,布蘭就沒想過要在這個時候有所擔當。他只想管好自己,還有身後那個不大的家族,所以布蘭沉默了。
於是,衆人也開始沉默。在沉默中無形的壓力也漸漸匯聚,好似一個即將暴發的火山口,而布蘭就是壓在山口之上的巨石。
布蘭當然沒有閒着,他正透過魔力網四處想要找個頂缸的。
“姐姐,我的親姐姐!這種事情一項與我無關,應該是你的事情吧?來,出來!爲他們解釋解釋,你剛剛嚎那一嗓子是怎麼個意思。
別以爲躲在魔力海中不出聲,我就找不到你。那麼多的魔力擾動尚未平息,好似黑夜中的螢火蟲,你能躲到哪去?”
可惜,沒得到任何迴音。
其他巫師也不傻,猛然間變得忙碌起來。既然前段時間能夠在雙翼城中代表他們說話,那麼就繼續代表下去吧。
……
“唉——”布蘭長嘆一聲打破了沉默,“我不喜歡誓言,也不喜歡種種規矩,因爲那對我來說就是難以忍受的束縛。最初遵守它們,是因爲我無力反抗;之後遵守它們,是因爲隨時都可以掙脫。
在我看來,沒有力量約束的誓言或是規則,談或不談又有什麼區別呢?所以我和你們只講利與弊。
在我眼中,力量纔是決定一切根本。它讓我成爲北地的第一個大巫師,讓我得以走出北地,讓我能夠雄踞一方。
呵——
當然,也讓你們對我無可奈何。
我看到你們試圖制定一些規則,但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而且那些規則,就連你們也很難執行下去。那時的你們,力量終究沒有達到某種層次,又怎麼可能理解和制定出符合時宜的規則呢?
就像這紛亂的世界,我沒能從你們的行爲中看出應有的準則。如果不是還有我們這些巫師,天知道這個世界會亂成什麼樣子。
看出來了麼?我們這些最不講規矩的巫師,纔是保證穩定的基石。
知道爲什麼嗎?因爲——力量!
在我看來,隱藏在力量背後的秘密就是最好的規則。當我們試圖看清魔力海,試圖在混沌中弄清力量的本質時,規則也隨之顯現。當我們試圖掌握這股力量時,就必然會遵循它。對於我們來說,它是難以逾越的。
沿着這條線,我們開始運用自己的力量,規則也因此不斷衍化,但無論怎樣衍化——規則就是規則。我就是通過它影響這個世界,編織出力量之巢的。
需要承認,這一過程中我成爲了衆多混亂的源頭。因爲我就是一個不斷擴張的漩渦,被吸入其中的人必然會隨之旋轉。可是你們知道麼,旋轉就是規則。
許多時候你們看不懂我,更不要說理解,但你們至少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在許多事情上,你們雖然擔心卻不會感到害怕。
——是啊,完全沒必要害怕,因爲規則早已束縛住了我。從成爲巫師那一刻起,我就無法像你們一樣隨心所欲。
當然,在你們眼中或許不是這樣。
只是無論你們如何折騰,終究是在這個由我和衆多巫師構建的漩渦之中。那些破壞,我們以前承擔得起。
我們承擔這一切,是希望你們成爲超越巫師的存在。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真的要來了,而且造成的破壞恐怕會超出我們的承受能力。”
布蘭發出一聲苦笑,然後繼續說道:“這方面我是有些經驗的,畢竟我親手打破過一些秩序,知道可能出現的後果,所以是時候與你們提前談談條件了。”
有人嘀咕了一句:“我們又能造成多大破壞?”
“呵——”布蘭嗤笑一聲,“把你們目前的所作所爲放大千萬倍,看看會是怎樣的破壞?
知道麼?在我們的庇護下,你們擁有太多太多的自由。可以隨意塑造自己的形象,成爲自己想要成爲的神祇。
其實,這也是我現在最擔心的。因爲天知道你們成就的是怎樣的神祇,又會吸引來怎樣的支流,之後又會產生怎樣的變化。
唉,你們太自由了,只是還不曾意識到……
所以,我們需要談談條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