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布蘭被嚴格限制了活動範圍,雖說布蘭可以隨時用魔力滲透和感應身邊丹妮的隨身武器,但他並沒有這麼做,天知道這樣做會給武器帶來什麼樣的影響。雖說布蘭本身有許多性格上的缺陷,但爲人的底線還是有的。
而丹妮因爲之前布蘭的欺騙,從侍從搖身一變成了獄卒,每天冷個臉。所以閒極無聊的布蘭開始逗弄起身邊的花花,本着能力總是要經常使用才能熟練的態度訓練。“來花花洗澡。”布蘭大喊着將貓抱到水盆邊上,然後“嘭”花花閃出去跑了。一次接着一次,直到黑貓花花吐着舌頭,腹部快速起伏的喘息起來,布蘭才放過了花花。
提起興趣的布蘭開始製作,籠子、密封的盒子等等,他需要全新測試花花的能力。
將花花放入籠子,拎到水盆上空,嘭,傳出去跑了……
放入盒中扣上蓋子,敲兩下盒蓋,嘭,花花出現在盒蓋頂端,一臉躍躍欲試的與布蘭對視,然後又嘭的一聲消失了。布蘭抱起盒子搖了搖,裡面傳來一聲不滿的貓叫聲……
丹妮這幾天饒有興趣的看着布蘭訓貓,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需要的是個夥伴,一個幫手,而不是供人取樂的寵物。”
布蘭笑了,一臉要你管的表情。
丹妮看着一臉滿不在乎的布蘭,嘆了口氣:“這裡是北地,你不可能永遠呆在城堡中,而這隻山貓也會跟隨你走出城堡,那時會怎樣?”
說到這裡,丹妮拿起一個木球向花花頭頂上方拋過去,花花一個漂亮的翻身跳躍將球抱到懷裡。“我觀察過,你每天接受訓練時,這隻黑貓也會跟着,這讓他擁有不錯的身體條件,但這遠遠不夠。你可曾見過他逗弄過一隻老鼠,掏過一個鳥窩?”
“我來這裡之前,就聽說過你……”說到這裡丹妮停頓下來,嘴脣開合了幾次,猶豫着如何措辭。
布蘭聳了下肩,冷哼着:“白癡。呵!,溫徹希爾家的白癡,無所謂的,你直說就成,我不在乎。”
“所以,家族對你並不抱有什麼期望,只是希望你能輕輕鬆鬆的活下去就好。你可曾注意過,你的哥哥姐姐是如何接受訓練的?”丹妮擡眼看着一臉茫然的布蘭接着說道:“看來,你根本沒有在意過這些。你就不覺得奇怪?你是單獨訓練,單獨學習。”
“即使這一年多的時間,你表現的比較正常,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這種正常是否能持續下去。哪怕是你覺醒成爲了巫師,似乎擁有了一些潛質。”丹妮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但你的行爲許多時候依然怪異,你總是與周圍格格不入。”
布蘭苦笑了一下,無話可說。
“他們沒人敢真的逼迫你做什麼,總是擔心你會受不住。哪怕是你的妹妹,多數時間也總是在遷就你。”
聽到這裡,布蘭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憤懣道:“真希望你現在遷就我一下,少說兩句。”
“你僅是怪異,其實沒病。”說到這裡,丹妮放鬆了下來,吐了一口氣“我觀察過你,你非常乾淨、整潔,一個白癡可不會這樣。你只是不理會周圍,你在躲避我們。”
“那個,能不能問你個問題?”布蘭不想這樣被動的聽人說教。
“什麼?你說。”
“你知道你說這些應該沒什麼用吧?”
丹妮聽到這個回話,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起身走了。
看着關上的房門,布蘭如靈貓般躍起,躍在空中時身體旋轉360度後輕輕落下,落下時雙腳自然盤坐。輕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安全,就算是安全的,我也是一無所有,而我惟一能支配的和擁有的僅是自己的身體,自我的意識,我怎麼可能不鍛鍊自己的身體?”
“別的孩子抱腳丫子啃時,我也在抱腳丫子。”布蘭想着:“只是這裡區別大着呢,我是有目的的鍛鍊自身體柔韌,這是童子功幼兒時期必經的過程,只是前世這麼大時,根本沒有自我意志,都是在父母幫助下完成,現在一切都要靠自己了。我從來沒有停止過鍛鍊,只是這一切怎麼可能說得出口,怎麼可能見光?相反你的到來,真的影響到了我。”
慢慢回想着前世抄錄過的拳譜,歸結起來不過是,鍛鍊得法、循序漸進、熟能生巧。得法:一是,千百年來前人不斷總結的經驗教訓;二是,藉助現代科技的發展,對人體結構更加清晰的認識。只是這一世呢,外表感覺差異不大,但內部構造呢?想想城堡中胖大的僕婦、野蠻的騎士,真想找個人剖開來看看……
想想也是好笑,前世一直在想,若是我有幾十年的經驗,再加上年青的身體我一定會如何、如何。當一切真的重頭再來時,自己竟然茫然無措。這樣一個幼小的身體又能幹得了什麼呢?如同小孩想着長大,長大了又想着如果少年時如何如何就好了……
布蘭對黑貓花花示意了一下,讓花花守在門口望風,站起身來在室內慢慢的活動着,隨着年齡的增長,布蘭對身體的控制越來越熟練、越來越精準,但還不夠,不夠入微。
鍛鍊過後,布蘭靜靜坐下,調節呼吸想讓自己進入到冥想狀態。“動以養力,靜以養氣。”前世就是這樣一步步鍛鍊過來,直到工作後,漸漸把這一切都給丟掉。丹妮的話讓布蘭今天的思緒有些亂,以至每一個動作,每一份心緒都讓布蘭想了太多太多,如同無數幻影圍繞在眼前……
感覺到花花的示警,布蘭懶得理會,他忽然感覺很累、很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孤獨感蔓延全身,讓他懶得理會,懶得隱藏。
回來的丹妮一進屋就注意到了布蘭,布蘭此時暮氣沉沉,盤坐那裡如同一塊長滿了苔蘚的石塊,不知經歷了多少風吹雨打,如果不是緩慢起伏的胸腹,竟然感覺不到多少生機。
丹妮擔心的蹲在布蘭眼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前額。布蘭擡頭扯了下嘴角,說道:“你說得對,這裡是北地。”
然後,停了停,重複道:“這裡是北地……”
“我和花花都應該見見外面了。”
丹妮從這句裡聽出了許多不明的、紛雜的情感,如同城堡學者肖恩每每提及無法回到聖城時的嘆息。